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索命咒即将击中伊卡洛斯的一瞬间,希尔维亚把他扑到在地上,那道绿光擦着一缕黑色的头发打在了一颗树上。
趁着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她手起剑落砍下食死徒的头颅,染血的银面具在地上咕噜噜滚了一圈,躺在她脚底下。
“你没事吧?”
朝着趴在地上的那个熟悉的身影伸出手,希尔维亚担忧地问。为了保证凤凰社成员的生命安全,她在每个人身上都贴了追踪的符咒。这样,当遇见危险的时候,她可以最快赶到保护他们。
“希尔!”伊卡洛斯顾不上满身的泥土和树叶,惊喜地喊出声。激动的泪水已经开始在眼底酝酿。
“注意你的言辞,罗兰先生。”希尔维亚把他拉起来,轻轻拍掉手上沾染的尘土,“我想我们还没那么熟。”
久别重逢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就像一块干硬的饼干堵着喉管,没有水,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嘴张得很大,一个字也蹦不出,难受得要命。
和伊卡洛斯视线相接的一刹那,希尔维亚感到后脑勺一抽一抽地疼,好像有人拿着尖头锤细密不断地敲一样。
她不明白他的泪水为何而来,记忆里的名字已经模糊不清,仅剩的标签是同在凤凰社的战友。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会感到有一点难过,心尖是一种针扎般的轻微却漫长的疼痛。
“希尔……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伊卡洛斯痛苦地看着她,“我不能没有——”
“好了,”希尔维亚打断他,头疼得越来越厉害,几乎快要失去思考能力,“我还要赶着回去写教案,公事的话,等回了凤凰社再谈。”
她没有去看伊卡洛斯的神色便转身离开,也许是害怕再牵扯起什么心痛的回忆吧。
摇摇晃晃地从楼梯往上走,指甲深深嵌进头皮里,希尔维亚觉得她快要被这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头疼折腾疯了。视线里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个人影,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眼前一黑,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刚从医务室回来手里还攥着一瓶白鲜的西弗勒斯站在不远处冷漠地看着希尔维亚倒下,他忽然觉得好像掠夺者四人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用手拨开散落的长发,戳了戳希尔维亚的脸,后者毫无反应,他这才放下心。
从头到尾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一番,视线落在衣角沾着的树叶上,西弗勒斯不快地皱起眉。
她又去哪了?
如果是去谈生意的话,那身上是不该有泥土的气息的。
……不会是去见伊卡洛斯了吧?有个出任务活着回来的食死徒说过他在树林里遇到过那个法国佬的袭击。
恼怒的情绪在胸腔里翻腾,无法完全掌握希尔维亚的行踪这件事让他怒火中烧。他认为这是一种背叛,希尔维亚背叛了他的意愿。
她绝对不可以再去见伊卡洛斯。
她应该永远待在他身边。
用变形咒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希尔维亚变成一枚手环套在腕间,西弗勒斯急匆匆地赶回宿舍,问埃特珀斯借那个黑色的布袋一用。
从书里抬起头,埃特珀斯看起来有点憔悴。
“那你能不能借我瓶恢复精力的魔药?”
他一边摁着太阳穴,一边从枕头下面翻出黑布袋来。
“在我橱子里,紫色的,自己拿。”
西弗勒斯赶着在希尔维亚醒之前给她喂药,接过布袋来便拉开抽屉哗啦啦塞进十几瓶魔药,看也不看埃特珀斯一眼,迅速消失在宿舍门口。
埃特珀斯只好起身去拿。他在两瓶紫色药剂中犹豫不决,西弗勒斯刚才一顿折腾把橱子里的药剂弄得东倒西歪的,让人实在搞不清楚。
西弗勒斯每天晚上喝得好像都是这个来着?埃特珀斯最后下定决心拿起右手边的那瓶,他记得西弗勒斯每次喝完第二天早上都是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那应该没错吧!
拧开瓶盖把药剂都倒在嘴里,埃特珀斯忽然感到有点困。
最近他总是熬夜学习,身体撑不住了也正常。
脱掉衣服钻进被窝里,一阵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总觉得……有点热。
再一次回到楼梯间的密室里,西弗勒斯怀着一种隐秘的激动的心情。
希尔维亚变了回来,她还是一副沉沉睡去的模样。
从布袋里掏出一瓶魔药,西弗勒斯把它倒在嘴里,然后掐着希尔维亚的下颚强行让所有药水都灌进她嘴里。
他希望这些药对希尔维亚有用,要不然就白白浪费了哄骗那几个赫奇帕奇女生试药的心机了。
空掉的药瓶还可以回收再利用,西弗勒斯一个一个地拾起来,十几种奇怪的味道混杂在嘴里让他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如法炮制地将希尔维亚送回她的办公室,西弗勒斯没有吃晚饭就径直回了宿舍,埃特珀斯已经睡下了,柜子也被体贴地关上。
谨慎地收好手里的黑色的发丝,西弗勒斯觉得今天晚上他不用药剂就能得到一个美妙的梦境。
希尔维亚必须尽快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