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盥洗室在午夜总是最安静的。
惨白的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给石墙镀上一层冷霜。我缩在角落的阴影里,死死捂住嘴,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可心跳声却大得吓人,像有只发狂的鸟在胸腔里扑腾。
我不该来的。
但桃金娘今晚没在女生盥洗室哭嚎,这太反常了。作为少数几个愿意和她聊聊天的人,我本该早点来看看……
然后我看见了他。
英俊优雅的斯莱特林级长汤姆·里德尔站在水池前,魔杖尖泛着幽光。地上躺着桃金娘——不,是桃金娘的尸体,眼镜歪在惨白的脸上,瞳孔扩散得像两个黑洞。而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用鞋尖拨了拨她僵硬的胳膊,像在检查一件损坏的玩具。
"似乎……有只不守规矩的小老鼠?"
他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浑身血液瞬间冻住。他没回头,可魔杖已经转向我藏身的角落。月光下,他侧脸的轮廓像被冰刀削过,锋利得不似活人。
逃。快逃。
但我的腿像灌了铅。直到无形的力量猛地掐住喉咙,把我拖到月光下——
"啊,找到你了。"
他笑了。梅林啊,那根本不算笑,只是嘴角机械地提起,露出森白的牙齿。我见过狼人龇牙的样子,和此刻如出一辙。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的声音抖得不成调,眼泪糊了满脸。撒谎,我在心里尖叫,他肯定知道我在撒谎——
"真遗憾。"他叹息着俯身,黑发垂落,扫过我汗湿的额头,"我讨厌说谎的人。"
剧痛来得毫无预兆。
像有烧红的铁钎捅进太阳穴,在脑浆里搅动。我瘫在地上抽搐,听见自己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恍惚间看见他垂眸欣赏的模样,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现在,"他踩住我痉挛的手指,"说实话。"
"你杀了她!"我尖叫,"我看见你用魔杖指着她——"
空气突然凝固。他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那一瞬间,我确信自己会死。
可他却松开了脚。
"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检查咒语。"他轻声说,魔杖抵住我锁骨下方,"但是你应该明白……"杖尖缓缓下压,皮肤传来灼烧的刺痛,"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
我盯着他领口银绿的级长徽章,那蛇形浮雕正对我吐出信子。
"成为我的仆人,或者成为下一个桃金娘。"
当他的魔杖划出那道幽绿符文时,我居然感到解脱——契约烙进灵魂的剧痛,至少比钻心咒好受些。
"主人。"我机械地重复着契约强加的词句,喉咙里泛起血腥味。他捏起我的下巴打量,像屠夫掂量一块肉。
"起来。"他转身时袍角掀起阴冷的风,"该教你如何做一条合格的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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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霍格沃茨的古老石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某种巨兽的骨骼。我踉跄着跟上里德尔的背影。石灰石走廊的寒意渗进骨髓,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我不敢说话,只能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的仆人。”
声音从前方传来,低沉得像是从地底渗出的回音。汤姆·里德尔的魔杖尖端抵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黑得瘆人,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沼泽,表面平静,内里却翻涌着能将人吞噬的暗流。
“很好。”他微笑,指节轻轻摩挲魔杖,像在抚摸一条伺机而动的蛇,“明晚七点,斯莱特林休息室旁的级长会议厅。别让我等你。”
我咽下一口唾沫,喉间干涩得发疼。他的语调轻柔,却让我想起毒蛇吐信时的嘶声——“你不太想知道违背契约的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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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级长会议厅弥漫着羊皮纸和古旧书籍的霉味。桃金娘的死讯被校方草草掩埋,仿佛她从未存在过。
“过来。”汤姆坐在高背椅上,指尖点了点面前的地板,“跪下。”
我的膝盖磕在冷硬的地面上,疼痛尖锐却短暂——比起灵魂契约的灼烧,这简直像羽毛拂过。他审视着我,目光像在评估一件残次品:瘦削的身体、毛糙的灰发、厚重的眼镜……一块赫奇帕奇的“背景板”,一个平庸透明到连幽灵都懒得嘲笑的影子。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眼睛和耳朵。”他俯身,呼吸拂过我耳畔,冰冷如冬夜的风,“留意其他学生,把听到的一切——尤其是关于密室、斯莱特林或任何异常的议论——都告诉我。”
密室?我心头一颤,但来不及思索,他已直起身,踱向窗前。夜色在他轮廓上镀了一层银边,衬得他像一尊大理石雕像,完美而无情。
“你也是我的私人仆从。”他侧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我让你做的事,不许提问,不许迟疑。明白吗?”
“……明白。”我的声音细如蚊呐。
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魔杖在指间优雅地转了个圈。"现在,"他声音轻得像毒蛇游过枯叶,"去图书馆把《霍格沃茨的遗产》给我带来。"杖尖突然抵住我的颈动脉,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半小时后若看不见你..."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我想你不会愿意知道……我会用什么方式表达我的'不高兴'。
我没能按时从图书馆带回他要的书。
契约引他找到图书馆角落时,我正蜷缩在书架间,袍子沾满泥渍,嘴角渗血。三个斯莱特林男生嬉笑着散去,临走前还踹翻了我的书包。
“迟到了。”汤姆冷眼旁观我的狼狈,语调比地窖的石头还硬。
“他们拦住了我……”我抹去鼻血,声音发抖。
“你是女巫,不是哑炮。”他拽起我的衣领,逼我直视他眼中翻腾的黑雾,“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这副窝囊样——”魔杖狠狠戳进我锁骨下的淤青,“我会亲自动手,用钻心咒教教你什么是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