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冷静地复盘,回忆前几次的经历。
第一次死亡,结晶柱裂开会导致小火柴棒死亡;
第二次死亡,连接脊柱的结晶树枝破碎会导致小火柴棒死亡;
第三次死亡,结晶可以辅助“开眼”窥见诅咒,并且,缝合线诅咒提到“Lost Christmas,第七次”,值得注意。
第四次死亡,小火柴棒看到了凶手。
Triton,传说中的海神之子,太阳系中最冰冷的星体之一。
缝合线诅咒有两只,一只上衣带有袈裟纹,另一只黑色作战服,形制很特别,背后有标志性的徽章。
神…葬?葬仪社?甚尔努力翻找记忆中的相关信息,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没有。至少孔时雨没在他面前提过。
诅咒领导组成的组织,这么有趣的东西,即使“专业不对口”,按道理孔时雨也会玩笑地讲给他听。
最精明的情报贩子没说,只有一个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
第五次。
“拦住她!”
“闪开啊老奶奶,还想再多死几次吗你们!”
“可恶!真名小姐!”
对面一片乱哄哄,难得的平静被突兀打破。
借助结晶液,甚尔看到袈裟衣缝合线身影不断扭曲拉伸,一瞬间膨胀为足足十米高的肉色墙壁,上面遍布张牙舞爪的人手,隔绝通路,里面岩浆四射。
黑衣缝合线也打破以往几次旁观的习惯,第一时间摆脱对峙圈向结晶柱奔来。
“快阻止他们!”
“伏黑爸爸!”跳上多手肉壁的粉毛冲他大喊。
诅咒和术师战成一团,匆忙间竟然没有其他人能伸出援手。
眼见黑衣缝合线右手化刀链,狂躁的刀锋银蛇如暴雨倾盆般挥泄而出,目标直噬小火柴棒。
需要一把能对付诅咒的咒具。
咔嚓。
甚尔折断结晶柱突出的紫红长棱,半扶着小火柴棒翻身跃上柱顶。
九棱锥,不规则晶体,长度一米二左右,不能确定其对诅咒的消性,质地脆弱,无法承载力量进行劈、砍等动作。
需要一把能对付诅咒的咒具。
最好是长剑,钢蓝色的外观,柄长四十厘米,全长三米,两面开刃,有四道枝杈状浅口长槽,引血的同时起到重心调整作用。
那么……
空气在扭曲,钢蓝色的丝绦无风自舞,比绸带更柔软,比刀剑更坚硬。淡蓝的球形光壁笼罩住他们,关于人类最神秘的基因序列,从元古宇到显生宇,明明暗暗一一显列。
从未见过的影像在脑中一闪而过。
——基因蛇缠上少年的手臂,在右手背留下紫黑色的纹标。
——破败的街道,昏暗的残月,樱发少女以奉献全身心的姿势向拯救她的神明摊开双手。
——灭世也救世的虚空大剑出鞘。
闭眼,再睁开眼。无师自通的,甚尔缓缓松开托着小火柴棒后背的手。
纹标可疑,力量来源不明,但甚尔有信心自己不会失控。他郑重地跟着影像中的少年同步重复。
【这是……】
“这是……”
【怎么了?】
“怎么了?”
【集,拜托你了,使用我的力量。】
接下来只需要小火柴棒动动嘴说出这句话。
甚尔望着小火柴棒,眼含希冀与催促。上一次他这么期待某样东西还是在惠降生的时候。
说啊,写也行,快点。
小火柴棒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冲他严肃地点点头,抬手靠近他准备动手的样子…
等等!动手?!
战斗中培养起的危险预警意识让甚尔第一时间后仰,他不顾后果的动作让身体从结晶柱上滑落。下落的过程中,短短的零点零几秒,甚尔看清事情的全貌。
小火柴棒,右手臂缠着基因蛇。
他,右手臂空空。
谁是执剑的王,谁是王剑,事到如今已经非常清楚。
像是大宇宙的恶意,当小火柴棒跟着从结晶柱上跳下来,扑向他的那一刻,甚尔不受控制的开口。
【集,拜托你了,使用我的力量。】
“Eve,拜托你了,使用我的力量。”
砰————
甚尔的世界第五次恢复黑暗。
*
爹咪又昏迷了。
好奇怪,我为什么要说“又”。可能是顺嘴了吧。
我也昏迷了。
我又昏迷了。
“又”,这次没用错。
从我混乱中拔出爹咪胸前void的那一刻起,我知道事情的发展不对头了。
爹咪=楪祈=……怀中剑姬?
虽然祈妹和爹咪都“胸怀坦荡”,善于分享,但要扛着爹咪高速移动作战,果然还是太为难我了。
爹咪的void具象化是真?四十米大刀,两面开刃,刀柄处覆盖某种爬行动物的鳞片,黑色的柔软须毛从鳞片缝隙中挤出,刀身雕刻有类似万花镜的浮纹,泛着幽幽的绿萤光。
重达……宇宙无敌重,绝对比爹咪自己还重。
“真名,你必须要动手了。”1号提醒。
百步之遥,我亲友已经挥着刀链冲来,杀气腾腾。
她肯定不是来杀我的。她怎么舍得对我动手呢,是吧,我很自信。
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我亲友是要对爹咪下手。
不过,抱歉。特里同,你很强,但今天的柔弱爹咪,由我来守护。
我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抬起虚空大刀。
来吧,水之呼吸,拾之型。
“生生流转。”
嘭嘭嘭!
目光所及之处所有建筑水豆腐般被轻易切开来,能清晰听见钢筋水泥断裂的声音,蜘蛛纹从我们脚下散开,地面像盛满鱼的破网兜,再也承受不住过重的负荷,微微下陷一小节。
生生流转没流成功,动手的是苍和赫。
轰!
还有茈。
呼呼风声中,1号兴奋的大喊,“真名,你飞起来了!”
我从正在塌陷的S塔收回眼神,看看昏迷的爹咪,又看看扛着结晶柱的五条悟,心情复杂,“是啊,我飞起来了。”
这年头,做人家老师是要有几把刷子的。
五条悟就很优秀。
他一手扛结晶柱,一手拎着生死不明的羂索,背上趴着娜娜明和猪野同学,腰上还能挂一串弱小可怜但死沉的学生。
足足十个大活人,凌空飘浮却稳如泰山,建议惠的飞行式神学习。
等我们用这种“男上加男加女”“强人锁男”的诡异姿势降落,在汇合点等候已久的硝子美人和歌姬美人带头鼓掌,京都校的大家也不约而同地投以注目礼,以示对最强的尊敬和钦佩之情。
S塔塌了,死在五条悟的攻击之下。
我亲友跑了,虎杖在废墟里转一圈,小跑回来告诉里面只有几只一级的残秽。
全场无人伤亡,除了羂索。
只有羂哥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狗卷少年是最先赶到汇合点的。不得不说咒术师的身体素质真的强,他被我亲友辣手锁喉,等伊地知洁高赶到广播室一针肾上腺素下去,又是只生龙活虎的小白毛。
小白毛搬个小板凳坐在我对面,微笑。
时隔多日,霸道社长狗卷再次上线,不容抗拒地一遍遍重复命令——“睡吧。”
除了让我睡着,他们暂时想不出其他阻止Lost Christmas的方法。
他们,代指除我之外的所有、实力判定能超过三级的咒术师。包括零咒力的爹咪。
差点能评定三级的伊地知桑该泪目了。
总之,按他们的说法,我在过去的短短十分钟内因为各种意外爆发了四次灭世结晶。现在是第五次,谁也不想再体验眼睁睁看自己结晶化的惨痛经历了。
我曾经遭受压迫时许下的心愿即将实现:乐岩寺老爷子,得求着我不要死。
遗憾的是咒言效果不佳,我实在睡不着,打了个哈欠,继续翻看小葵珍藏的降灵小罐子。
机智小葵没死,赶在S塔坍塌前抓住了胖达的脚,安全降落。对待诅咒师,咒术界有另一套处理方法,术师们把他五花大绑,扔在旁边。
没一会儿禅院直毗人也赶到了,手里拖着日下部。他们在路上遇到了花御和陀艮,双方都无意作战,轻微烧伤。
乐岩寺嘉伸在小半个小时后赶到,同行的有茂手木敏也。
京都校大家会提前出现在汇合点,是收到了歌姬的消息,来之前并不知道涉谷会发生异变,只以为是歌姬老师喊大家来圣诞聚餐。
夜蛾正道怕老橘子捣乱,特意留了一手,行动开始才消息透露给乐岩寺。是以当乐岩寺急匆匆赶到汇合点,黄花菜都凉了。
羂索已经关进东京校的黑牢,杰哥的壳子不能被乐岩寺看见。
最强自称“和可爱学生们逛街时遇到诅咒”“发现对方阴谋后为保护非术师悍然出手”,“经过艰难作战终于解决危机”。
又一次拯救世界了呢,不愧是五条悟哦!
至于歌姬为什么会突然发消息给京都校的学生,东京校的辅助监督们为什么会集体出现在明治神宫前站……啊,最强也不知道呐。
是巧合啦!
五条老师只是很普通的带着学生们圣诞团建哦~
乐岩寺气得胡子倒立,看来看去挑不出毛病,最后瞟到结晶柱里的爹咪,仿佛终于找到了发火的理由。
“天与束缚。禅院甚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知道了,是你复活了他,因为你那个禅院血脉学生的缘故对不对!五条悟,你擅自行动造成——”
砰砰砰~
我敲了敲结晶柱,举起写字板,打断了老爷爷的话。
【禅院甚尔×,伏黑甚尔√】
【复活×,降灵受肉√,你应该去问诅咒师。】
真希当即踢了一脚角落的小葵,小葵也很识趣,毛毛虫倔强仰头,发出不屈的声音。
“是我复活了天与束缚!区区五条悟,根本做不到!”
不错,说得对。
“你这种劣等咒术师,半副身子入土的老头子,不要把你浅薄的见识套到我们诅咒师的身上。”
嚯,有口才啊小葵,再多说点。
“告诉你吧,是我奶奶的术式和真名小姐的努力!真名小姐愿意的话,她可以用血肉复活任何死去的人!”
复活任何死去的人!
任何……死去的人。
诅咒师狂热的声音响彻整个汇合点,全场陷入死寂,目光不受控制投向一处。
“……”
我看热闹的情绪逐渐消退,挪着小板凳往五条悟的大长腿后面挪。
西尾葵这狗人,怎么就没死在S塔大坍塌中呢。
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噢,抓到了胖达的脚。
那熊猫不该长腿的,我面无表情地想。
最后,日常感谢养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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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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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论爹咪是否属于怀中剑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