我根本就没做任何准备,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些牌位。
这声音一响,灯光骤然亮起,吓得我手一抖,手机“啪”地掉在了地上。
这次可没上次那么幸运,手机的闪光灯直接熄灭了,不过还好,四周的墙壁上忽然泛起了幽蓝的光。
虽然这光透着诡异,但总比陷在一片漆黑里强得多。
我也顾不上捡手机,急忙侧头一看,才发现周围的墙上立着许多古老的烛台,那幽幽的蓝光正是从烛台上散发出来的。
一簇簇蓝火轻轻跳动,像极了夜风中起舞的精灵,姿态优雅,却又带着几分冷峻。
我瞥了金元宝一眼,发现他的脸都泛绿了,也不知道是被这蓝光映的,还是真被吓的。
“谁?谁点的火?给爷出来!”金元宝声音发颤,像只受惊的兔子,慌里慌张地四处张望。
我心里也直犯嘀咕,这火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自己燃起来了?可眼下烛火一亮,整个空间顿时清晰了不少,四下里也能看得分明。
我俩几乎是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不远处,赫然出现一个约莫三米见方的池子,里面似乎有水,正泛着幽幽蓝光。
池子周围的地面上刻满了凹槽,纵横交错,像是个巨大的八卦阵,却又透着些说不清的异样。
但这还不算最惊人的,真正让人震撼的是,池子的四个角各立着一尊巨大的雕像。
我眯眼细看,心里猛地一震——那分明是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每一尊都雕得活灵活现,仿佛下一秒就要腾空而起。
青龙张牙舞爪,龙口怒张似在咆哮;白虎弓身前倾,蓄势待发;朱雀浴火展翅,仰天长鸣;玄武伏地而卧,沉稳如山。
我一时看得入了神,脑海里竟浮现出一幅画面:四大神兽威震八方,天地为之变色,忽然间天际霞光万丈,一个男子踏着七彩祥云自天而降,四兽竟齐齐伏地,低头不敢仰视。
那人是谁?竟有如此威势!可画面模糊不清,我只隐约看见他衣袍之上,似乎绣着一个巨大的“鬼”字。
“九儿!你咋了?可别吓我啊!”金元宝猛地拍了我一下,我才猛地回过神来。
眼前依旧是那四尊静默的雕像,毫无变化。
我又倒吸一口凉气,心口怦怦直跳。
“我没事。”我看了金元宝一眼,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刚才那幻象带来的压迫感太强,短短一瞬间,竟让我汗湿重衣。
金元宝拍拍胸口,松了口气:“那就好,吓死我了,刚才你眼神都空了,我还以为你也……也跟我一样出问题了呢。”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大概是最近怪事太多,神经绷得太紧,看到这几尊栩栩如生的雕像,一时恍惚罢了。
“走,过去看看那些牌位吧,瞧瞧到底是哪个家族,能传这么久。”我不再看那池子和雕像,心里莫名有些发怵,转过身重新望向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牌位。
牌位极多,有的排密密麻麻挤满了几十个,有的却只零星几个,越往下越稀,到最后那一排,竟只剩下两个人。
而在所有牌位最上方,还立着一块青色石碑,上面刻着字,只是年月太久,早已模糊不清,连最上面几排的字迹也难以辨认。
我一排排往下看,终于看清了一些名字,越看越心惊——
王莽、王充、王符、王仙芝、王安石、王重阳……
这些名字我竟然都听过!
我整个人愣住了。这些人可都是历史上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全出现在同一个祠堂里?难道……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脑中炸开:这些看似毫无关联,却深刻影响过历史进程的人,竟然出自同一个家族?
这太不可思议了,恐怕连历史学家都不敢信。
而且我历史本就学得一般,这几千个名字里,恐怕还有更多是我叫不上来的顶尖人物。
金元宝没念几年书,不懂这些名人,但也咂了咂嘴,一脸惊奇:“九儿,你说这大家族传了这么久,咋到最后就剩俩人了?”
我摇头道:“盛极必衰,天道如此。再大的家族,也扛不住岁月的侵蚀。”
不过我心里也纳闷,那最上面的始祖究竟是谁?竟能开创如此不朽的血脉,绵延至今。
金元宝听了直点头:“还是你有文化,说得在理。”他忽然一指最下面的两个牌位,“哎,九儿,你瞅瞅这俩名字,咋这么眼熟?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我心头一紧,赶紧看去,只见那两个牌位上写着:王石浦、王石川。
我皱眉思索,却没什么印象。我常年在外上学,对村里人不熟。
可金元宝不同,他几乎没离开过村子,谁家有个风吹草动他都门儿清。
“元宝,你认识这俩人?”我问。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有点印象,肯定是咱村的,就是一时想不起是谁了。等出去了我问我爷,他准知道。”
我苦笑,出去?哪那么容易。
进来这么久,根本没发现别的出口,可怪就怪在这儿——那铁柱人呢?
我俩四处找了一圈,除了这几千牌位和中间的池子,再没别的路。
可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危险。
看来那两个纸人虽然厉害,但心思还浅,多半是故意弄出字来吓唬我们玩儿的。
可铁柱的消失,依旧没法解释。
我俩不约而同走到池子边,眼下唯一可能通向外面的,似乎就只有这池子了。
池水被四周蓝光一照,泛着绿莹莹的光,也不知是不是真水。
金元宝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又凑到鼻尖闻了闻,抬头说:“是水。”
我点点头,也蹲下试了试。
水不凉,反倒有些温热,捧在手里还挺清澈。我疑惑道:“难道铁柱是从这儿走的?”
“八成是,我下去看看。”金元宝二话不说,就要下水。
我们村子挨着松花江,打小水性就好,我也没拦他。
这小子动作利索,衣服都没脱,一头就扎了进去,水花四溅。
我再看时,他人已沉入水下,不见踪影。
我清楚他的本事,小时候在江边潜水,比憋气他从没输过,哪怕胖点儿也不耽误。
可我在岸上等了足足两分钟,金元宝却迟迟没冒头,连个影儿都没有。
我心里开始打鼓——人又不是鱼,两分钟已经是极限,他不会在下面出事了吧?
越想越后悔,正准备跳下去找他,
突然,我感觉衣角被人猛地一拽,整个人顿时僵在池边,悬在半空,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