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吃早饭的时间,菅原真悟也跟身上爬满了跳蚤似的,没一秒是安分的。
随时都想撩拨一下隔着木莲坐着的罗生,从茨木童子食人无数的恐怖传说讲起,一直说到饭菜不错,真想娶——
“你这家伙!”
罗生开始还能耐着性子听别人吹嘘自己的强大,虽然中间掺杂着许多虚构,但不管怎么样,夸的都是强大邪恶的他,所以他还算安生地吃着饭,可现在菅原真悟满嘴花花,三句不离夸,五句不离爱。
菅原真悟似乎被罗生吓了一跳,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红肿的腮帮子,泪眼汪汪地说: “我知道大人不喜欢我,但我对莲大人的爱是——”
“yue——”
耿直少年赤鬼捂着自己的嘴,很是难受,而青鬼扶着他的肩,表情严肃地“询问”:“茨木大人,请您、——能让茨木大人摁死他吗?”
木莲:……
戏精男孩的快乐是想象不到的。
“嘤嘤嘤,”菅原真悟低头捂住脸,“恶鬼真吓人,不像我,除了居无定所以外,堪称完美。”
这句式……捂着脸是怕自己也笑出声吧。
木莲死鱼眼,机械性地动着筷子吃掉了自己的早餐,然后直挺挺地站起身,直挺挺地走出门,直挺挺地在转角处打了个寒颤,像是要抖掉身上不小心沾染的什么东西一样。
太尬了……
本是加班加点赶过来的罗生在早餐过后就准备带着属下离开,可他一看见故作柔弱地倚着门框的白毛就来气,皱着眉头问:“你怎么还不走?”
“嗯?”
被嫌弃的人丝毫没察觉到嫌弃,娇羞歪头,却压着嗓子说:“木莲大人跟我,可是医患关系嘛~”
说着,双手捧在胸前,娇羞无比地补充,“木莲大人就是抚慰我干涸心河的良药呀~”
隔壁突然传来重物跌倒的声音,接着一阵霹雳啪嗒的响动后,整条街都回归了暗波涌动的平静。
木莲:总感觉我的“风流韵事”下一秒就能传到全世界……
“我——啧!”
罗生回头看了眼木莲,扭头再去看有点恶心妖的人类,拉开唇角,恶意满满,一字一顿地强调,“等会切磋一下吧。”
菅原真悟象征性地抖了抖,推脱:“我只是个娇弱的人类——”
结果,说出这句话的人类在木莲跟一群邻居恍惚的眼神中,直接推平了一座山,顺道开了一条河。
那轰隆隆的响声就是他们心中破碎的认知,无声无息形成的河道则是他们干涸的形容词。
“……”
木莲只觉别人的眼神让她如芒在背,耳尖的她更是听见了一些妇人的窃窃私语。
“……厉害了啊……”
指向不明的对话中还夹杂着一些满意的点评,“这样我家那狗东西就得收心了。”
“所以这位大小姐真是逃婚的?”
“情人是谁啊?”
各式各样的猜测让木莲只觉得自己快要当场社死,无语凝噎,还没转头就听见有人开始力挺自己认为的“男主人”。
“我觉得呀,”那位不知名女士的声音越发的低,“那个毛绒绒的大妖怪才是她的情人。”
“你们想啊,画本里不是经常有‘大妖怪跟贵女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嘛……”
“《御芳传》!”一个女孩子突然叫出了她们都听过的传说故事,“哇啊!这——”
她似乎发现了自己声音非常大,但再次悄咪咪地看了眼站在最前面的女人,女孩松开捂着嘴的手,小声说:“纯洁勇敢的逃家姬君和为她信佛的恶鬼!啊啊啊,他们好像啊!”
激动非常的同好们彼此眉眼间的交流内容似乎用上了非常复杂的密语,可有同好的地方就会有异趣。
“我觉得那个阴阳师也不错啊,实力强劲还是个长相好看的人类,看那银白的发色跟那一位异色的眼睛……说不定他就是晴、阴阳师大人呢?”
越说越自信的这位稍稍提高了些音量,“都说的那位大人自幼与青梅竹马的阴阳师大人交好,说不定……”
怎么个说不定还没说出,菅原真悟就扶着自己的老腰,轻飘飘地落在了木莲面前,“啊啊,真是野蛮的妖怪。”
边说边揉着自己的后腰,一脸痛到牙疼的呲牙咧嘴样子。
相较而言,罗生就很干净,浑身清清爽爽的,除了早上特意穿好的衣服此刻又松松垮垮,导致他袒胸露腹显胳膊以外,都很正常。
木莲假装耳聋没听见身后小声的惊呼,笑眯眯地问:“谁推的山?”
胜利者的微笑略显僵硬,战败者的疼痛稍显缓解。
“谁开的沟?”
“他!”
罗生瞬间指着菅原真悟告状,“他差点伤到我。”
“这不是没伤到嘛,”菅原真悟无辜回视,放在后腰的手再次大动作地揉了揉,“我才是身负重伤啊,这个位置——嘤嘤嘤,你肯定是嫉妒我未来媳妇能够享受——”
一言不合就开车的菅原真悟几步蹿到木莲身边,超大声地对着罗生喊,“他肯定是嫉妒我冰清玉洁,想要毁我们夫妻和谐!”
“呸!”
罗生气恼,“就你这家伙还冰清玉洁?”
“我就是!”
刚才还一副腰疼到难以挺直的家伙此刻双手叉腰,挺起了胸,仰着下巴一副战斗公鸡的样子。
“哈?”
罗生上下打量了下菅原真悟,白眼一翻,开口就戳,“你可别忘了咒术师的潜力,可是跟体内的脏东西成正比的。”
菅原真悟摸着下巴想了想,不得不赞同道:“好像是哦。”
原本剑拔弩张(并不)的气氛瞬间断了弦。
“我突然觉得大妖怪也不错。”
刚才偏好“阴阳师与贵女”的女孩子冷不丁开口,前一秒还要跟她绝交的好友此刻笑容慈祥关切,她还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地安慰:“有对比,才有伤害。没关系,我请你去听《御芳传》。”
木莲:……(头疼)
*
罗生走后没多久,菅原真悟就被随行的咒术师领走了。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院子里,木莲关了门后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这么一比较,大侄儿都比他们好应付唉……
只是木莲还没能安生多久,院中栽种的花草都还未发芽,就有人马跑来了。
木莲正疑惑,开门一看却是不熟悉的人,而来者也很是乖巧,见她开门就直接跪拜在地,嗓音沙哑地告知:“三郎大人他……”
他身后是残兵败将的队伍,围着一张简陋的木板上的人——
木莲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轻声问:“发生了什么?”
“呜……”
跪拜的男人看身形也不过是个孩子,他咬着牙忍着呜咽,相较于伙伴们或多或重的伤势,他身上只有右臂绑着藤蔓压制血液的流速,“昨天……”
新建成的武藏国虽然还只是一个雏形,但明荣亲王的名头就足够吸引更多的人来到这里,而人一多,妖魔就会躁动。
本地的妖怪知道木莲背后身份的就懂得收敛,不知道的也会看在犬大将的份儿上,安分守己地要么搬家、要么吃素,而不安分地则在阴暗处蠢蠢欲动。
只是半路上,罗生带着菅原真悟拆了山通了沟,蠢蠢欲动的小心脏瞬间被吓到静止,再然后就是发现山野里突然冒出来的除妖师、巫女之类的开始大肆清扫、驱邪,被烦不胜烦的妖怪眼见着吃不到地里的鸡,就把目光转向了过往的鸭。
可这些人可是武藏国未来的支柱,作为番主的武藏三郎第一个坐不住,带着队伍就去清扫主路,只是他们没想到在普通的妖鬼之中还混杂着异类。
“如果是食人鬼的话,”少年咬牙,不服气与委屈交杂,“我们随随便便就能斩断它们!可——”
木莲叹气,弯腰扶起少年后,牵着他布满厚茧的手走向浸染着暗红色液体的木板,越走近,越能看出木板上的肢体分属于不同的个体,而唯一完好的就是怒目圆视的三郎,——只有他的脑袋还栩栩如生地保留着……
少年的肢体僵硬而冰冷,似乎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又害怕自己粗糙的皮肤会划伤木莲的掌心,他瞪大眼,有些不习惯地看着自己沉默的伙伴们。
不远处缓慢地聚齐了些许夹杂着生面孔的人,他们簇拥在远处,或低着头,或抹着泪,或低声说着什么,但无一例外的都带着复杂到难以言明的怒意。
“那鬼东西……”
气息奄奄地倚靠在同伴怀里,发色灰黑的男人脸上满是血迹,身上则缠着浸满了血水的布条,隐隐约约能从细长的麻布条与粗糙的衣角布条的打结处看到,深红的肌肉正在痉挛。
混浊的眼中带着恨,木莲垂眸,空出的手不禁摸向了空空如也的腰带。
这一刻她非常讨厌之前的自己……
“食人的妖鬼造成了旅者的恐惧,旅者的恐惧集结了飘忽的怪,而后……”
三月不见的菅原真悟神色冷淡地走来,他语调很是平静,“抱歉。”
突然的道歉让少年微微呆愣,随后却皱着眉头说:“这与你无关。”
菅原真悟的脚步声很轻,他没有过多的解释自己为何道歉,只是走到木莲身侧两步远,无视环绕在她周身的诅咒,冷着脸发问:“你们是在哪儿遇见咒灵的?”
“咒灵?”
失去半条腿的男人的咳嗽声几乎压制不住,他的肺似乎也有问题,呼吸短促而无力,“我们可不知道什么咒灵,那只是个食人鬼!”
“普通的武器伤不到它。”
菅原真悟只说了一句就让那人咬着牙不再言语,而三郎丢开了木莲的手,情绪略显失控地反问,“你能夺回——”
“不能,”菅原真悟知道这孩子想问什么,想要像从恶鬼那里夺回躯体一样接回遗失的躯体,让活着的人还能够完整,“可惜,不能。”
“被咒灵取走的东西是不能被找回的,”他语调轻浮地给出了噩耗,“所以,它在哪儿呢?”
“东面的山路上,”缺了一臂与双腿的男人脸色苍白却依旧带着习惯性的微笑,他语气轻柔地祈求,“你们能杀了它吧?”
白发的男人认认真真地看了眼眼神凶恶的武藏三郎,平直的唇角咧开一个笑,淡红的唇瓣上溢出鲜红,尖锐的虎牙上沾着血色,他笑了,杀气昂然地说了一个字。
“能。”
IF,OP
拍卖场的灯光昏暗而暧昧,就像是在它的遮掩下进行的黑暗交易一般,让人无端地滋生出一丝阴暗的念头。
木莲混在撤场的买家中安安静静地做一片随波逐流的绿叶,流水的前段是高高在上的天龙人,精致的小扇子啪嗒啪嗒地敲在透明氧气罩上,不耐烦地对工作人员叫喊着自己对奴隶的需求。
身穿燕尾服的工作人员卑微地躬身,一双笔直的大长腿为了衬托天龙人而可怜兮兮地半蹲着,就跟他的脊骨一样,弯曲的程度让人不得不信服他不愧是被推出来的招牌,——一般人可做不到长距离的标准“卷曲式”行走。
金发的男人走在队伍最后,与之前在拍卖场哭哭啼啼的姑娘说着话,尽管大多数时候都只能听见姑娘含着哭腔的怨言,但就那男人稳健规律的脚步声而言,木莲就确定自己不会判断失误。
那个男人,光是他身上的气就很明显不是个普通人能够拥有的,深沉、厚重、广博而包容,是个奇怪的温柔强者。
出口的光辉似乎探不进这昏暗的场地,木莲抬头看了眼高手阔步走出前列的天龙人,眉头微皱,却还是按下帽子冷静地走了上去。
不出意料的,那天龙人坐上了他的奴隶坐骑,一个高高大大但神情恍惚的高大人族,看样子有点眼熟,转念一想才回忆起曾在悬赏令上看见过这个超新星。名字记不清,但与悬赏令上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相比,现在的他骨头都被磋磨到风一吹就要折了似的。
围观的人群里似乎有了丝骚动,但碍于天龙人在场,大多数的惊呼都被压在了喉咙里。木莲微微抬头看向那热点的中心,发现是一个五大三粗的黑发男人,皮肤微微发黄,衬得眼神比大海还神秘。
木莲依旧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但是看了看西斜的阳光,她小小的打了个呵欠,抬手抹掉眼角的生理盐水后就打算直接趁着骚X乱,先一步退场。
可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好大一声玻璃破碎的“噼啪”,接着就是一重物落地的“咚噗!”,连反弹都没有的声响跟喧嚣后的死寂让好奇心旺盛的木莲回了头,结果就看见黑发的男人正乐呵呵地笑着,而他的身前,那趾高气昂的天龙人正在一众围观者的绝望中吐出了一口杂着鲜血的碎牙。
嘿,天龙人的血,也是红色的呀?
木莲眯着眼睛,脑袋里划过了有点不合时宜的想法,接着就想起了一件事,脸色瞬间一变,“打了天龙人……专属部队会——”
比外地人更深刻了解“天龙人”这个词所代表的意义,围观的商铺瞬间关了门,接着就是一声不知道是谁吼出来的“快跑啊!”,在场的群众就开始作鸟兽四散状,滚滚烟尘瞬间迷了木莲的眼,而在她即将被一个“慌不择路”的人撞到前,她被身旁路过的男人直接揽着腰扛上肩头带走了。
“?”
一脸迷茫,侧头一看,却是造成混乱的罪魁祸首,木莲死鱼眼,想要挣扎却被按着了腰间的软肉,接着就听见那人哈哈哈地大笑着叫她别乱动。
“无礼之人!”
木莲生气,一个肘击还没命中目标就被一只大掌给按了下去,接着耳边掠过一阵风,就听那人说:
“别闹呀。”
一瞬沉默后,木莲使出了魔法直接击飞了蛮族,但这个世界的人大多皮糙肉厚,伤筋动骨这类小问题对他们而言就是大吃大喝就能解决的,而这魔法虽然神奇,但就看那人身上凝聚的霸气就晓得,伤害并不高。
“哈哈哈,女儿国的女王?”
男人留着两撇小胡子,粗犷的打扮与一身的匪气让他高壮的身姿显得有那么点痞帅,但木莲对这种帅气无感,身处高位多年的她,能够欣赏男性的浪荡不羁,但更偏好王者的傲慢与贤者的博学。
“你是谁?”
半路甩掉噪音污染源,一路上走走停停还要利用魔法给自己变个装、造个伪证,等木莲安然无恙地回到安排给女儿国的驻地时,古罗莉欧萨已经双手抱臂,气势汹汹地站在了出入口,瞧见一身女骑士打扮的木莲,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接着表情一黑就是一长串说教。
如果是女王莉安,面对古罗莉欧萨滔滔不绝的当众说教,她只需要露出一个写作傲慢读作装傻的笑容,接着打个哈哈就可以在一众崇拜她的女儿国将领们面前开溜。但现在木莲是迟到的将领,负责为女王传递消息的背景让她不得不听古罗莉欧萨夹杂了很多私货的说教,从女王每天“为国为民”研究世界地图,到写满了“发展计划”的红色本子,最后又说到了女王彻夜艰辛只为帮王蛇巴尔萨德“锻炼身体”,反正很多以前说了不听的话现在都可以说,古罗莉欧萨很明显在木莲失魂落魄的背景中获得了属于忠诚下属的未知幸福。
回到女王的住处,木莲脱了衣服就躺进了浴缸,温暖的水流轻柔地包裹着她的躯体,乌黑的长发在水中飘忽,可女王的脑袋里却想起了那个奇怪的男人。
稍微有些脸盲的木莲一直觉得大多数人都长得差不多,但黑发的、海贼,有点名气的就是在新世界里晃荡着,但那个金发的,也有点像在新世界里追着黑发罗杰晃荡的,只是有点不对头呀。
现在大多数人的目光其实都聚集在伟大航路后半段,毕竟各种各样的传说与未知就足够吸引那些浪荡不羁爱自己的海贼去探索,足够的财富与名望也能吸引些不正人士,这两类人集合后,海军自然也会追着跑过去,不论是彰显他们的正义,还是收获满满的赏金与名气,伟大航路都是这些海上儿女绝佳的冒险地。
而女儿国就不同了。对男性的厌恶、排斥与好奇并重的同时,天生的霸气战力让女儿国在海上的战斗力也是排前列的。虽然这也导致了另类的祸患,可前代女王训练的九蛇海贼团也正好打击了这一部分人。
至于现在,木莲捧起一捧热水,清澈温暖的水流顺着指缝溢出,流淌的暖意就跟那些人的**一般,除非彻底斩断,不然只会停留在某处以等待重生。
九蛇海贼团、吗?
三天后就是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国别联合会议,而木莲自上任起就在培养的外交人才也终于有了第一次的出场机会,这次的会议有关的信息是领海的划分跟海军的驻扎问题。
亚马逊百合王国位处无风带,周围的大洋里生存着许多海王类,除此之外还有十八个大型岛屿跟近百个小岛。
这些岛屿自古就因为亚马逊百合的极度排外(男)而少有人烟,至少除了一些必要的生产活动所需劳动力外,它们一般都处在无人看管的状态。
因为无人看管,所以有时候木莲的办公桌上就会传来类似于食物被盗、疑似人类活动痕迹之类的消息,对于这类损失,历代女王大多选择无视,不会主动出手解决,但也不准过往船只停留过久。
久而久之,过往的商船与海贼团居然以为有几个岛屿是无主之地,每年都会送一些物资过来不说,有一个边缘的小岛居然还成了一些海贼团的“秘密基地”!
本着“我是国王我说了算”的认真负责态度,木莲在发现领土权被♂侵♀害后,当时就写出了好几个规划雏形,而这些,就是这次她的小可爱们“出征”的首要目标。
会议进行得很快,而“不擅长”谈判的木莲只需要端着美人国王的架子坐看古罗莉欧萨舌战群党,时而在利益纠纷中站起身主张亚马逊百合王国的权利,时而闲来无事把玩自己面前的搪瓷茶杯,时而悠然自得梳理自己的长发,反正就一个字:闲。
与闲得无所事事的木莲相对比,可怜的古罗莉欧萨带着新上任的议事团就开始全程叨叨叨个不停,这次是亚马逊百合王国议事厅的首次涉外演练,哪怕还有莉安女王在背后无所事事地打呵欠,她们也要拿出属于臣下的实力与风采!
于是乎,亚马逊百合王国首次涉外演练在木莲困倦的悠闲中取得了圆满成功!
从亚马逊百合王国到马林佛多,来的慢,回的也慢。漫无边际的长途跋涉跟一成不变的蓝色风景让陆生的木莲都有些想吐,但瞧了眼根本就不会感到倦怠的“海的女儿”们,木莲强压住蠢蠢欲动的喉头,仰着脑袋瞧着天上越飘越远的云朵。
棉花糖……好想吃……棉花糖、火锅、麻辣烫、串串香、炸鸡、烤串、夜啤酒……
越想越饿还越想吐,木莲咸鱼挺尸式瘫坐在王蛇奎比恩盘起的王座上,反正这船上的都晓得她们的女王晕船晕得厉害,而且——侧脸看了眼干劲满满的古罗莉欧萨,木莲扭了下酸软的脖子,听见咔得一声脆响后,又扭过脑袋开始数牵引蛇的鳞片。
无聊……想吐……但,木莲也是有作为女王的包袱的!
晕晕乎乎干脆就想就着风和日丽的暖阳睡个昏天地暗,但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就听见哈哈哈的大笑声,接着就是一艘船,不是很大,但上面的人却很强。
几乎是凝聚了这个世界的所有气运,那个黑发的男人坐在船头,咧嘴笑出一口闪光的大白牙:
“哟吼,女儿国的女王哟。”
木莲并不想理人,奎比恩也就团着身子将木莲藏进了怀里,而古罗莉欧萨手持剑柄,气势汹汹的样子又A又飒,“来者何人!”
其实她都知道对方的身份,最近风头正盛的海贼,戈尔德?罗杰,明明顶着海上最邪恶的身份,做出的事却比最自由的海风还随性,正义、勇敢、正直……
但,“无礼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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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降生于浮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