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较在意另一件事，“你为什么低着头？”
难道是虚拟空间的程序有bug，做出来的NPC都是低首神龙狄飞惊？
绕着守卫转了一圈，我发现他长得并非不可见人，相反，英气俊朗，加上能做高层守卫的人实力当然不会差，哦豁，明白了。
我猜测道，“是茎道不准你抬头？”
守卫的头低得更低了。
“他难道认为，为拒绝他，我会让最容易接触到的你们成为王候选？”
还没等我说完，不只是被问话的守卫，走廊上其他几位守卫NPC也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额头紧紧地贴着地板。
他们恐惧茎道胜过人形病毒，很符合罪冠的设定。
何必为难NPC呢。
“告诉他我在顶层等他。”
丢下去向，我绕过满地的守卫继续前进。
视野宽阔的地方更方便进行默示录共振，六本木要塞的顶层就很合适，尤其当整栋要塞的大部分建筑都由结晶材料构成时。
按照提示给出的流程，我开始尝试进行观察。
放松精神，认真捕捉体内默示录的“呼吸”，想象自己是一台巨型计算机，空气中流动的讯息都能被成功截留……
【共振成功，开始搜寻目标：真人。】
海量的场景从我的脑中一闪而过，最后定格在一艘正在举行海上宴会的豪华舰艇上。
我将视野向宴会中心调整，选定了桌上结晶材质的细颈花瓶。
在桌子的左边坐着供奉院的现掌权人，右边坐着我的继母樱满春夏。
哦，原来是这个时间点。
供奉院亚里沙对恙神涯一见钟情的“海上舰艇舞会”事件！
可惜整场宴会除细颈花瓶外没有其他更合适的观察点，不然还真想悄咪围观。
我正感叹着，突然听到供奉院老爷子说——
“老朽正在考虑是否要同意亚里沙的请求，那孩子很亲近真人博士，如果真人博士能稍微偏向我们的话，联姻也不是不可以。”
我：？？？
你再说一遍谁？！
不是说里面的这个真人是一比一复制我亲友性格的NPC吗？为什么她在抢恙神涯的剧本攻略亚里沙。提前10年时间线投放的亲友竟然不思我们的灭世大业，反而伪装成人类博士在谈风花雪月？
“她到底在搞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
1号:“…在搞亚里沙？”
我：“……”
我勃然大怒：“ntr滚开啊！你以为自己很幽默吗？!”
我觉得也不用等丹对着舰艇发动dragon炮轰，直接来一发病毒结晶吧，ntr的世界，毁灭吧。
更令人恼火的是1号还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转播。
“啊，真人博士刚刚笑了，她们似乎聊得很投机耶。”
“刚刚才发现原来真人博士和亚里沙今天穿的是情侣装哎，也许是我多心了，但真的很相配呢。”
“呐，真名，你的衣柜里有白西装吗？O(∩_∩)O哈哈～你好像没有，那算了。”
我盯着空气中浮动的“O(∩_∩)O”足足有三秒，再次确认了一个事实：如果有一天1号不幸死亡，一定是贱死的。
“拒绝二手转播，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而且……而且她和小姑娘聊聊天怎么了，”逆反心理上来，我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声音也不自觉增大，“我们是假情侣真朋友，她要和脑花谈恋爱我都双手支持。”
“这不是来了吗，真人博士～”
伴随着1号痴痴的尾音，真人和亚里沙走进结晶花瓶的可视范围，我抬眼望过去——
唔……
为真人博士疯狂打电话！白西装万岁！苏哈苏哈！
1号不怀好意地伏在我耳边，“你们是假情侣真朋友。”
我一把推开1号的狗头，“什么假情侣，见外，老婆跟我天下第一好！”
眼前的咒灵披着文质彬彬的壳子，柔顺的水蓝色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亚里沙正恭恭敬敬地向供奉院翁和春夏问好，她则是两手插兜，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樱满春夏主动向她打招呼，“晚上好，真人博士，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亲友像才发现春夏在眼前一样，她歪了歪头，鼻梁上的细框眼镜也有往下落地趋势。
“嗯，幸会。”算是打过招呼了。
然后亲友便旁若无人地将不小心滑到最前端的镜链们一一捋到耳后。
镜链，们。
目测至少有七条，用极细的银链串着各色宝石彩片，花蝴蝶什么样她什么样。刚刚斯文败类的气质被破坏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骚包、孔雀开屏、疑似脑中有疾。
春夏倒是早已习惯的样子，供奉院翁却气得不行，只见他重重地一杵拐棍，压制怒气道，“真人博士，你是在戏耍老夫吗？老夫以为亚里沙应该已经提醒过你——你在干什么！”
供奉院翁突然大声咆哮。
亲友堪称虔诚地捧着结晶花瓶，自然而然答道，“看花瓶呀。”
“糟糕，”我说，“是不是老婆认出我了？”这该死的心有灵犀。
1号在第一时间给予我打击，“你想多了，她只是不想给老头子面子，另外，你没有老婆。”
谈话间亲友将花瓶举到与眼平齐的位置，一蓝一灰的异色鸳鸯瞳眯成幸福的长缝。
“我应该走了。”
说完亲友便放下结晶花瓶抬步要离开，一旁的亚里沙少女慌忙抓住她的手。
“特里同！你答应过我的。”
少女急切转身间，礼服背后的绸带蝴蝶结扫到桌沿的我，哦不，是花瓶。
啪～
结晶花瓶摔得四分五裂。
【滴～场景暂停。】
【请回答：见到这一幕，樱满真名终于明白，力量的本质是____，她要用____来惩罚觊觎她所有物的人。】
思忖半晌，我摸着下巴苦大仇深道，“我…没太明白。”
时长不超过两分钟的低互动小电影，参与感为负值，它到底奢望我明白什么？
1号恨铁不成钢，“你是真名！樱满真名！”
“我知道啊，我还知道亲友是真人呢。”我理直气壮道。
1号似乎被噎住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幽幽道，“恳请你，带入一下角色，换位思考不会吗？！”最后一句说得又快又凶，暴躁点满值。
“你被默示录寄居了，精神撕裂的感觉非常痛苦，好不容易挣脱出来，你想趁着清醒的时间找到最爱你的真人。然而，你发现真人有了别的暧昧对象，你还被趾高气扬的暧昧对象摔得四分五裂。”
我严肃纠正道：“人家亚里沙也不是故意的，做人不能太小肚鸡肠，况且被摔碎的是花瓶，不是我。最后，能不能说‘最爱我的亲友’，你一说‘最爱我的真人’……我就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1号沉默。
我：“是无为转变剧痛无责任整容的那种最爱我吗？”
1号阴恻恻道：“听说精神撕裂的痛楚会让人类疼到活生生扯光自己的头发。之前为保护你，我开了屏蔽器，现在你是想试试吗？”
屁股决定脑袋，我立马改口，“亚里沙真可恶，应该好好出口气才行。”
无用的答题要素被迫增加了。
不过爱护头发的女孩运气都不会差，最后真让我找到一个不错的答案。
【见到这一幕，樱满真名终于明白，力量的本质是交换，她要用交换来惩罚觊觎她所有物的人。】
力量的本质是交换，逻辑成立，第一个要素。
用“不能正常说话”交换“世上只有我一个人拥有称呼真人为特里同的权力”，包装表达障碍为身中恶咒，第二个要素。
剥夺亚里沙亲昵称呼亲友的可能，第三个要素。
“符合率80%，黄金答案。”
1号说，“恭喜摆脱言语低能标签，现在咒术师再检查就只会认为你不能说话是因为诅咒啦。”
【滴～场景继续。】
听到声响的亲友停下脚步，亚里沙也顺着她的目光回望。
只是普通的结晶花瓶而已，造价还没有她裙摆上的一颗珍珠昂贵。
亚里沙放下心来，继续拉着亲友急切道：“特里同，你不是说只要——”
“亚里沙。”亲友打断了少女的话。
“怎么？”
“感觉到了吗？”不知是否是灯光原因，此刻年轻博士的白西装如蒙上灰雾般不洁，蔚蓝色的瞳眸也显得晦暗不明。
亚里沙有些不安，小幅度地摇摇头，“没有，你在说什么？”
“她回来了。”
抛下这一句，白衣博士大步向宴厅外走去。
“Tri…”亚里沙想要开口挽留，然而她惊奇地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次完整说出那个词。
*
六本木要塞，顶楼，接到消息的茎道修一郎匆匆赶到，见少女乖乖坐在顶楼并未逃离，他松了一口气。
茎道戴上温和有礼的面具走近，随后他的笑容一点点消失，“Eva，你在干什么？”
在干什么？
是个好问题。
我一边呕血一边思索，该怎么用我的蹩脚日语向他解释偏执美少女的日常任性。
收尾也要完美。
我想了想，扯出一个自认为甜美的笑，简单回答说，“真人，我的。”
【滴～场景结束，三秒钟后自动退出虚拟空间。】
画面就此定格。
“本次逻辑编辑结束，生得领域即将溃散，请编写人准备，”1号的声音再次响起，“为避免不必要的伤害，建议您尽快睁眼。”
我从善如流地睁开眼，迎面对上举着手术刀的家入硝子。
此情此景，何其熟悉。
1号安慰我，“想开点，你还穿着衣服，应该不是解剖现场。”
上一章有增加修改部分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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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结晶花瓶和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