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开始了。」
「医生终于开始催眠了，让我看看小漂亮意识深处最害怕的是什么事情吧！」
「我还是觉得很奇怪，之前没有见过校医NPC给病人疗伤啊，这个校医NPC真的很奇怪啊。」
「嗯......可能是之前的玩家没有受伤的吧？这算是触发了校医的职业本能？」
「不懂......恐怖游戏也会升级吗？」
在对上医生眼睛的瞬间，黎苏的脑袋出现了一片空白，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溢出。
「啊？这小漂亮最害怕的是白色？」
「楼上的笑死了，明明是一片空白，也就是说这个玩家没有害怕的东西。」
「嘶......感觉好像也不太对，没有恐惧的事情的话不应该会流泪啊？」
「没错，他这种情况感觉更像记忆被清除之后的状况呢。」
「记忆清除？什么意思？」
医生几乎是在看到黎苏眼泪的瞬间，漆黑的眸子染上了点别的什么情绪，视线缓缓错开，黎苏立刻清醒过来，警惕地看着医生。
而此时诊室外排队的队伍中，爆发了一阵小小的欢呼声。
所有人都抬起头向声音爆发的地方望去。
已经有了第一个出来的人，是第二支队伍里被女老师推着进去的那个男生，他看起来除了脸上带着泪水，其他方面看起来都很好，至少和班级里那些僵硬的傀儡学生们不一样。
“怎么样？”
“里面发生了什么？”
“要怎么做才能出来？”
......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着他，都希望能为自己即将面对的任务增加一点活命的机会。
男生却一直低着头沉默，仿佛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没有搭理任何人。
黄辰川眼尖地认出这个人是前不久在储藏室换衣服时向他们一行人搭讪的何知霖。
一个长得很壮的男人终于忍不住这诡异的沉默了：“艹！你他妈能不能说说话啊！”
“系统又没说到底有什么惩罚？你就为了一个不确定是否会有的结果，罔顾大家这么多人的性命吗？”
站在何知霖身后的烫着大波浪的女生也有点着急，下一个就是她要进入候诊室了，她想知道里面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情好提前做一下准备，只能忍着声音的颤抖问他：“何知霖，我们不是一起通过了第一个分线任务吗？告诉大家第二个分线任务要经历什么吧？”
“一点点提示就行，让我们有点准备也可以啊！”
大波浪的女生身后的黄发男人一把揽住她的肩膀，两个人看起来是情侣关系。
黄发男人愤怒地指着何知霖，声音忍不住地提高：“你他妈哑巴了？就想着白嫖别人的通关成果是吧？马德我真是看错人了！”
“第一关还不是靠我们你才能活下来？现在不认了是吧？！”
“吵什么吵！有没有规矩了！”女老师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眉头几乎快要竖起来，声音变得又尖又细：“都给我排好队！下一个同学赶快给我进去检查身体！”
揽着大波浪头发女生的黄发男人冲着想要往前，却被烫着大波浪头发的女生拦下：“别冲动，老师在这，我进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在门口等我出来好吗？”
女生眼底含着泪，却还是温柔地抱了一下自己的男朋友。
黄发男生的眼眶也红了，无措地叫着女生的名字：“阿莲......”
揽在女生肩膀上的手掌被女生扒下，黄发男生只能看着自己的女朋友一步一步地离自己越来越远。
最后一个小小的诊室门将两人隔开。
不光是第二个队伍，排队的三个队伍都陷入了沉默。
黄发男生眼眶通红地瞪着何知霖，却又碍于女老师在场不敢发作。
黄辰川眉头紧皱，何知霖这副模样倒是应证了他对于何知霖的第一印象。果然他的第一印象还是那么奇怪，准得可怕。
但凡让他觉得不适的人，到最后也总不是什么好人。
何知霖现在才像回过神了一样，表情惊慌地小声向大家道歉：“对不起！我、我太害怕了......”
只是没再有人搭理他了，即使想问问诊室里面究竟会发生什么的人也因为女老师在场根本不敢提起任何和任务有关的事情，生怕自己又会触发什么规矩因此丧命。
黄辰川颇为气愤地开口：“什么人啊？早说一点也行啊，那样说不定还能给点提示，现在老师来了吧，一点都不能说了......”
王凡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别说了，别把老师引过来了。”
原本因为有人顺利出来的喜悦气氛顷刻之间变得诡异。
*
诊室内，医生收回视线。
“检查结束。”
结束了？黎苏还处在意料之外的状况没有回神。
他没有变成教室里那些学生僵硬的模样，还有自己的意识。
医生在黎苏愣神的间隙将膝盖上的纱布揭下来，原本触目惊心的伤口竟然恢复如初，若不是膝盖处残留的淡黄色药水，几乎要让人怀疑这里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受过伤了。
冰凉的湿巾将膝盖处残留的药水擦去，被卷起的裤腿又被一圈圈放下来。
什么药水的效果能这么好？
医生看着黎苏，视线在那红肿的眼框上停留两秒后移开：“你可以离开了。”
不敢细想，黎苏收回思绪连忙起身，膝盖处的疼痛感完全消失，他甚至小跑了起来。
本来看到伤口恢复如初心情还不错的校医却突然拉下了脸。
“等等。”
黎苏站在原地，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跳不断加速。
医生的吐息变得冰凉：“你很怕我？”
黎苏呼吸急促，全身僵硬，动都不敢动一下，否认道：“没、没有......”
才怪，他快要怕死了。
身后的医生没有再出声，黎苏也不敢动，两人仿佛陷入了某种奇怪的僵持中。
冰凉的东西碰到他掌心的瞬间，黎苏没忍住惊叫了一声。
医生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不是不怕我？”
潜意识告诉黎苏如果他说害怕的话好像会很惨。
黎苏嘴硬地回答：“不、不怕......只、只是太突然了......”
小骗子。
医生的指尖不露声色地在那细腻的掌心蹭了一下后慢慢撤退。
黎苏低头，朦胧的眼前看到自己右手心被塞了一块干净的湿巾。
“擦擦手回去吧。”
黎苏疑惑一瞬。
为什么医生让他擦手，还这么巧地把湿纸巾塞到他的右手里，难道医生知道他的右手摸过白骨？
来不及多想黎苏握紧手中的湿巾，慌忙离开。
某个小骗子头也不回地推门就跑。
医生的笑容在一瞬间僵在嘴角，整个人说不出的僵硬怪异。
门外的祁最和祁也却再度变得鲜活。
黄辰川看到黎苏安然无恙地从诊室里走出来瞬间睁大眼睛，语气十分激动：“苏苏苏苏出来了！你......你还好吗？”
【游戏内的消息不可共享，请玩家注意保密。】
系统再次提醒起来。
黎苏看向大家焦急又紧张的模样，抿了抿唇。
他们才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吗？如果真的按照系统的话做了，那他们又和那些完全失去自我意识的学生有什么区别呢？
似乎是大家都收到了系统的消息，队伍里殷切的眼神逐渐变得落寞，眼里的光渐渐归于暗淡。
“辰川。”王凡叫了他一声，声音很低。
虽然他们很想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通过这个支线任务，但是为了自己让黎苏陷入未知的风险，他们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黄辰川深吸了一口气，表情真挚地向黎苏道歉：“对不起啊苏苏，我忘了还有这条规矩了......”
“你不用说了......一切交给命运吧......”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似乎也能理解何知霖刚才的做法了，没有人会置他人利益高于自己，所以何知霖的做法似乎也没错，只是大家考虑的问题不同。
祁最丝毫不关注其他人的反应，一双眸子只是定定地看着黎苏。
他的苏苏会怎么做呢？
“没事。”黎苏点点头，“里面的医生会催眠，我猜测这就是系统提示让我们一定要确保自己意识的原因，不要看他的眼睛。”
“黎苏你——”江夏宁十分诧异地抬起头。
黄辰川也是一脸震惊，就差上手捂住黎苏的嘴巴了。
“苏苏你就这么说了？！”黄辰川压低声音：“玩意系统等下......”
剩下的话他不敢说，害怕自己的乌鸦嘴。
黎苏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们不是那些没有思想的NPC，更应该在游戏里互相帮助。”
“任务我已经完成了，游戏总不能直接抹杀我，不然不就违反了游戏规则吗？”黎苏顿了顿，继续说：“至于其他的惩罚，要是真有的话，我就只能接受了。”
见大家都一脸愁容，黎苏脸上扬起一抹笑：“好啦，不要皱着眉了，而且，我还有你们呢，万一被惩罚了可要麻烦你们照顾我呀？”
“那当然！”黄辰川用力点了点头。
半真半假的玩笑话确实将低沉的气氛拉拢回来不少。
祁最眸底滑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他的苏苏，真的太善良了。
气氛缓和不到一秒，大家都屏息凝神，等待着系统给黎苏的宣判。
怕宝宝们会觉得混乱，这里解释一下[让我康康]：可以理解为攻就是游戏里的大BOSS，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NPC会怕攻了。
另外都是切片攻，文案里有解释嗷。会解释攻的身份的宝宝们别着急呀[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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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寂静诡校（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