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心梗、胸闷，不舒服了。这活干不下去了！
这年头，凡人没人权啊！骂骂傻芬同事而已，还要挨天罚，有没有天理了。有本事别偷听她心声啊。侵犯**。她不服！她要找城隍爷评理。
然而。城隍爷两手一摊，无可奈何，“天庭哪来**一说，你告他侵犯**，他还告你不敬神呢。”
“做了仙官，除了自身修炼外，提升仙力、升职更依靠凡人信仰。聆听凡音杂念本就是仙家职责，你在心里指名骂他，他哪能听不见。算了，算了，大肚一点，你看你骂我多少句了，我也没说你。”
江流不满，“凭什么我骂你没事，骂他不行。”
城隍爷拍了拍肚子，“自然是我为仙宽宏大量。”
在城隍庙干了一年多的兼职，她对神仙的事也了解一点。聆听凡音，确是神仙之职。
但凡尘杂念，纷繁复杂，骂神仙的多了，他们多数也只能听到自己信徒的。除非专门提到名姓，或者闲得慌主动窥探凡心。但大部分听到也当听不见，过耳就忘。她不过芸芸骂生中的一个，他怎么就非得跟她计较。
“有没有什么办法，屏蔽他。”
“没有。”城隍摇头，“你下回骂他的时候，别想着是他不就得了。”
“......”
不想着他，怎么骂，她又不是疯子，做不到凭空骂人。
江流怨念重重，连点骂神的自由都没有，还加什么班。“我回去了，一小时后再见吧。”
“哎呀，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城隍爷伸手拦她，“今天可是有大好事，你走了要后悔的。”
江流脚步不停，画饼，她才不吃。
一人一神互相推搡，江流往左，他往左，江流往右，他往右。打定主意不让人走。
忽然，城隍腰间令牌发出一簇红光，光点频繁闪动，是上级部门东岳大帝下辖传来的紧急讯号。
这下，城隍不拦了，江流也不走了。上班这么久她还没见过上级部门的红光传讯。
见城隍手忙脚乱地点开令牌，江流好奇的凑过去。两个硕大鲜红色字体，正从令牌飘出，后面还跟着一段文字。
【通报】
今日收到湘城城隍庙工作人员凌安实名举报，举报湘城城隍以权谋私，巴结上级，威逼下属，抢占功绩。东岳大帝震怒。
为进一步严肃工作纪律，汲取教训，给予湘城城隍一次警告处分。望各城隍周知，引以为戒。
城隍大殿一片寂静。
“呵，”江流眯着眼，带着微薄的凉意，“城隍爷要大度啊。”
城隍手捧令牌，颤颤巍巍，几乎稳不住人形，抬起皱巴小脸，一对黑色鸟喙张开，各种污言秽语喷薄而出。
“害我，挨千刀的西城害我！”
“我就不该把他收过来。”
“我要跟西城隍拼了。”
“呜呜呜。”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江流挖了挖耳朵，看着哭天抹泪的城隍，不由得佩服。凌安这小子第一天上班举报领导，勇气可嘉。
估计这会儿，大殿另一头，阴阳司那帮人该乐坏了。
湘城城隍名叫黑雀。原身是为七仙女与牛郎搭桥的第一只喜鹊，凭着七仙女的裙带关系，鸡犬升天。费心费力做了几百年搭桥鹊，到处团关系，讨笑脸，终于换来一个城隍仙职。
在一众艰苦修炼的神仙眼中，黑雀的成仙路本就是过于幸运和投机取巧。若是他安分做个讨上级开心的玩意儿。大部分仙家再看他不爽也会保持表面和气。
但他这次动到别人嘴里的蛋糕，可是触到了底线。
自上任通知发出，湘城城隍庙炸了锅。上任城隍爷多次向上级发出质疑询问，通通以服从安排打了回来。
现任阴阳司按照惯例是要接替上任城隍成为新一任湘城城隍爷的。怎能甘心被一只攀炎附势的贼鸟，夺去了晋升机会。
他胳膊拗不过大腿，没办法劝说上级取消这份聘任，难道还对付不了一只空降破鸟？他势必要让这只破鸟知难而退。
故而，新任城隍高高兴兴上任，下一秒就被噼里啪啦打脸。无一仙迎接就算了，殿内的神仙还都不听他的。
湘城城隍庙内一切运转，仍旧听令于阴阳司。
他找过对方缓和关系，也以强硬的姿态强迫下属听令，也只得到别仙一个白眼。归结原因就是他实力太弱，修炼不行，打不过对方，没办法强逼人家听令。无法服众。
城隍神情恹恹，撇了眼江流，“别高兴太早，你的功德也没了。”
江流幸灾乐祸的笑容卡在脸上。
“刚才哮天犬传信给我，它因以权谋私被二郎神罚去看神殿一个月大门，许我的功德没了。不过，它倒是感谢你，送了你另外的礼物。”
从令牌飘出，一团金光。
江流手里多了三根黑毛。
“这可是好东西，哮天犬的狗毛，不仅驱邪避煞，还能抗天雷。你不是想骂凌安吗？我特意替你要的，随便骂，有天谴它替你扛着。”
江流面无表情。干！
相顾无言。大殿门推开，门外传来罪魁祸首的提醒，“时间到了，开会了。”
城隍抬眸，眼中怒火未消，转瞬又叹了一口气，“知道了。”
江流双眸盯着殿外的少年，捅了捅城隍胳膊，“透个底呗，这小子什么来历。”
以上司的鸟性，凌安要没点背景，她是万万不信的。
城隍神色萎靡，“你知道龙族吗？”
“他是龙族的。”江流一惊。这哪能不认识。作为纯正的大夏人，从小就泡在各种神话故事里，龙族的大名谁没听过。
就算她还没见过真正的龙族，也听不少同事提过，龙族骁勇善战，掌管一方河海，自成一脉，地位斐然。自然也高傲得不行。
城隍否认，“当然不是。”
“不过跟龙族也有关系。龙生九子，第七子，名狴犴，最为公义，明辨是非。狴犴当初下凡历练，心直口快得罪太多人。在人间处处遭追杀，一次受伤偶遇凌安母亲被她所救，而后生下凌安，他差不多算个人龙混血。是当今龙族的血缘后辈。”
江流了然。狴犴血脉，最忌不公之事，实名投诉的事，凌安干出来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要不是这喜鹊平时就爱投机耍滑，拉帮结派，想借着凌安攀上龙族，也不至于被西城反坑一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