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得了,”宫琴谷熙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个德行。”
宁彧华懒得同他争论,专注着看美人去了。
紧接着,又有好几位姑娘登了台,表演的东西也都各不相同,只不过和第一位相比,就显得有些寡淡无味了。也不知怎的,兰觞这一觉得无聊就瞌睡的毛病又犯了,一连喝了好几盅茶都没能醒神。
就在兰觞又提起茶壶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了上来,“别喝了”宫琴谷熙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低声关切的问道:“可要先回府休息?”
追夏和宁彧华一直看着台下,还没注意到身旁的两人。“没事儿,这花魁还没选出来呢,现在就走岂不是亏大了?”兰觞放下茶壶,尽力的睁了睁眼,让自己显得精神些。
宫琴谷熙想起来什么,转身从腰封里拿出了一个香囊,“醒神的”。
“多谢”兰觞晕晕乎乎的,也没多问,接了过来,立刻闻了闻。
好香啊,像是薄荷里还混了点桂花的香味儿,香而不腻,好闻极了,闻着闻着,兰觞的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了笑意。
宫琴谷熙喵了一眼,转过脸去,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这最后压轴的姑娘才堪堪出了场。不过不是从阁楼里走下来的,而是从天而降,吊着长长的红丝绸飞下来的,虽然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这飞天神女的脸,单单论这出场方式来说,就足矣引发人们的无限遐想。
月容心慢悠悠地飘了下来,蜻蜓点水一般落在了圆台中央,这时众人才看清了她的容貌。一双含情的桃花眼,眼角微微向上挑起,顺畅的长眉静静地卧在眉峰上,鼻梁高高挺起,嘴唇极薄,下颌微垂,本该是一副清冷孤傲的长相,可她的一颦一笑都透露着风情万种,是个非常标致的风尘女子。
媚而不妖,艳而不俗。兰觞在心里给了月容心这么个评价。
月容心没有穿鞋,一双白皙的双脚踩着鼓点在圆台上起舞,自己也成了乐声的一部分,所有看着她舞蹈的人,都一副如痴如醉的神态,更有甚者,眼睛里贪婪都从口中流了出来。
一舞而终,几乎所有人的牌子都一同向台上砸了去,大有要将月容心活埋的意思。宁彧华也笑着把剩下的牌子都扔了下去,二百两黄金就这么没了……毋庸置疑,月容心就是今年的花魁了。
宁彧华扭头就问,“怎么样!今年的花魁漂亮吧!”
“确实很漂亮!”追夏又说,“而且这种漂亮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宁彧华闻言,凑近了些,眯起一双眼,颇为八卦的问,“哪个长的漂亮的姑娘让你讨厌了吗?”
追夏立刻反应了过来,忙摇头,“没有啊!我见过的长的好看的女子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怎么会!”
宁彧华拖长的音,“噢~”了一声表示不信。
“好了”宫琴谷熙拍了拍手上的瓜屑,“现在花魁也看过了,我们就先回去了。”说着就要往外走去,宁彧华一把拉住了他,
“我说你急什么!”宁彧华沉声道:“你以为我真的是找你来花天酒地的吗?”
宫琴谷熙皱眉,不然呢?
宁彧华:“你可知那花魁是什么人?”
“你之前就调查过她?”宫琴谷熙又坐回的原位,“查到什么了?”
“此人名叫月容心,年方二八,去年才刚到上昭。”
“有什么不妥吗?”问话的是兰觞。
“她是去年腊月十三从禹州来的上昭”
宫琴谷熙递给宁彧华一个眼神,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宁彧华把声压的更低了,“煜王遇刺就在腊月十一,而且我让人查过这名女子的来历,她的父母在十年前就因为死了,从那之后,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她是怎么的突然出现在上昭的。”
兰觞听明白了,煜王的封地在禹州,从禹州到上昭快马加鞭刚好一天半,这来历不明的花魁出现的时机未免也太凑巧了。
“就这些?”宫琴谷熙又问,“她可有武功?”
宁彧华摆手,“这我就不知道了,若是贸然出手,恐怕会打草惊蛇。”
“所以你砸的这么多钱就是想以身试险一番?”宫琴谷熙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你要我们就在这接应?”
“你若不愿意也行,”宁彧华转脸又笑着对兰觞道,“兰公子愿意帮我这个忙也是一样的。”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兰觞:“好”
宫琴谷熙:“不行!”
两人都疑惑的看着对方,
宫琴谷熙心道:你瞎凑什么热闹?
兰觞心道:这人最近怎么这么反常?
宁彧华家里有钱,又入的仕途,功夫很是稀松平常,可这人处事圆滑,在朝堂上该怼就怼,该参就参,绝不含糊。是以,朝臣们最恨的是他,最感激的也是他,宁彧华就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平衡木上的中间的木桩,有些人虽然对他看不顺眼,可也不会特意暗杀这个必要时候可以和稀泥的关键存在。
追夏和宁彧华也瞪着双眼,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俩,良久,宫琴谷熙才反应过来,转而向宁彧华说,“那什么,你要查案我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宁彧华冷笑,好像刚才说不帮的人不是你一样。
这会儿,揽月阁的人已经计算好了各位姑娘们的身价,一位伙计正在念着,旁边站了一位穿着红色衣裳的大娘,正是揽月阁的掌柜,花凤娘。
“柳是,一百二十两”
“仙儿,二百八十两”
……
“月容心,一千两黄金!”
众人一片哗然,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都在起哄道:“不知出价最高的是哪位公子啊?可以和这位姑娘一度**啊!”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说道:“是啊!掌柜的也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今夜是哪位公子抱得美人归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花掌柜打笑着答道:“别急,马上就公布!”话音未落,就有一个小厮拿了块木牌上来。
花凤娘接过那金色的木牌,看了一眼,笑着朗声道:“今夜出价最高者,”说着便把目光往宁彧华的方向望了过来,“是宁太尉!一共四百两黄金!”
宁彧华起身客气道:“承认了。”
其他三人皆是一惊,方才几人都是看过那篮子里的牌子的,连宫琴谷熙打眼一扫都知道,那加起来最多不过二百两黄金,怎么突然多出来了二百两黄金?
原来这里头还有猫腻!
宁彧华从容不迫的走出了雅间,转身时还给宫琴谷熙眨了个眼。
敢情这人还是走后门的!怪不得这么胸有成竹!
这宁彧华私底下在上昭是出了名的风流,经常去一些烟花柳巷之地,朝中许多大臣还因此参了不少奏折,可宁彧华玩归玩,朝政之事处理的还是颇有妥当的,且独来独往,不靠任何一派,有的人想巴结宁彧华,私下里搜罗了许多美人送到了宁府,全被他给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