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庆隆我们拿下的那块地皮用来修建游乐园,目前即将完成初期准备,预计六月进入工期,稳步推进中。
不过预计最早要后年才能完成所有工序,开园营业,在这两年里预计会对我们的现金周转造成一定的压力。”
温和明朝钟巧珩一伸手,她就送上了一份调研报告,并让助理将其他同样的报告分发下去。
“在建筑业方面,过往我们的重点领域在于商品房,不过受居民消费习惯影响以及市场饱和度变化,往年盈利相比较显示出了一定的下滑趋势。
庆隆虽然不是该省省会,但在十年前该省曾有在此地打造省区文化经济中心的想法并且投入建设了三年,包括交通、商贸乃至文化渲染。
只是后来省会恰巧乘上了东风,十分偶然地成了标志性网红城市,该省就迅速转换了重点,大力投资建设省会,大力发展旅游业,到现在已经三年,度过了巅峰期,开始进入回落期。
按照市场周期来说,已经到了一个转换的时期了,对庆隆的前期投入并不是白费的。根据官方数据,近年来随着省会旅游带动,也一定程度上提升了庆隆的知名度。
目前也有风声传出,该省将慢慢调整重心,继续建设庆隆。
该省目前并没有一个十分出名的游乐场,哪怕在省会,而我们的建设是要将庆隆的文化特色与游乐场结合起来,在基础的亲子情侣受众外,继续大力挖掘年轻人的喜好。”
温和明目光如炬,一眼点到了正襟危坐有些许冒汗的项目负责人,“第七版建设理念与规划,比前几版的改进依旧聊胜于无,如果下一次依旧是这种照本宣科毫无创新的车轱辘话,我觉得你的辞职信可能更有趣……”
突兀的手机铃声在会议室中响了起来,一时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知道哪个嫌命太长的潮流风崽种是罪魁祸首。
这位一听就过于年轻活力的崽种自己不想活了不要紧,拉他们一起下地狱就是损了八辈子阴德了——
他们温总把脸一放就是一冷血活阎王,更别提这会儿对策划案相当不满意,随机点兵点将就等于死亡大检阅。这个节骨眼上来电放歌?放的是全会议室人员的出殡曲吗?
一群人大气不敢出一个,等着温和明发飙,却听到了一个不怕死、很熟悉,每次汇报都会在温总说话之前听到的声音:“喏,你的置顶。”
温总的铃声?温总的铃声不是向来系统自带吗,什么时候这么潮了?这么的……狂野奔放。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钟特助今天是遭受什么创伤想不开了吗?他们温总开会的时候,尤其是暴风雨来临之前什么时候接过……
“喂,贵客啊,难得给我打电话,还以为郎君前途无量,忘了你可怜的糟糠前同事呢。”
这腻歪兮兮的语气,到底是哪只寂寞思春的鬼上了他们温总的身!
现场鸦雀无声,除了瞄在苏凌身上的九双歌手以及主持人及其他工作人员的眼睛,无声盛有声,单是其中快溢出来的具象化八卦连环问就把苏凌给淹了,他头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目光震耳欲聋。
早就该知道这位不按套路出牌的温总很不可控了,苏凌乃是位功力十分到位的忍人,相当有经验地把面红耳赤的艳丽色彩尽力逼退下去,无奈说道:“温老师,我刚才给你发过信息了,我现在在公开录制节目。”
所有的通话内容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温和明:“……”
这位疯狂开屏春心荡漾的孔雀终于愣了一下,肯纡尊降贵地抬起头看一眼把手势打出了残影疯狂示意他看手机的钟巧珩。
温和明退出通话界面,直接跳到了微信界面,二十分钟前,苏凌给他发了个消息:“温老师,《只为歌狂》节目组要求我们每个人选择一位场外嘉宾互动打气,并在最后合唱一首歌曲,你有时间吗?”
半个小时前他们会议开始,温和明一开会就开启六亲不认模式,又怕有什么急事耽误处理,一般都习惯性地把手机给钟巧珩,如果不重要的事情就等开过会处理,紧急但没必要耽误会议的就由钟巧珩代为处理。
虽然几乎有点离奇,但钟巧珩作为温和明的左膀右臂,从学生时代到现在,从商界到娱乐圈,温和明确实事无不可对她言,而且也信任她不会肆意窥伺。
他交代过苏凌的事都是放在首要位置,钟巧珩看到苏凌这条消息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了个“有”——甭管老板五音不全这事,他们这会一开没准两三个小时,万一苏凌着急,等不了找了别人合唱……
那画面太美,钟巧珩并不想看到法律节目上,她衣冠楚楚的老板成为凶犯主角,原因是雄竞嫉妒,醋海生波。
虽然现在这个画面也挺美,钟巧珩并不担心从今天起,整个公司都流传着温总的“艳闻”,反正温和明这不值钱且丧心病狂的死德行,只会觉得这些下属不光工作废,连传个绯闻都拿不出手。
但按照她对于录制综艺节目的了解……只能说她希望这一段是苏凌单独联系这位雄孔雀,周围除了工作人员没有任何其他艺人或者观众的存在,否则她担心苏凌恼羞成怒之下,直接把这位丢人现眼的前同事打入冷宫。
虽然……十分不想承认,但她深知各个节目组以收视率和看点为第一目标、唯恐天下不乱的原则,刚才这一段节目组一定会当做噱头剪进来,而且能给《留行》做宣传的事,苏凌不会要求剪下去。
她有点怜悯地看着自己看完不仅毫无愧疚还人来疯了起来的老板,给了他一个真诚的祝福:希望苏老师真的是纯血圣父吧,这样老板你还能期冀别被人家当成神经病拉黑。
温和明还不知道自己的经纪人已经默默进行了点蜡以及阿门的传统活动,此刻眼放精光跃跃欲试,“对啊,我知道啊,不就是许久不见思之如狂吗?开个玩笑,这不是配合苏老师做节目效果。”
苏凌:“……”行吧,总之自圆其说,自己是请人帮忙的,对方怎么说都有理喽。
“我现在在进行《只为歌狂》的录制,嗯……很激动,又……有点忐忑。”
温和明挑了下眉,他听得出来,这迟疑和忐不是节目效果,是他真的有些不自信。
一进入专业领域就格外专注严谨、神采飞扬,仿佛有无穷创造力的苏凌也会不自信吗?
“为什么?我们解柯老师当初围读的风采可当真是一见面就令人倾倒,创意无穷令全剧组神魂颠倒。”
这都什么浮夸的形容词?苏凌被其他歌手愈发饱含深意的目光盯得险些红温返场,不由得捂住了脑壳:“你可别消遣我了。”
“消遣什么,不然你问问导演编剧是不是这么想的?或者别的演员?当然,我你就不用问了,如上。”
温和明略微压低了声线,一把生意场里练出的控场写意举重若轻的好嗓子,渣苏感十足,直把人听得心痒脸热。
饶是苏凌这样不轻易言语别人的人,也没忍住对着这个崭新的语感腹诽了起来:
邵亘锦人设就是那横冲直撞的欢脱富二代,展现不出少爷风流倜傥的感觉,可给他憋坏了,暴殄天物是吧,非得到这儿来白鹤亮翅。
苏凌这人天生涵养极佳,因此总也顾全大局,不卷人面子,心里只是无奈了一下,也不说出来,权当没听到,拐回正题:“唱歌……和演戏不一样。”
不一样?温和明本来放松地躺在椅子上,瞬间一个起身正襟危坐,险些把一个个正人五人六眯着眼睛看老总散德行的高管们吓个半死。
温和明这段时间已经将精细拆解版考古大业进行到了燃烧的理想这高血压节目,温总他的死亡黑名单也进行了丰富的扩列,正磨刀霍霍,单等明达的班底组建起来。
在第一期,苏凌确实也不自信,毕竟广义上他确实阔别了唱跳舞台多年,但……
“你在之前那个唱跳综艺里,不是在初舞台之后就自信绽放、大杀四方了吗?一路的队长当下来还拿了冠军,舞台这方面,你有什么好怕的?”
苏凌:“……”
他其实的确没有凡尔赛的习惯,但他是不是找错人了,温和明这个气质是不是有些太狂放了,打完这个电话自己真的不会挨揍吗?
他已经不大敢看在场嘉宾的神色,也不太想知道节目播出这有多羞耻了,饶是他有着相当丰富的救场经验,窘迫红温之下,一时也短了路。
“不过也是,你是那什么荷花杯的古典舞冠军,唱歌好像没这么牛,纯唱和唱跳不一样对吧。
你这慢热性子,估计得有个一期才能适应,反正你曲风多,什么样的都能招架。”
众歌手同事:“……”
苏凌再看不出来温和明纯属故意的就是傻了,句句大大咧咧似的,却句句在给他罗列履历,先声夺人,无论是对排外的歌手圈还是对他陌生、或是只知道他是演员、亦或是存在演员歌手舞者不可兼容印象的观众。
这般狷狂,一剂猛药啊,他大概知道这位温总在生意场上的风格了。
狂话都放出去了,他也不至于没勇气应战。
“好啊,不过我打赌,你的考古可并不全,肯定有你还不知道的风格。”
温和明轻笑了一声,感觉自己公司某些揪着耳朵对着吼都听不懂人话的智障这辈子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不及人家这么一温温柔柔从不玩尔虞我诈的小谪仙和他心有灵犀。
“难得苏老师这么品学兼优的优质艺人和我打赌,我怎么能不跟?我如果赢了,苏老师再给我张兑现应允的支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