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锅炉房的彩色玻璃，在汤九珩脸上投下斑斓的光斑。梁峥阁支着脑袋看他睡觉，指尖虚虚描摹他睫毛的轮廓。绑定传来慵懒的睡意，像老机床熄火后温存的余震。
床头柜上的老式电话突然炸响——
是梁母从深圳打来的视讯。汤九珩惊醒时差点滚下床，被梁峥阁一把捞回怀里：
"妈，您这是查岗呢？"
屏幕里梁母戴着安全帽站在工地："峥阁，深圳总部决定把工业遗产事业部独立出来，由你全权负责。"
她突然凑近镜头："九珩，妈妈寄的松子糖收到没？"
汤九珩挣扎着要起身，被梁峥阁按在胸口："收到二十盒，全让赵大爷当象棋输了。"
绑定传来羞恼的波动。梁峥阁笑着咬他耳尖："妈，我们要扩建国检实验室，您得支援点设备。"
"早准备好了！"梁母得意地展示仓库，"连你爸当年用的金相显微镜都留着……"
视频突然卡顿，梁峥阁趁机把汤九珩压回枕头："再说下去咱妈能快递个车间过来。"
实验室改造现场，汤九珩正在安装梁母寄来的真空炉。
梁峥阁举着说明书念得磕磕绊绊："……要求环境湿度≤45%？这得把赵大爷的酸菜缸搬出去。"
"湿度计在你左边第三格抽屉。"汤九珩头也不抬，"和胃药放一起。"
梁峥阁翻出湿度计，发现盒底贴着便签：
"今日已服药，梁傻子。"
他咧嘴一笑，凑过去从背后环住汤九珩："合伙人，湿度太大怎么办？"
汤九珩反手把扳手塞进他裤腰："脱衣服擦地。"
深夜的实验室飘着松香膏的味道。汤九珩在调试电子显微镜，梁峥阁歪在沙发上给他念客户邮件："德国公司问能不能用老机床加工航天陶瓷……"
"需要改造冷却系统。"汤九珩突然皱眉，"你胃疼？"
绑定传来隐约的抽搐感。梁峥阁这才想起连续开了三场会，晚饭还没顾上吃。他下意识按住胃部，嘴硬道："谁胃疼了？我这是……在消化客户的天真想法。"
汤九珩放下工具，走到角落的恒温箱前。绑定传来箱门开启的轻微震动，接着是瓷碗碰撞的清脆声响。他端出个保温盒，掀开盖子，热气携着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
正是梁母从深圳寄来的广式生滚粥，米粒晶莹，肉丝细嫩，还点缀着翠绿的葱花。
"妈教的做法。"汤九珩舀起一勺，仔细吹凉，"说某人在深圳熬夜加班时，就靠这个吊着命。"
梁峥阁就着他递过来的勺子喝粥，温热的米浆滑过喉咙，绑定传来久违的饱足感。他瞥见对方手腕上还沾着显微镜的校准试剂，突然伸手握住：
"你这手……"拇指摩挲着皮肤上淡淡的化学试剂痕迹，"该戴手套的。"
"嫌脏？"汤九珩挑眉，绑定却传来被关心的暖意。
"嫌你糟蹋仪器。"梁峥阁夺过粥碗，舀了满满一勺递到他嘴边，"精密设备最怕污染。"
窗外无声地飘起今冬初雪，雪花附着在老厂房的玻璃窗上，将夜色染成柔和的蓝。实验室的灯光在雪幕中晕开温暖的光圈，老厂区在雪夜里安静得像首未完的散文诗。
汤九珩就着他的手喝粥，绑定传来同步的吞咽感。当最后一口粥见底时，梁峥阁突然用勺子轻敲碗边：
"明天我去谈航天陶瓷的订单。"
"条件？"
"把老机床的冷却系统改造方案写出来。"梁峥阁把空碗放回保温盒，绑定传来狡黠的波动，"就用你偷学我妈厨艺的劲头。"
雪花在窗外无声堆积，将1985年的老厂房与2025年的精密仪器温柔覆盖。在绑定传来的暖意里，他们听见了旧工业与新时代轻轻接轨的声响。
清晨扫雪时，梁峥阁在车间门口堆了两个雪人。汤九珩出来就笑出声——
雪人戴着安全帽，胸前插着"梁汤重工"的牌子。
"像不像咱俩？"梁峥阁把红围巾系在稍矮的雪人脖子上。
汤九珩突然抓把雪塞进他后领："它不会半夜抢被子。"
绑定传来冰凉的刺激和滚烫的欢欣。他们在雪地里扭打，像回到穿开裆裤的年纪。赵大爷举着手机录像：
"都来看看！俩厂长在自家门口打雪仗！"
雪人渐渐融化时，梁峥阁突然从工装口袋掏出个丝绒盒："补你的新婚礼物。"
盒子里是两枚胸针——用老机床切削的钛合金雪花，花心嵌着从绑定印记模具上取下的钢珠。
"什么时候做的？"
"你修真空炉那晚。"梁峥阁别上胸针，雪花正好盖住他心口的疤痕，"用咱妈寄来的边角料。"
雪停了，阳光穿过云层。汤九珩踮脚吻他，绑定传来雪融般的悸动。车间里老机床开始轰鸣，像在为新的一天奏响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