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晟天下如今一分为五,原本的大晟朝只占据了中杝腹地,其余四方之地,北原、西疆、沐惘城、南夏都被各地手握政权的世家大族或将领所占。即便先帝在位时,曾昭告天下停止讨伐,并下旨封了四位异姓王,想要以此粉饰太平,但各方势力在背地里依旧剑拔弩张,小的战争也频繁发生。
翌日清晨,宫琴谷熙闲庭信步的来到漓江楼时,发现兰觞已经先一步到了雅间,来到门外时,兰觞刚煮好茶。宫琴谷熙径直走了进去,在兰觞对面随意地坐了下来,一条腿立于席上,搭着同侧的手,若有所思的端详着对面的人。
兰觞给宫琴谷熙和自己都沏好了茶,自己先尝了一口后方才从容不迫的开口说道:“上卿大人这是洞穿了我的阴谋诡计还是野心勃勃?”
宫琴谷熙端好茶杯笑着回复道:“失礼,兰公子莫怪。于南,你到外面等我,我想和兰公子单独谈谈。”
于南愣了一下,“是,大人。”大人什么时候和兰觞公子这么熟了?我记得他俩只是第二次见面吧!看这情形不太像啊…难道是昨晚大人去何府的时候见过兰觞公子?不过大人武功高强,就算和兰觞公子单独相处也肯定不会有事的!想着便走了出去。于南向外走时,追夏看了一眼兰觞,见兰觞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便也识趣儿的退了出去,虽然如果真的打起来自家公子可能打不过那位将军,但是看着兰觞气定神闲的样子,想来也不可能会出事。待追夏和于南都退了出去并把门也关上时,兰觞这才问道:“上卿大人这是不信自己的人还是不信我的人?”
“兰公子未免也太多虑了,我让他们出去并非是我不信任他们,我只不过是想和兰公子说说话,独自欣赏一下浮现在我眼前的美人美景罢了。”宫琴谷熙说完还对着兰觞笑了笑。兰觞此时也正在打量着宫琴谷熙,不可否认,宫琴谷熙是自己见到过长的最好看的男子,眉眼如画,棱角分明,不说话时会觉得像是拒人在千里之外,一开口又会觉得他像是旭日东升的暖阳,肆意而潇洒,当然,前提是他开口不是为了挤兑人。
“上卿大人生的如此俊逸,揽镜自照都是一桩奇景了。”
“自己看自己,就算再好看也会腻的,难得见到兰公子这样的佳人,如果不及时一饱眼福,那多暴殄天物啊!”
兰觞不禁一笑,而后从身旁拿出一本账目递给宫琴谷熙,“还请上卿大人过目。”宫琴谷熙拿过账本随手翻了几页后说道:“这何方竟从五年前就已经开始大量招降纳叛了,这可就更值得推敲了。”
“这也正是我所疑惑的地方,按理说如果何方五年前就已经开始招军买马了,那他背后之人最大的可能便是先帝,至于为什么身为一国之君竟还要瞒着满朝文武私下屯兵,我想上卿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兰公子说的确实有道理,但也只是猜测,并无实据,目前我们都查不到何方的背后之人,如果真是先帝的意思,那何方背后之人势必要在齐王和煜王之中选一个以匡扶正统为名扶持上位,能得到先帝如此重托之人到底会不会背叛还可另说。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
兰觞接过话茬道:“何方背后之人假借先帝之名让何方为其卖命”
宫琴谷熙一抬眉:“兰公子,我真是越来越喜欢和你说话了,所以还是得回归何方以及吴泽光之死本身,找出幕后真凶,局势才能更为明朗。”正在这时,于南在门外问道:“大人,属下有事回禀。”
宫琴谷熙:“进来说话”
于南推开门,走到宫琴谷熙身边刚想附耳说话,宫琴谷熙就先开口打断道:“无妨,从今天起,这位兰觞公子就是我的朋友,与我们一起查案,不用避讳。”
于南有些目瞪口呆,“…是,方才我们的人来报,说吴泽光的老母亲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净莲村的村民们说,自从吴泽光老母亲死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探查的人连夜赶回来的时候,又去查了一圈吴泽光,发现此人的仕途也十分清白,在京华中举之后不久就应昭担任了县丞。吴泽光为官也很低调,需要他出面的地方他都能把事情办的十分妥当,这京华的百姓都说,有什么冤屈的找吴县丞都比找何巡抚和徐县令管用,很得民心。”
宫琴谷熙突然一抬眼眸:“等等,你说京华的百姓们平时有什么案子都会先找吴泽光?”
于南点头:“嗯,是的,就算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吴县丞都会不厌其烦的帮着百姓们处理。”
宫琴谷熙又看向兰觞,“那这可就奇怪了,既然京华的百姓们有什么冤情都会先找吴县丞,那之前是谁跳过了吴泽光把何方侵占良田这事直接捅给巡视的监察司司正的?”
于南不解的问:“大人,这吴泽光和何方不是一伙的吗?既然是一伙的,那么想要告发他们的人又怎么可能去找吴泽光呈诉冤情啊!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兰觞:“不,先前我们以为吴泽光和何巡抚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是因为吴泽光是徐县令自己提拔的佐官,而吴泽光此人无论是在官场上还是私下里都只和徐县令何巡抚有来往,可是既然这么些年他回家探亲的说辞都只是谎言的话,那在他消失的这些日子里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都是未知的,连何巡抚和徐县令都不知道,那吴泽光与他们就不太可能是一条心了。”
于南抓耳挠腮道:“不是,大人,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咱们不是在追查杀害何巡抚的凶手吗?那既然你说吴泽光跟他们不是一条船上的,那这凶手最有可能的难道不就是吴县丞吗?怎么听你们的语气像是不可能是他一样。”
宫琴谷熙:“你现在立刻带着侍卫和仵作去何府的书房,书房里书案上的香炉是打开何方密室的机关,出来时的机关在密室石阶第十块的右侧石壁上。”
于南这才恍然大悟!飞快的带人往何府赶去。
兰觞摇摇头道:“看来这线索又断了”,就目前所知,徐良与何方确实是一条船上的,但是徐良那个缺心眼儿的棒槌根本不知道何方背后之人是谁,就稀里糊涂的跟着何方干起了造反的勾当,而何方和徐良都把吴泽光当作是自己的人,压根不知道这吴泽光跟他们根本不是一条心。而现在吴泽光先于何方死在了他的密室里,告密者也杳无音信,事情也变的愈加扑朔迷离了。
“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宫琴谷熙望着兰觞好整以暇地笑道。
“大人是想利用徐县令引出幕后之人?可那幕后之人定然知道你会盯着他,又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冒险呢?”
“如果我们已经抓住凶手了呢?”宫琴谷端起茶,
兰觞眼角一跳,“上卿大人是想唱一出放长线钓大鱼,需要我做些什么?”
“不急,还可以再等等。嗯,兰公子煮的一手好茶啊!”虽然这只是自己第三次见兰觞,可是宫琴谷熙莫名的觉得在这件事上兰觞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即使全然不知对方底细,可观其言谈举止,也油然的生出了些许好奇。沐惘城前任城主鹿鸣本是前朝手握二十万大军的柱国将军,然不知为何,在太元五年突然临阵倒戈自霸沐惘城而居,公然与大晟为敌。往事已然时过境迁,当时的宫琴谷熙也不过十来岁,正是不知民间疾苦,整天带着宫琴翊上房揭瓦的年纪,待六年后,宫琴谷熙自己手握十万大军时,再想从前人这里窥得一丝天光,却发现这些天光早已烟消云散。宫琴谷熙自己也暗地里查过前柱国将军鹿鸣,可是除了鹿鸣本是平定西疆之乱,最终却判出大晟之外,其他有关鹿鸣将军的消息竟也虽着那场叛乱无疾而终。不过据说鹿鸣将军只有一个从小跟着他征战沙场的女儿鹿媃,七年前鹿鸣将军身故之后,他十八岁的女儿鹿媃便成了沐惘城的城主兼十二万鹿棋营的统帅,并以一己之力对抗大晟的平判大军以及西疆奉阳的围攻,守住了沐惘城,从此一战成名,成为了雄据一方的霸主。既然兰觞来自沐惘城,以他的一表人才和聪明才智,很有可能是鹿媃将军的军师,或者是……未婚夫婿。
一切好感据说都是源于欣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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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未婚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