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晟将退学文件拍在Daniel胸前时，荧光颜料正顺着他的静脉在皮下蔓延，像一条幽蓝的星河。
"解释。"
Daniel咳嗽着撑起身子，高烧让他的瞳孔微微扩散："那架钢琴...是1846年肖邦送给学生Adolphe Gutmann的毕业礼物。"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个陈年疤痕，"看到这个降号标记了吗？它的凹陷角度和那架琴的踏板纹路完全一致。"
Mia突然从电脑前抬头："等等，所以你偷钢琴零件是为了..."
"拓印。"Daniel的指尖抚过疤痕，"那架琴的每一个凹痕都是肖邦修改乐谱时用鞋跟踢出来的。"他的呼吸越来越重，"颜教授没告诉你吗？他当年专程飞去伦敦就为买下那架琴的琴弦——"
颜晟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父亲书房里确实锁着个黑檀木盒，总说那是"镇宅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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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4:17
Daniel的体温升至39.8℃。荧光颜料在高温下变成诡谲的紫红色，使他看起来像幅正在燃烧的油画。
"冷..."他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牙齿打颤的声音像秒针走动，"Ethan...play the...the..."
颜晟将毛巾浸在冰水里。当他俯身擦拭Daniel滚烫的额头时，对方突然咬住他的锁骨。剧痛伴随着诡异的快感窜上脊椎——湿热的舌尖反复舔舐那个渗血的齿痕，仿佛在品尝某种音律。
"Perfect...rest..."Daniel在高烧中呢喃，手指在颜晟背上划出五线谱，"肖邦...总说...休止符...才是...最高级的..."
Mia举着手机僵在门口："我是不是...该先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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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9:03
颜晟在画廊阁楼醒来，锁骨处的咬痕已经结痂，形成完美的休止符形状。楼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那种特有的，每三步轻微停顿的节奏。
父亲站在《触觉练习曲》前，手里拿着股权转让协议。
"你的听力最近稳定了。"颜教授用调音笛测试般吹出一个A音，"陈医生说Wright的方法确实有效。"
颜晟系紧衬衫纽扣遮住伤痕："您早就认识Daniel。"
"伦敦音乐学院最叛逆的钢琴天才，转行学视觉艺术后专攻声纹具象化。"父亲从公文包抽出黑檀木盒，"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盒盖开启的瞬间，颜晟的右耳突然刺痛——七根泛黄的琴弦在绒布上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每根都贴着标签：
"F.Chopin's Piano, 1846"
"Wright偷拓印模具那天，我在监控里看到了更重要的东西。"父亲将琴弦盒推过来，"他手腕上的音符纹身，是用你十七岁在皇家音乐学院演出时的签名设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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