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江执将手头上的事处理了一下,便去见了雁秋。

“来得正好,我正想去找你呢。”

雁秋还是老样子,正坐在树下看着一本不知道什么内容的书,见江执进来了,抬头示意他看桌上。

那上面有一卷阵法,江执只打开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燕长老给的,他没有多言,直接将其收进了储物袋。

“燕长老他现在不在宗内吗?”

按理说,这么重要的阵法,他是准备找个时间亲自去找燕长老取的,但燕长老却直接将这东西给了雁秋,让她代为转交。

他们两人平日里的交集鲜少,至少江执从来没见过他们有过什么有效交流,看来燕长老确实有什么急事脱不开身。

雁秋瞥了江执一眼:“哦,他回燕家去了。”

“我记得他不是说过他几百年都没回去了,燕家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江执嘀咕着,猜测着燕长老离开的具体缘由。

雁秋满不在乎地接了一句:“谁知道呢?说不定是燕家哪个族长太上长老什么的死了呢,他回去吃个席有什么大不了的。”

话说一半,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盯着江执:“江执,你知道燕长老他全名叫什么吗?”

“燕长风,长风破晓的长风。不是,你在凌云宗这么多年,竟然连这都不知道吗?”

江执也没想到,雁秋竟然真不知道燕长老的名姓,是完全不关心,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燕长风啊,这样的吗?”

雁秋轻声重复了一遍,手指慢慢摩挲着书页,神情若有所思。

看着雁秋自顾自陷入了沉思,完全不理会他的疑问,江执无所谓地耸耸肩,这么多年他早习惯了。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雁秋将书放下,伸了一下懒腰,打破了眼下安静的氛围,“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

“等宗门秘境吧,先把眼前这些事了结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在这件事了结之前,江执很难腾出心思去展望将来,或是对未来进行一定规划,毕竟人嘛,满足自己一切需求的前提是先活着。

雁秋对他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反而神秘地笑了笑,又故意卖起了关子:“我把那个东西送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地方,我想你你会很喜欢那里的。”

“他现在不在我身上,你就别搁这儿当谜语人了。”

江执很难想象,在雁秋心里,自己会很喜欢的地方会是哪儿。

“谜语人又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造新词,真没意思。算了我直接和你说吧,我给它送人间界了,深山老林的,我还留了不少阵法作遮掩,想来应该不会……”

雁秋托着下巴,言语中对自己挑选的地方很是满意。

不知为何,听到雁秋这么说,江执心里反而更没底了。

背后没由来地升起一股恶寒。

……

人间界,长清山脉。

山中林木葱郁,浮光掠影,鲜有人迹,却有飞禽走兽频频掠过,耳边虫鸣鸟叫,窸窸窣窣难有停歇。

今日有些不巧,来到山里采药的云天澜,刚采完药准备下山时,就有一阵莫名的暴雨袭来,几乎一个照面的功夫,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因着雨势太大,他只能先去附近找到的一个山洞里避避雨。

然而这雨一直没有变小的趋势,现在冒雨下山,途中山路泥泞陡峭,其中危险性不必多说,略微思考了一番,云天澜便决定在这个山洞里先休息一晚,等明天天亮再做打算。

他生了一个火堆,将湿透的外衣脱了下来,晾在一旁烘干,自己则坐在火堆旁,借助火焰驱散身上的寒意。

借着火光的映射,能看到他的手上有着不少新添的小伤口,这是他这些时日采药时不小心伤到的,好在他现在越来越熟练,也没先前那么容易被伤到了。

云天澜当时有心出来闯荡,又向往那些传说中的江湖游侠,坚持一人一剑足矣。

真正出来后才发现,只有剑没有银钱的话,依旧会处处受限,举步维艰——这是他连着吃了三天野果后最深刻的感受。

他一路来到了长清山脉的边缘,好在这里有一个小门派愿意收留他,提出的要求是让他来长清山脉内采药,还给了他各种药草的图纸,并规定了上交药草的株数。

于是他这段时间三天进一次山,采够了门派要求的份量后,多的还能带去附近小镇的药铺里卖掉换些银钱。

这样一来一往,他也攒下了不少银钱,他计划着,等再过一段时间,就用攒下来的银钱去镇上多换一些干粮和药品。

他想尝试翻过这长清山脉。

山脉的那一头就不在南云国的范围内了,一想到另一边可能正等待着他的全新的一切,他就有些兴奋,这正是他出来游历的目的之一。

……

等到他的外衣被烘干了,身上也终于暖和起来,此时已经将近深夜。

他走到山洞口张望,暴雨已然停歇,数颗明星高悬于夜幕之上,山林的影子寂静斑驳,空气也清透明亮了几分。

从清晨就赶路进山,几乎找了一整天的草药,到现在终于放松下来,一阵突如其来的疲惫感向云天澜袭来,他接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他决定进到山洞深处,找个平整点的地面,简单收拾下便直接睡一觉。

于是他拿起外衣和一个用来照明的火折子,向山洞内部走去。

一步一步……这个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山洞竟然这么深,云天澜走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了尽头。

那里似乎有一块很大的阴影,云天澜拿着火折子又走近了两步。

看清了那阴影后,他瞪大了眼睛,连着后退了好几步,人差点没被吓得跳起来,拿着火折子的手还在不住地颤抖。

那阴影分明是一张石床,上面还躺着一个人!

这应该是个人吧?

云天澜真的很想拔腿就跑,但是他抛不下自己的好奇心,潜意识还反复说服自己,如果真的要对他不利,何必等到现在……

经历了好一番的心理斗争后,他选择了一探究竟。

又深吸一口气,他缓缓走进石床,将火折子拿得更近些。

平躺在上面的是一个年龄和他相仿的少年,面色如常,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在这里睡觉是合理的吗?

他先前在山洞口捣鼓了半天,这一路过来也没有压低脚步声,这动静应该也不小了,可也没见这少年被吵醒。

这么一想,眼前的情形又诡异了起来。

云天澜远远地伸出手指,探了一下对方的鼻息,微弱地让他几乎以为这是错觉。

他站在原地,犹豫半晌,最终心一横,伸手摸上了少年脖颈的动脉位置。

还在跳动,甚至皮肤都还是温热的。

是活人就好,是活人就好。

云天澜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他闯进了别人的地盘,还在这里疑神疑鬼这么久。

在确认少年是活人后,他久违的困意又涌了上来。

他轻轻推了一下躺着的少年。

没有反应。

“喂,你还好吗?”

还是没有反应。

他最后说了一句抱歉,在石床边坐了下来,将头趴在石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次日。

云天澜从醒过来后就开始后悔,他昨晚还不如就地躺下,还不至于坐了一整夜导致现在浑身酸痛。

在原地活动了一番,舒展筋骨后,他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离开山洞准备下山。

还没走两步,他突然又想起了在山洞里的那个少年。

在他收拾完东西后,那少年还没醒过来,是生了什么嗜睡的病吗?

一想到生病的可能性,云天澜实在没办法抛下少年自己一个人回去。

于是又折返回山洞深处,那少年仍然躺在那里,神情平和,对外界依旧毫无反应。

云天澜低声说了句抱歉,将装草药的背篓挎在面前,背起了少年,向外面走去。

他自幼开始习武,草药也并不沉重,反而是身形瘦削的少年要比他想象中更轻一些。

平日里下山也就一个时辰的路程,今日多背了一个人,很多时候不能再借助轻功抄近道,花费的时间自然多了些。

一直到下午,他才看见了远处的房屋。

又废了一些时间,他终于回到了门派,也许是他这会儿看上去很滑稽狼狈,惹来了不少围观的弟子。

“你这是从哪里带了个人回来?”

“这人怎么没反应,别是要病死了吧。”

“我们肯收你已经是掌门心善了,你不心怀感恩也就算了,还不事先通知,就想带个拖油瓶进来,就这么想占门派便宜?”

“我这就去禀告掌门,让他把你赶走!”

“赶走赶走!”

云天澜有些疲惫,眼下又被这群弟子拦着起哄,不让他进去。他索性在门口停了下来,放下背篓,扶着少年,自己则背靠着柱子闭目休息。

没一会儿,好事的弟子还真把掌门请了过来。

那掌门立在门内,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云天澜,他扶着的少年还紧闭着双眼,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他居高临下道:“你要带人回来,为何不提前告知。”

“掌门,这只是我偶然遇上的,你放心,我会自己照顾他给他看病,不会麻烦门派的。”

“那你以后进山采药,或因为其他原因不在门派,总有需要其他弟子帮衬的时候。”

掌门神色沉凝,旁边的弟子也纷纷附和,话里话外都是云天澜不能随便留下这个人。

云天澜仰头看向眼前的众人,他实在不理解他们今日演这一出到底是想干什么,他现在也不想去理解了。

自己在门派里也不过是占了一处尚且漏风的破屋,平日里也没见过这些弟子给过他好脸色,银钱他也都带在了身上,那屋里只有一些不重要的杂物,索性以后不待了便是。

“既然门派实在容不下我,那我离开便是,多谢各位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等等,将这些药草留下再走。”

云天澜差点被这无耻的话给气笑了,他故意将背篓丢下,连同里面的草药撒了一地。

“给你们了,自己来取吧。”

说完后他将少年背上,向着小镇的方向,不再回头。

徒留在原地的弟子们愤懑不平。

“他真就这么走了啊?”

“门派好心收留他,他一点不想着感恩,还把多余的药草全卖了出去,真以为没人知道他做的这些手脚?”

“就是,走得这么干脆,这些时日估计敛了不少的银钱吧。”

“看他有多大的本事,还带个拖油瓶。”

好一会儿,有弟子开口:“掌门,那这些草药……”

“哼。”

掌门冷哼一声,甩袖离去,留下一众神情尴尬的弟子。

“行了,别看了,都别看了啊,赶紧把这些收拾起来,这么多药草也值不少钱了。”

……

云天澜带着沉睡的少年,住进了小镇的一家客栈里。

他和掌柜协商好了他要长住,又花了一些钱请客栈里的小二帮忙照看少年……

将少年安置好后,他才开始考虑后续的事。

他最近和收购药材的药铺老板聊得还不错,对方也给了他一些药材单子,他可以一边采药卖钱,一边给少年治病。

等少年病好后,他再动身跨越长清山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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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强迫了仙尊化身
连载中藤萝婆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