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命啊!”裴钰葵的声音带着哭腔,“快来人啊!千……有人落水了!!”
一道身影应声入水,甚至来不及卸下配剑。
夏眠栀连连呛了好几口水,寒意刺骨。她想起曾经有人告诉她,如果落水了又不会游泳,就屏气落到底,再踩一脚浮起,至少能在水面缓一口气,坚持久一些等待救援。
但是这湖,怎么那么深呐。
迟元嘉,会来救她吗?
正在她逐渐觉得寒意侵袭、神智渐散的时候,一双温暖的臂膀稳稳环住了她的腰。
她睁不开眼睛,只嗅到了一股好闻的甜丝丝的气息,像是甜品。
浮出水面,夏眠栀贪婪地伏在那人的胸口喘息。
“千树小姐。”头顶上方的嗓音慵懒,带着几分戏谑,“这次是投湖,还是失足?”
揶揄的语调,调侃的意味。
夏眠栀抬起头,果然撞上了迟元嘉的目光。
夜色中,他浅色的眸子与月光辉映着,利落的脸部线条在不断滑落的水珠中更显迷人。
“多谢。”她的声音因为寒冷的湖水不住地颤抖,指尖不自觉地收紧,紧紧攥住了他湿透的衣襟,隔着紧贴身体的衣料感受到了温暖的体温,“多谢迟大人、相救。”
“千树小姐还真是容易遇到危险。”
话音未落,迟元嘉已轻轻将她拦腰抱起,缓步离开水域。
“怎么回事?有人落水了?”
“似乎是花家千金,花千树。”
“哦哦,就是那位传闻中美得跟天仙似的姑娘?”
“救她的人是谁?是她的未婚夫吗?”
“什么未婚夫啊,你看她未婚夫在岸边站着呢。”
“未婚夫是江家的江淮有?真是才子配佳人。”
“那救她的人是谁?”
“镜玄司指挥使迟元嘉啊!”
众人在月色中看清楚了那张脸庞,约好似得纷纷噤了声。
半晌,有人轻轻说:“我怎么不曾听闻过,镜玄司的指挥使迟大人生得这副美丽皮囊?”
“男人生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啊,跟江淮有比起来哪哪都没法比。”
“等一下等一下,你们比个什么劲,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他多好看吗?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他怀里抱着江淮有的未婚妻啊,两个人浑身都湿透了啊!”
围观的人群议论声纷纷。
夏眠栀圈着迟元嘉的脖子,心口突突直跳,要不是夜色浓重,恐怕她整个人都是红彤彤的。
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假装昏迷,她却也分明感受到了迟元嘉那咚咚咚跳得极快的心跳,与热得不像话的体温。
“把她给我。”江淮有从人群中走出来,脸色极其难看,声音压抑着怒火。
“江大人,如此娇弱美丽的未婚妻。”迟元嘉轻柔地将夏眠栀在众目睽睽之下,交给了江淮有,叮嘱道,“您可得保护好了。”
“不劳费心。”江淮有一个眼神,小厮便送上来一块毯子,盖在了衣裙湿透紧贴于肌肤之上的夏眠栀身上。
“江大人,我看千树还没有恢复意识,不如我将她带回府上照料更方便一些?”裴钰葵追上来,“等她恢复了,我再让她去大人府上请安。”
裴钰葵知道以江淮有的度量,这众目睽睽之下,花千树全身湿透被迟元嘉抱在怀里,还不得气疯了。
“多谢裴小姐美意。”江淮有一副得体的微笑,“我的未婚妻,我自己会处理。”
他一边说一边盯住了一旁的迟元嘉。
与迟元嘉身上好闻的气味不同,江淮有的身上是肆虐的酒气,他似乎喝了许多酒,令人作呕。
夏眠栀很想此刻便睁开眼睛,跟着裴钰葵走,但是眼下就醒显得有点假,她只能硬着头皮装,等到人少一些的时候,再假装刚刚醒来。
比起迟元嘉坚实的胸膛、有力的臂膀,江淮有显得羸弱许多,他艰难地将夏眠栀抱到夜游会边,专供贵人们休憩的别院内,找了一间偏僻的厢房。
“任何人不得入内。”江淮有厉声吩咐后,便带着夏眠栀进入了里屋,一把将她丢在了床上。
扯了扯衣襟,他疲惫地喘着粗气。
湿透的衣服立刻侵染了松软的床褥被子。
这香喷喷的满是阳光气味的被子居然被一下子弄湿了,这谁能忍啊!
夏眠栀眉头皱起,微微睁开了眼睛。
“唔。”她假装刚刚苏醒,揉着脑袋起身,看着面前脸色红润的江淮有,“江大人,这是哪里?我刚刚是不是失足落水了?”
她扶着床沿起身,准备逃离,“我全身都湿透了,我得赶紧回府换身衣裳。”
“我派人去取了。”江淮有一把拽住夏眠栀的手腕,勒得她生疼。
“大人,我知道了,请松手,你弄疼我了。”夏眠栀扭了扭手腕,并没有成功从江淮有的手中逃脱。
他望向江淮有,发现他视线僵直,明显喝多了,眼中散发着的戾气竟与那日打她时有些雷同。
不太对劲,得赶紧离开。
“大人,我知道了,我在这里等着就是了。”夏眠栀假装听话。
在江淮有松手的刹那,撒腿就跑。
“给我回来!”江淮有冷眼怒极,很快追上了逃跑的夏眠栀,一把将她丢回了房间。
他伸手扯住夏眠栀的衣领,胡乱地扒开。
“江大人!”夏眠栀惊慌后退,声音发颤,试图让江淮有清醒一点。
“你全身都湿透了,得赶紧把湿衣服换掉,我已经派人去取了。”江淮有一边说,一边以力量的优势扯下夏眠栀湿透的衣物。
“大人!”夏眠栀的指甲猛地在江淮有的胳膊上留下一条血痕,“大人,我自己来就可以!”
江淮有吃痛地缩回手,看着手臂上冒出的血珠子汇成细细的血痕,恼羞成怒道:“你早晚都是我的人,早一刻晚一刻,又有何区别?”
他的表情扭曲,混着酒气的气息喷在夏眠栀的耳侧和颈窝,惹得夏眠栀一阵生理性的厌恶与恐惧。
此刻,她名义上的未婚夫,那个一贯衣冠楚楚、言谈举止无不合乎礼法的江淮有,完全变了一副模样,毫无平日里的从容,只有野兽般的急切与粗暴。
“不、不,江大人请您住手!”夏眠栀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浑身狼狈得不像话,声音因为惊惧而颤抖,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至少,至少要等到大婚以后,这样不合礼法!”
这卑微的哀求非但没能唤起江淮有丝毫的怜悯,反而彻底激怒了他。
“礼法?”他嗤笑一声,将她从床上拖拽下来,狠狠按在冰冷的墙面上,“提前行使丈夫的权利,有何不可?”
他可怕的身影笼罩下来,伸手探入夏眠栀已经被扯得凌乱的衣襟,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肌肤。
“砰!”
雅间的门被一脚踹开,孱弱地斜着几欲坠落。
月光倾泻而入,勾勒出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他逆光而立,面容显得模糊不清,一只手正稳稳地按在腰间的佩剑之上,身上还湿透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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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