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局长开了个坏头。
自打他把魔法师问题的重心，转移到人种与人权上以后。整场会议的走向，就开始往莫名其妙的地方发展。
蹲在房顶上的海渡与娜塔莎，把所有的对话都听了个彻底。
海渡在手机屏上敲字。
似乎用不到我们？
娜塔莎同样用手机回答。
他已经连续三天，每天晚上只睡四个小时了。
……我明白。
海渡默默收回手机。
别问为什么不直接说话，因为能听见下头的交谈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些什么东西。
要不是会议厅里有普通人，他们连蹲房顶的机会都没有。
他只能默默拉低帽檐，然后悄无声息的从敞开的窗户落到房间里。
幸好他会魔法，不然现在的画面一定很美。想象一下有个人突然跑到吵闹的议会厅里，然后还是以那种不太优雅的姿势……
别说为什么不能优雅一点，换个会攀岩的警察都够呛能保持优雅。
隐身中的海渡，默默腹诽。
这栋建筑外墙无比光滑，接缝相当细致。想要从堪比鸡蛋壳一般的壁面上，找到能够握住的地方，简直比登天还难。
漂浮进房间当然容易，但打开的窗户外也有智能报警系统巡视。躲避不会休息的ai，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虽然说它们日夜不停，终归还是有规律可寻。
借着娜塔莎透露出来的消息，海渡从魔法的角度强行找到一处系统漏洞。因而他能够凭借有碍观瞻的姿势，不惊动任何人的进入房间。
——反正没人能看见，管他是不是有形象呢？
争论不休的人们，让尼克局长感到昏昏欲睡。
每天只要一开会，就不得不看双方势力的扯皮。讲道理，那些东西真有那么难以处理？
他在心里暗自撇嘴。
既要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害，又想让其他人能够付出的更多。这世上哪里有以德报怨的好事？争论的再多，不过是为了一个利字……
尼克局长一惊。
他直直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把别人都吓了一跳。
“局长，你……”
这人刚一开口，就被打断了话语。
“谁！”
尼克局长干脆利落的掏出武器：“出来。”
会议厅里的人虽然多，但几乎都是与他认识的人。就算有几个不太熟的，那几张脸也在记忆中出现过不少次。
别看局长现在大腹便便，他以前可是个特工。只不过是记下几个人的相貌罢了，这点东西完全难不倒他。
现在的他不仅表面上在戒备，头脑也在高速运转。
既然对方有不被发现的能力，却又没有突然出手……至少目前，对方多半不准备伤到他们。
尼克局长开始思考，最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或者不是人的东西。
“下午好。”
陌生的访客，突然浮现在议会厅。
‘他’就像是被微风吹拂过的湖面，在水波平息以后才缓缓显露出本来的模样。
“如果想要提问，不如直接面对我。”
‘他’的声音，是那种无机质的类似于机械的金属碰撞声，而非正常的人类音色。
‘他’穿着一件巨大的斗篷，戴着足够遮挡住整张脸的兜帽。
无论从正面还是侧面，所有的议员都无法看到这个人的脸。
“魔法师。”
尼克局长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人。
他本以为海渡才是魔法师，毕竟托尼这些天，也就只是见过这一个陌生人……然而见到魔法师这一手操作，他又不敢确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海渡了。
能够凭空而来，就意味着所有的监控都没有效果。毕竟大楼里的报警系统，并没有被人触发。就算这里的监控技术，要求没有斯塔克大楼那么高。但比起别的地方，它已经是最高一级的了。
说不定以斯塔克大楼的技术，或许能发现魔法师的行踪。
但托尼并不会想要把自己企业的监控给他，向托尼问录像说不定还会被气个半死……算了，不管魔法师到底是谁。
“你的目的。”
带着寒光的枪口，直直的对准海渡。
“我想，我们应该不需要太过紧张。”
对于装神秘这件事，每一个魔法师都有自己独到的心得。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表明我的诚意。”
因为绝大多数魔法师，都是社恐。
否则没事干挡着脸做什么，真当大伙猜不出来在场的都是谁？跟魔法协会有多少人似的。
“诚意。”
局长重复这个词：“我并不觉得。因为你此时在用一种可以被称为威胁的方法，来跟我们谈话。”
他无视周围人求助的目光：“我个人感觉，我们更适合换一个地方，您意下如何？”
旁边的白痴再怎么废物，到底还得留着他们干活。别指望换一批人能好多少，他们全是一路货色。反正至少别给他一锅端了，否则那就不是换人的问题。
——是没人来的问题。
谁敢在明知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还来应聘议员？疯了吧。
真当为了挣钱，都不要命？
“可以。”
海渡就等他这句话：“您订一个地方。”
“斯塔克大楼。”
尼克局长说的异常痛快：“您多半知道那是哪里，不过允许我打个电话准备一下。”
“当然。”
在兜帽的遮挡下，谁都看不清魔法师的表情。
只听‘他’说：“半个小时后，我会在那里等你。”
娜塔莎已经走了？
透过玻璃的反光，海渡注意到那道倩影，早已离开原处。
“可以。”
听见魔法师的话，尼克局长暗自松了口气：“我会按时到达。”
不用担心周围的拖油瓶，被人一气之下全都干掉了。
只见魔法师的身影一动，便凭空从众人眼前消失。
忽略身后的骚乱，海渡快步离开大楼。
装神秘就够了，别真指望他能应付议会里的老油条。不管他作为魔法师有多么厉害，在面对勾心斗角的政治问题上，海渡到底只是一个新人罢了。
跑的快一点，免得被人发现端倪。
海渡想着，赶紧往托尼那边赶。
“嗯？”
手机在震动。
他从斗篷的暗袋里，取出手机。
消息知道的够快。
海渡默默的删除，某些对他冷嘲热讽的句子。
他跟托尼的聊天记录里，充斥着没用的废话，以及托尼对他撒娇似的不满……讲道理，托尼真不觉得自己像一个十岁没到的小孩吗？
对方的情绪释放得太多，以至于海渡对托尼的行为有些哭笑不得。
他先是在回复中小小的服了个软，随后又委婉的向托尼提问，是否应该将身份告知给尼克局长。
让他自己决定？
海渡盯着手机屏幕。
认真的吗？
他稍加思索。
虽说托尼与局长似乎有什么龃龉，但假设他不告知身份的话，后续可能会更加麻烦。
流言蜚语或许还能稍微放一放，但事件不会等人。雷神找上门来，他被宇宙中的入侵者发现……种种迹象表明，在看似平静的日常里，危险正在逼近。
他确实一心想要离开，却也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如若这个异世界，当真发生足以毁坏整个星球的事，他必然无法置身事外。
还是告知吧。
海渡收起手机，专心往斯塔克大楼赶去。
多一个盟友，就能多一份力量。
至于托尼的事，他当然会为他找回场子。
“稀客啊。”
尼克局长头顶十字。
他似乎在几天前，才刚来过一次？
“托尼。”
冷静，冷静。
局长强行压下跳动的青筋：“我把‘魔法师’，约在你的大楼里做客。”
“哦。”
托尼不为所动：“那就约咯，我这里有的是地方。”
怎么，还指望他说点评价？
比方说谁给卤蛋的权利，让他把海渡钓来他家污染空气？
“……”
忍住。
局长装听不见：“你心里有数就行，‘他’马上就要过来。”
要不是这里的科技最顶尖，他才不想看托尼的臭脸……不，他就不能理解了。
是男人也有更年期，还是托尼提前心理衰老导致整个人返老还童。怎么年纪越大，反而越不成熟呢？！
“切。”
无趣。
托尼摆摆手：“你去找他吧，他在会客室里等你。地上有地标，老贾已经指明地方了。”
俩老古板，扔一起别来烦他。
尼克忍了又忍，带着隐隐的怒意往会客室风风火火赶去。
“呵。”
这一路上，局长想了很多。
他思考‘魔法师’主动送上门来的意义，又考虑对方态度友善的原因。有求于他们似乎是最大的可能，但能不能达成共识还需要进一步商讨。
他自己倒是可以让步很多，但神盾局可不属于他一个人……想要让那些掌握着重要资源的普通人松手，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局长刚一走到门前，门就自动打开了。
“……”
有些时候，他希望把一部分不太重要的东西，换成稍微老旧一点的款式。至少说能给他点心里建设的时间，没必要上来就把门开的这么快。
算了，还是智能门更保证安全。
尼克无声吸气。
好在‘魔法师’没有坐在门口，他还能稍微来点安抚情绪的行为。
只见一道身影，正坐在拐角处的沙发上。
托尼：人工智能门，直接说晚开一分钟不就得了。
感谢观看
辛格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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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