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是真的不一样了。具体表现在同一天挨两次手刀都还精神抖擞活蹦乱跳，再比如说——
“你说今天会有人给我送饭送水吗？”
亲友独自逃离后我被再一次扔回黑牢，对外界的时间感知途径只剩下1号。某项科学研究表明普通人不吃饭可以活二十天，不喝水可以活七天。
普通人。
算时间我已经有将近十天没有进食，但我不仅不渴不饿，还有点莫名的精力过剩，一直处于亢奋状态。
“再这样下去我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非人类了，”我对1号说，“你们AI造人都不讲究基本法的吗？”
1号依旧没回答我。
在黑牢的日子太无聊，1号最近总是偷偷溜号找2号聊天。当AI就是好，就算不在同一个地方也能互相联络，不像我和亲友……
我叹了一口气，像往常那样走到暗门前叩门。
真是见鬼的“像往常”。
活生生一个人竟然没有半个咒术师或者辅助监督来审问。
老橘子们呢？平时不是都很猖狂哪儿有异常都要来掺一脚吗？
“笃笃~笃笃笃~”
“摩西摩西，有人吗？”
这里有人类要被寂寞杀死了，没人想要听东京咒灵恋爱故事吗？
未抱期待的询问在今天却意外得到了回应。
代表黑牢的暗门泛起阵阵涟漪，伪装消失后墙壁被写满金色咒文的垂帘代替。我迫不及待地向外探头，抢先映入眼帘的是拿着黑斗篷的樱发少年。
是虎杖悠仁！
我正准备抬手冲虎杖友好地打招呼，却见对方往右侧身。
“【闭嘴】。”
咒言从虎杖悠仁身后白发少年的嘴中吐出，被迫闭上嘴的我愤怒地“啊啊”。
太犯规了狗卷棘！咒言师果然才是咒术界最**ug吧。
虎杖悠仁和狗卷棘没有任何想要和我交流的意思。他们直接用黑斗篷将我从头到脚围住，然后一前一后以屠宰场大叔扛猪的姿势将我带出黑牢。
好吧，其实也没惨到那份上，但是他们一个人抓手一个人抓脚的行为真的让我满头问号。
救命，你们咒术师都不谈恋爱的吗？就算立志单身的话看到红颜美少女不也该稍微绅士以示尊重吗？
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跳过公主抱、单手抱、过肩扛等一系列操作性和美观性都非常nice的动作直接快进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姿势。
我距离被五花大绑的猪猪只差一根竹竿两条麻绳。
“想开点，说不定他们只是单纯觉得让一个人独自出力不太公平，想要团队合作。”
“请告诉他们我不会逃跑，麻烦让我自己走，谢谢……那个，你聊完天了？”我的话里飘着柠檬的清香，“今天怎么那么快，哼哼~”
重新上岗的1号也跟着“哼哼”，道：“有新的逻辑需要编写，本来我还想多呆一会儿的。不过看情况现在也不适合回生得领域，待会儿你自己抓住机会有空就回来填哈。”
“等等！”我警觉道，“你又要走？”
傻鸟AI还能不能好了！
“到底哪里有国家大事需要你亲自做？眼看编写人就要被抬上屠宰场还要挂机。”
1号扭扭捏捏说：“哎呀，真人给我们点的冰淇淋还没吃完，现在天气还有点热的，不能久放。”
我：……
我当场就在心里骂了一句很脏的脏话。
放下我去吃冰淇淋，礼貌吗？
1号理不直气也壮，“放心嘛真名，你又不会死，伦家也有在关注你的生命体征哦。咒术师肯定不敢伤害你，你还不相信我吗？”
也是，它虽然又欠又不负责，但确实没骗过我。我也不是真的需要它陪，仅仅是因为不清楚咒术界对我的态度有点紧张而已。
纯爱战神和宿傩容器都能容得下来，多一个和特级咒灵相恋的叛逆人类少女也没关系吧？
祈祷，在线等待一位良心可靠的白毛人民教师。
虎杖悠仁和狗卷棘把猪…哦不是，把我扛到会议室模样的房间后就离开了，临走前狗卷棘还特意凑到我身边多说了好几遍【闭嘴】。
说实话，白毛是人类少女的xp，咒纹是人类少女的xp，浅色瞳也是人类少女的xp。
但当有着淡紫琉璃珠般眼眸的白毛少年咒言师两手撑桌居高临下（？）地命令道“闭嘴”时，我不仅没感受到三倍的极致快乐，反而想要冷漠无情地回一句——
呵，男咒术师。
我不是针对狗卷棘一个人，我是说，在场的两位都是。
散了吧，咒术师不需要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负责审问我的是新田明小姐和一名不认识的男性辅助监督，和东京校关系最亲近的伊地知洁高大概是避嫌的缘故没有参加，不过他借着送水的由头中间进来过一趟，弯腰遮嘴和新田明小姐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
男性辅助监督看到只是皱了皱眉，也没说出声阻止。我想他们三位应该互相认识，并且关系还不错。
新田明小姐的性格比较像大姐姐，她在提问时会特别注意被提问人的感受，即使遇上我答不出来或者不愿意答的情况也不会急眼。
非常温柔又聪慧的一位女性——她实在太懂得如何让人放下戒心啦，只要她歪头露出那种具有包容性的笑我就会心生罪恶感，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反正都是些很基础的问题，索性都告诉她好了。
相比较而言男性辅助监督更强势。他没有做自我介绍，我在心里偷偷叫他大背头。
大背头长着张苦大仇深的脸，说话时严肃又官方。
“所以你和未登记特级咒灵03号正处于人类感情关系定义中的交往阶段？”比如。
我在写着板上画出第十一颗爱心，向他展示。
大背头的审讯套路是多次重复随机提问，光这个问题他就已经询问过多次。我偶尔还会故意给出一些前后不匹配的信息，但他似乎有自己的一套判断标准，无论我答什么他都能埋头在档案上涂写好久。
他第二喜欢重复提问的是——“你完全没有系统学习过任何人类的语言是吗？”
能听懂却不会表达，果然很奇怪是吧。
但也不能怪我啊。
我摇摇头，被迫再次承认自己是个文盲的事实。
经过几次重复问答后审讯终于告一段落，大背头和新田明小姐收拾好档案准备离开，一直守在门外的虎杖悠仁和狗卷棘走进来。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开口了，“阿诺…まひと（真人）sama？”她没被你们抓住吧。
五条悟没在第一时间到黑牢的原因很明显，因为亲友逃跑，他要去抓捕。
我从不怀疑五条悟对咒灵的立场和态度。
为形象表达自己的担忧我还挥舞双手左右开弓。
“术式顺转…苍，术式反转…赫，”在大背头和新田明小姐惊异的目光中，我打了个响指，继续磕磕巴巴地说道，“虚式——茈。”
“……西内？”
*
她问的当然不是被称为百年来最强咒术师的五条悟死了没，茂手木敏也很清楚。
伊地知洁高是因为身体状况支撑不住才从咒术师退下成为辅助监督，茂手木敏也则不同，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成为辅助监督。
出身京都校的他从入学一开始就被告知自己的实力不可能成长为咒术师。
——“敏也，好好地活着。”某天一向吊儿郎当的日下部老师突然告诫他。
茂手木敏也知道老师的意思。名为伊地知洁高的同期生因为强行拔除咒灵差点殒命，据说本人和他一样资质平平，但东京校的老师和校长竟然也由着他胡来。
成为辅助监督对他来说不过是换另一种方式和同伴们并肩作战，他也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践行着曾经的誓言。
和他还有伊地知洁高这种咒力低微的咒术师不同，五条悟生来万众瞩目，是咒术界最照耀但也是神秘的存在。
知晓五条悟术式的只有三类人，死掉的咒灵、辅助监督、同伴。
很明显，少女并非原来他们想象中对咒术界一无所知的小白。
不断见证同伴们的负伤甚至死亡，茂手木敏也对咒灵的憎恶也与日俱增。所以当话都说不利索的少女用蹩脚可笑的语句向他表达对咒灵的担忧时，他的愤怒达到了顶峰。
那种恶心又扭曲的东西有什么值得关心，身为亲近咒术师的人类竟然背弃保护他们的咒术师投向咒灵。
他尊敬的校长和老师、曾经的同期，还有那些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们现在都在作战，生死未卜，少女竟然还在牵挂造成这一切的元凶。
真可笑。
“你不知道吗？”
“茂手木君！”已然明白他要做什么的辅助监督紧张提醒。
“别阻止我，新田明，我认为她有权知道。”
茂手木敏也转向茫然懵懂的少女，用最平静也最包含恶意的语气说道。
“在十天前你被判秘密死刑，五条先生原本还想救你一命…他总是很宽容，把所有的事情都往好处想，对乙骨忧太和虎杖悠仁是这样，对你也是。
虽然在我看来和咒灵同谋的你死不足惜，但五条先生要留下你我也没意见，只要不妨碍到京都校的大家们…你知道五条先生为什么没来找你吗？”
前情提要：因为真名之前的逃狱事件，茂手木敏也提出最好不要让她接触到再次改变“道路”的黑牢，防止泄密。
于是。
来到黑牢前的虎杖和狗卷——
虎杖（挠头）：待会儿是我来扛吗？
狗卷（严肃制止）：木鱼花，腌高菜。【不行，我们都刚下战场，你也很累了。】
虎杖：哎——我还好啦，倒是前辈。
狗卷（手舞足蹈）：金枪鱼蛋黄酱！【可以这样这样！】
虎杖（星星眼）：！！！还可以这样分担，前辈好聪明。
……
扛猪小分队遂诞生。
看到这一幕的茂手木敏也（转身摊开档案簿涂写）：关于近年来咒术界婚育率断崖式下降的原因……
*
日常感谢养猪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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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狗血指责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