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媃随口反问道:“你觉得就现在上昭那位皇帝又能奈我何?”
“也是!且不说现在你已经攻占了西疆,就算是还在沐惘城,他们也对你无可奈何。”汝鄢项调转马头,“等你收拾好所有的残局之后,可别忘了答应我王姐的事!”
鹿媃策马上前一步,“那是自然,现在你可以带着你的人先回兀凉了。”
“那我就在兀凉等着你的好消息了!驾!”
汝鄢项带着轻骑走后,岑萱才呆呆地飘到鹿媃身边问道:“大帅,什么情况?”
鹿媃一脸茫然,顺便伸手拍了一把岑萱的头,“什么什么情况!走了!城外的将士们还在等着我们呢,驾!”
“啊!”岑萱抱着头一脸幽怨,“大帅!你又打我头!打傻了嫁不出去怎么办?!”
鹿媃一扯缰绳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转过来揪着岑萱的耳朵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岑萱啊岑萱!你说说你,好好一个女将军,怎么就这么恨嫁啊?啊?”
“哎哟!疼疼疼!放手!放手!”岑萱非常配合的双手合十哀求道,鹿媃这才放开了她的耳朵,
鹿媃也懒得再同岑萱废话,“行了,走了,驾!”
岑萱心想,这么凶,小心嫁不出去!嘴上却说道:“大帅等等我!驾!”
鹿媃和岑萱回到城外时,鹿棋营的将士们已经把尸体都清理干净了。
“大帅,”岑萱问,“那投降的一万士兵怎么办?”
“让孙策先把他们集中看管,等我拿下西疆最后所剩的四万兵马后再议。”鹿媃望了望天后对岑萱说道:“天快黑了,让将士们先在这里安营扎寨一晚吧。”
“好,我这就去办。”
然而,两天过去了,京华却格外平静,严飞和于南都在地牢里藏了两天了,还是没见那幕后凶手自己送上门来。
于南听着地牢里水滴在石板上的声音就觉得心里发毛,
“严飞,”于南踢了个石头过去,“你说我们都在这守株待兔两天了,这兔子怎么还没来?”
“我也不知道,但是将军说的话肯定是对的。”严飞瞥了一眼还捆在那边的追夏,“要不然兰公子也不会让他来配合我们演戏了。”
被捆了两天的追夏早已心如死灰,都懒得同他俩搭腔了。正在三人陷入沉默时,地牢外突然传来了两声重物倒地的声响,追夏迅速的晕了过去,严飞和于南也会意的藏匿于暗处。
不一会儿,他们就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是对于他们三个常年习武又身手不错的人来说,还是能听得见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清晰,严飞和追夏也都拿出了自己的武器,等着鱼儿上钩!
就在慕暄离追夏仅有五尺时,脚步突然一顿,不对!地牢重地,怎么会只有两个守卫?这是陷阱!慕暄立刻转身向外掠去,可还是晚了一步,严飞已经先一步拿枪守在了门口,这时慕暄听见背后有人开口道:“想抓你还真是不容易啊,既然来了不如跟我家大人喝喝茶,聊聊天?”于南提着剑悠哉悠哉的说道,追夏也抬起了头,对着面前的于南商量道:“我说于公子,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了?陪你们演了这么久的戏,很累的。”
于南转身用剑轻而易举的劈开了追夏身上的铁链,本来也只是作戏,这铁链也十分敷衍,轻轻一砍便断了。追夏活动了一下筋骨,而后便悠闲地靠在了一旁。
追夏:“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们请。”
夹在严飞和于南中间的慕暄,心知自己逃不出这里了,自己没有武功,而唯一的出路又被堵死了,为今之计,只有牺牲自己,保全大人了,而后慕暄拔出了自己身上带着的匕首。
“不好“!严飞见状立刻向前扑去想要阻止,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暄手上的匕首没入了他的胸口。于南和追夏也一同赶上前来查看,追夏立刻俯身用手去探他的脉搏,摇摇头道:“一刀毙命,没救了。”
严飞和于南十分沮丧,这到手的鸭子都能让他给飞了!严飞也蹲了下来,把慕暄全身搜了个遍,终于,在他的外衫夹层里摸出了一沓书信,三人目目相看。追夏撕下了人皮面具从地牢里出来时,发现自家公子竟也在俞庭里和宫琴谷熙煮酒论茶!追夏快步跑了过去,
“公子,你这两天一直在这?!”
“没有啊,”兰觞平静的说道,“我刚来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追夏心里总算有了些许安慰,严飞和于南也走了过来,对于兰觞的到来他俩也已经习惯了,
“将军,兰公子,来人已经自戕而亡了。”闻言,宫琴谷熙和兰觞依旧面不改色,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严飞把从慕暄身上搜来的书信拿给了宫琴谷熙,宫琴谷熙把一半的书信递给了兰觞,而后两人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宫琴谷熙看完后把书信扔在一旁,“看来此人原本是想把这些东西塞给追夏,找个替罪羊,好来个金蝉脱壳,没曾想自己倒成了真正的替罪羊。”
兰觞也看完了书信,“现如今人证已死,物证俱全,看来上卿大人可以结案了。”
随侍一旁的于南问:“不是还有地牢里那个人吗?我们可以从他入手,掘地三尺的查查他啊?”
严飞接过话道:“那人既然敢这么干净利落的赴死,想必是查不到任何线索的。”
“啊!那我们不是白跑这一趟了?还成为了别人手里的刀,害了一个无辜的人成了替罪羊!”于南有些丧气。
宫琴谷熙:“倒也不是完全无辜,你不用这么沮丧。”
“此间事了,我也该走了,多谢上卿大人的茶。”兰觞喝了一口茶说道。
“这么快?兰公子不再这京华多玩几天吗?或者你也可以跟我去上昭看看,上昭虽不及京华,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兰觞轻笑,而后起身,看了看院里的腊梅,“上卿大人,我还有事,得先回家一趟,我想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追夏,我们走吧。”
兰觞走到门口时,宫琴谷熙又道:“那我就在上昭等着兰公子了!”
兰觞莞尔一笑,而后与追夏一齐消失在了夜色中。
严飞和于南带人查了两天,终于在京华西郊的一处隐秘的山谷里发现了何方豢养的私兵,清点过后,足足又四万人。
“这么多人,何方到底是怎么藏的?他们每天都不吃饭吗?”于南不解的问,
“不是不吃饭,”严飞放低了声,“他们其中很大一部分人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民,现在有人给了他们吃的和住的地方,每天要求他们练练武就能活下去,如果是你,你愿意吗?”
于南缓缓地点了点头。“那现在这些人要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严飞转身,“我先去通知大人,你带人看着他们。”
这些人早就没有家了,如果连现在的一方山谷都不能为他们遮风挡雨,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严飞把何方和徐良养了四万私兵的事告诉了宫琴谷熙,
“你去通知京华郡守,让他接管这四万私兵,纳入京华的府兵。”宫琴谷熙怎么会想不明白,这么多的私兵养了这么久却无人发现,说明这些人早就因为天灾**而无家可归了。如今何方与徐良一死,这些人失去了庇护,若是坐实了造反,那就是死路一条。 宫琴谷熙上了个折子,希望让这些私兵都纳入京华的驻守府兵中,从此保卫京华,戴罪立功。当今圣上是个心软的人,当即把宫琴谷熙的折子给批复了下来,让京华郡守接管这些人。
此间事了,宫琴谷熙一行人也要返回上昭了。
“把书信收好,明日一早回上昭。”宫琴谷熙四下看了看,“宫琴翊又上哪儿去了?”
严飞答道:“中午我见三小姐还在府里,现在应该在房间休息吧。”
“哦,那好,你们先下去准备吧,我去看看她。”
俞庭兰院,宫琴翊卧房。宫琴谷熙敲了敲门,“与若”
正在发呆的宫琴翊被吓了一跳,碰倒了桌上的茶杯,宫琴谷熙听见房内传来声响,一把推开了门,
“……”站在桌前的宫琴翊一脸无辜。
“怎么这么不小心,可有划伤手?”宫琴谷熙走上前拉过宫琴翊的手问道,
宫琴翊嬉皮笑脸的对宫琴谷熙说道:“没事儿,我刚才在发呆呢,你一出声吓我一跳,就不小心打碎了茶壶而已。”
宫琴谷熙确认宫琴翊没有受伤后说,坐下说道:“你收拾一下,明天回家了。”
宫琴翊闻言顿时喜笑颜开!立马凑近了问,
“真的!?事情都办好了吗?你也和我一起回去吗?”
“嗯,办好了,明日一起回去。”宫琴谷熙看着她这副样子又疑惑的问道:“你之前不是很想待在京华多玩几天吗?怎么这会儿一说要回上昭就这么开心了?”
宫琴翊一摊手:“唉,这京华我都玩腻了,青楼我都逛了个遍,想回家了,还是家里好。”
宫琴谷熙一把打了宫琴翊的头,“逛青楼?!瞧把你能耐的!”
“啊!”宫琴翊自知理亏,便陪着笑脸说道:“二哥我错了!下次再也不去了,一点也不好玩!”宫琴谷熙抬手又是一巴掌。
“下次你要再敢去那种地方,我打断你的腿!”
宫琴翊急忙摇头!“不去了不去了,再也不去了。”抱着宫琴谷熙的手臂撒娇,宫琴谷熙宠溺的笑了笑,而后起身说道:“行了,时辰不早了,早点休息,我让丫鬟进来收拾收拾。”
“嗯,好,二哥你也早点休息!”宫琴翊对着踏出房门的宫琴谷熙说道。宫琴谷熙从宫琴翊的院子出来后,恰好在走廊拐角处碰到了府里的侍女,
“去三小姐房里打扫一下”
侍女们:“是,大人。”
是夜月明星稀,燕雀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