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一截的蜡烛在尽力燃烧着,发出不算昏暗的光,照亮了课本上的字,让希尔维亚能够在晚上九点多还能继续写教案。
“咚咚。”
很轻柔的敲门声响起,希尔维亚放下笔,甩了甩酸痛的胳膊。
“进。”
古老的木门吱呀一下开了,一个棕色的小脑袋颤颤巍巍地探出来,松石绿的眼睛像加水磨开的釉,低垂着不敢看她。
“什么事,奎里纳斯?”她关切地问。
“我……”奇洛下意识地又要啃指甲,手指放进嘴里了又讪讪地放下来,紧张地说道,“教授……嗯,就是今天早上你说的……晚清……我想……”
“下课之后管我叫学姐就好了,”希尔维亚用笔支着下颚,“让我想想,该从哪和你说比较好……”
她从秦朝建立封建君主**开始,分析了中国两千多年的重农抑商政策,统治者为求稳定扼杀民智,导致中国落后于世界;又讲了中国古代的民族矛盾以及引申出来的清政/府和汉族百姓的矛盾,比如湖广填四川、广西大屠/杀、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在这种背景下,统治者即便是在华夏民族危机严重、大陆风雨飘摇岌岌可危的时候,也不愿意放给汉族官员权力,生怕他们颠覆了自己的政权。
她讲了鸦片战争,讲了英国的资本侵略,讲了太平天国和义和团起义。对一切都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娓娓道来。
奇洛呆呆地听着,他原本对历史并不感兴趣,尤其是对一个完全没了解过的国家的历史,他只是想找个由头和希尔维亚说会儿话。
来霍格沃茨一年了,只有她主动和他聊过天。
但希尔维亚仿佛就是有这种魔力,她能把所有的东西都讲得深入浅出生动有趣,天生就是一块教师的料,如果魔法史教授一开始就是她的话,不知道会拯救多少在这门课上挂科的学生。
她真是太好太完美了。
“我讲清楚了吗?”希尔维亚问,奇洛方才回过神来。
他有些羞愧,对方讲得那么好,他居然走神了。
他只记得希尔维亚最开始讲的那些:“那,后来汉族报复回去了吗?”
希尔维亚摇摇头。
“为什么?”他迷惑不解地问,“他们原谅了对方吗?”
“没有,”希尔维亚轻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讲这些吗?”
奇洛迷茫地睁大了眼,好一会儿,他才嗫嚅着说:“是不是……因为……后天……后天我们要讲……中世纪麻瓜们对女巫的迫害……”
“没错,”希尔维亚点点头,“这是我想说的。”
“你知道麻瓜世界的《世界人权宣言》吗?”
“不……不知道……”
“1948年联合国大会,通过了《世界人权宣言》——在麻瓜们的世界被第二次世界大战毁得一干二净、无数平民百姓因为战火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之后。”
希尔维亚平淡地说,她没有经历过这段痛苦,但她在战争遗留的创伤上生活了八年。
“为了避免纳粹复活,让法西斯的幽灵重新笼罩在世界人民的头顶,联合国人权委员会于1954年把《公民权利及政治权利国际公约》草案提交第九届联合国大会。联合国大会第三委员会从1955年开始对其进行逐条讨论和审议。”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会看到公约的通过和实施。那个时候我们就会明白,对人类家庭所有成员的固有尊严及其平等而且不可割让权利的确认,乃是世界自由、正义与和平的基础。任意剥夺生命、酷刑、残忍或侮辱人格的待遇或刑罚、奴役、强迫劳动、任意逮捕或拘禁、任意干涉私生活、战争宣传,以及构成煽动歧视或暴力的鼓吹种族或宗教仇恨的行为,都应该被制止。”
“雅利安人至高无上和巫师至上,没有任何的本质区别。”
“格林德沃也好,伏地魔也罢,他们都是希特勒的化身,都是纳粹主义的宣扬和继承者,我们必须要反抗他们,要消灭他们,要让这种可怕的思想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消失。”
“公平、正义、自由。它超越民族、种族、国界和信仰,是全人类共同拥有的价值观,是衡量是非善恶的最低尺度,是全人类道德的共同底线。”
希尔维亚的话把他引到了一个从未踏足过的世界,奇洛懵懂地看着她,似乎还不能理解“纳粹”和“法西斯”的含义。
他只是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心底生根发芽了。
“后天的魔法史拉文克劳要和斯莱特林一起学习,这些话如果有我来说就会显得教条,所以我希望——由你,你来讲述这些,”希尔维亚蹲下身和他平视,目光炯炯,“如果你有什么问题,欢迎随时来找我。”
“我知道,斯莱特林的学生在这方面向来有些——偏激,”她斟酌了一下用词,实在不愿意把一群和她一样的孩子打成纳粹,尽管纯血主义者分明就是种族主义者,“但是,那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接受过相关教育,他们只听父母的话,可上一辈人的思想实在太弱后了。”
“所以,奎里纳斯,”她加重了语气,“你能不能帮帮我?我需要你。”
奇洛被这句话震得身体一颤。
从来,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原来他也是可以被重视被需要的。
他绷直了后背,视线对上那太阳一样的金色。
“……好。”
今天考试考到鸦片战争了,淦。
希特勒死在1945,格林德沃在1945被击败,两个人都是天才,都有一大批死心塌地的追随者,事业都与奥地利和德国息息相关,都是认为自己至高无上,咱就是说,很难不怀疑罗姨在暗示啥。
大胆开麦,伏地魔有魂器就是因为纳粹复活,法西斯主义不死。
哈利是魂器也可以理解了,民族主义在每个人的心中,只有战胜自己,才能真正战胜法西斯。
邓布利多说的“爱”,就是大爱,不分民族的爱(别理这人她今天做阅读理解做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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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共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