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古者，非有大毅力抱负不敢说。它代表继承古制，执掌权柄。”
“我们水之国的执古殿啊，就是这样一个气势汹汹的女人。”
鸟鸣高渺，涟漪自竹篙处一闪而过，撑船的老人笑呵呵地道。自他背后，风景似是鸦青与乳白混合后的水墨画，雾气从船首飘到船尾，那里站着的少年抬头看向白雾的浓度，眼睫抖落一滴水。
“呼、岛间之海。”
观察完了这个和记忆深处风景不同的地方，少年披着薄薄的斗篷轻巧地越过小船上横七竖八放着的杂物，来到我身边。
老人羡慕地望着斗篷的布料，他身上穿着的是较为传统的蓑衣，抬手摇桨总会发出细小的毛刺声：“日程过半，两位为何选择老朽的船？”
“看您的衣料装饰，搭乘火水间的直通廊舫更好吧。”
直通水之国都城的廊舫是采用了新技术、造价高昂的游轮。我没有搭话，泉奈作为一路上话语的主导者，主动拿出叠流行的联盟纸币，上下晃晃：“内桑喜欢画自然的景观。廊舫走的是开发好的海路，景色我们已经看够了。”
“啊......”
似乎是被这富家子弟闲得无聊的做法冲击到，老人的筋直挺挺地浮现在胳臂上，用力划向颜色渐深的海域。
他不再说话，好像说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只是呼哧呼哧地抬手落放，偶尔会看向深蓝的水下，判断是否航行在正确的道路上。
……
“景色好的多是难见人处，这一片的小岛是我们传统的休息点。”越过数道不同色块的海洋，渔民老者说，“两位有通行证书，上岛前要给驻扎的忍者大人们看看。”
“有好看的景观吗。”
老人诚实地摇摇头：“没有，普通的小岛。距离目的地的水之国中心岛还有几层岛链。休息好后在第二层的中转岛屿可以换专业的大船，两位留些钱吧。”
泉奈被他的话逗笑了。他伪装的是个面容清秀的少年，长发披在后面，此时已经有点微湿：“内桑~有人说我们没钱哎~”
“这可太难办了。”我穿着火之国新流行的女子服饰，口气傲然道：“哼，就算包掉整条航线也绰绰有余。你还是赶紧给我们带路，换掉这条破船吧。”
瞬间，一个骄纵又有些不食人间疾苦的大小姐形象脱出。老人的眉头耸动下，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想要捂住我的嘴：“这可不能说、这可不能说啊客人，您还是听我的，赶紧换航线吧。”
“你为什么害怕。”泉奈兴致昂然地拿出腰侧的刀比划两下，手腕松松的：“我们出门也带了武器。难道这里有海盗？”
“海盗”的音节一出，老人的脸就从苦涩变成看死人的无可奈何。他在之后的行动中完全没有掩饰这副表情，于是我经常对着他冷哼，泉奈也不服气地反驳。
时间在前往中转岛屿的路上飞快流逝，绕过浮岛崖壁，再转过一个海湾后，我们不负众望地碰上了一群打扮整齐，手拿各种武器的海盗、
或者说，前忍者。
他们乘着两三条几十人大小的木船，上面只有简单的绳索和箱子，黑洞洞的炮/台一前一后:
“哟，看在这次没多嘴的份上、”打头的海盗一脚踏空站在浪涛中，步步走向停在原地的小船：“老东西，赶紧跑吧。”
身后的海盗同样无声地踏步在水上，刀光刷刷亮起，看起来比一般的行伍还要有纪律。
即将形成的包围圈里，老人叹了口气，麻木地脱掉蓑衣从船边一跃而下，竟然是弃船而逃。
水花飞溅，泉奈眨眨眼睛，自然地转头对我说：“事后他会有补偿吗。”
“看海盗的良心。估计没有。”
我回到。这群钓着不同身份肥羊的船夫渔民是废物利用的诱饵，不被海盗杀掉就算幸运。之前我们给的钱不少，要是离开的老人精明点，就该知道赶紧搬家才是好选择。
“......?”
望着完全没有紧张感的一男一女，领头海盗狐疑地上下扫视几眼，从卷轴中拿出熟悉的装置。无形的波动自掌心处扩散，几秒后，他咕哝着放回去，“什么啊，还以为是忍者。难道被吓傻了？”
“也是，富贵人家的大少爷大小姐我们是搞不懂，连出外画画都要不一样、”他的脸从普通的平淡变成了夸张的贪婪，舌头在嘴边难耐地荡了一圈：“交出所有的钱……”
“否则，男的就地杀掉，女的......”
直接卖到花舫!
“嘿嘿嘿嘿嘿嘿!”
眉首比平常更“惬意”地舒展开，泉奈保持冷静的表情和姿势，心脏却在不经意间压住一拍。他知道那是水之国的温/柔/乡销/金/窟，即便当任的大名也是女性，这个行当还是持久且顽固地延续下来：
内桑，现在可以杀掉他们吗。
他用眼神问到，嘴角还微微翘起了点弧度。
不用，按照我们计划的来。
我示意，面对他们厉喝：“大胆！你们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海盗们爆/发出了震天的笑声，我装作生气的模样握紧扇子，泉奈则挥舞着刀冲上去。
很显然闲散的贵族少年不会是海盗的对手，几个回合过去，他被人夺下佩刀，双臂反扭到背后压住：“看清楚了！这里是水之国！不是你们过家家玩的大陆！”
海盗刀尖指着水面：“淹！”
不常在水边行走的人哪有忍耐窒息感和溺水的经验，反复几次后，清秀的少年面容就变得惨白，眉梢可怜兮兮地垂下去，“别，别杀……咳……”
“姐……姐……”
“早这样不就乖了么。”
海盗拍拍泉奈的脸，对看傻了的小船上的目标道，“你呢，钱。”
忍痛地望向弟弟，我将身上所有的钱和装饰都胡乱堆到一起，“我们是火之国林川家的分家，只要不伤性命，钱是少不了的。”
……
“唔……就算是这点东西，我也不会杀你们。”
海盗眯着眼睛笑道，“仔细看看你们两姐弟长得不错，最近某位大人物比较偏好清秀……”
他说着，指挥手下收货，“绑仔细了，不要伤到脸!”
“走!”
刷刷刷刷，看起来行动有素的海盗开始分工，他们有的拿出配着好的药粉灌下，有的搜索遗留的贵重物品。扫除痕迹的忍者轰隆隆掀起浪潮，架船的舵手眼观六路，确定无误后放飞船上训练的鸟。之前展示过的探查装置再度出现，忍者结成彼此牵连的队伍，几乎是隔一段就放出一次。
谨慎的布置。
果然如情报所说，自大会开始就加强了封锁和情报管控。
半闭着眼的空隙里，身体正缓缓排解药性。水之国常年隐藏在东方的角落，对待其余大陆的四国也态度暧昧，想要抓住它的“撬点”，只能由我亲自来感受。
而现在看来，这个国家的底层势力已经被上层安抚（招揽）得差不多了。那个执古殿（大名），无论对外表现如何，对内部的管理真是抓得犹如铜墙铁壁。
“咳咳、”
大概是看起来马上就要断气，海盗并没有给泉奈堵住口腔，只蒙上了眼睛。他轻轻地喘/息在我耳畔，声音压得极低，“确定是，那位大名的人?”
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我示意着:是。
当时搜集到的水之国情报中，零散的民间势力一直以岛分布，被白莲等强大的忍者和忍族首领包揽领导，和水之国的海军呈“王不见王”的状态。
毕竟这个国家的海军来自各处，团结力堪忧。
而若是我们猜得不错，水之国大名派遣白莲等人来大会，正是瞄准了这个武力派离开空档。她暗地里以另一派民间的势力发展起新的贸易线，有了钱和人，就能和白莲等人分权。
她知道交流大会代表的东西，也知道水之国内迟早会像其余几国那样爆发新的动乱。不如趁此机会培植起新势力，顺带将动乱的苗头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这样就可以不入局，坐看国之内斗了。
“内桑好像很开心……”
泉奈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用手在双方紧靠的掌心部位写道:“演戏的时候也很有大小姐的感觉，其实我在水之国，经常要做潜水训练……”
他缓慢地写，丝毫不被外界扫视的目光干扰，“那时还盼望着回去……”
在水的迷蒙的世界里，年少的他常会沉溺于一秒不属于“宇智波泉奈”的思绪。那个时候，没有人在他的身边，有的只是交接任务的族人。
所以这次有她陪着来，他很高兴。
是种特别的高兴。
……
“。”
先停下。
精神力能够绕过装置的探测，所以我比泉奈要早发现海盗们已经转移到新的地方。
“滴、”水的嘀嗒声逐渐清晰，相比海面平稳许多的流动轨迹推着船前进。光影或深或浅投在眼睛上方，我的呼吸一动，立刻就有海盗示警，“醒了?看不出身体还不错，一般娇滴滴的姑娘还要晕上半个小时呢。”
“既然醒了那就仔细看看吧，说不定……”
啧，他们和花舫是长期的合作关系。
前有火之国旧大名开城，后有水之国建船，这帮东西还真是做的顺手啊。
“……不要摘开。”
一般绑匪能让人质看老巢，就代表不需要保密。我努力挺挺腰，嗓音干涩地说，“林川家的钱普通人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的多。我和弟弟名下还有店铺，拿着名字和私印，都会是你们的。”
试探地望着一个地方，我装作谈判的贵族，语气柔和道，“实打实的利益才是看得见的吧。被抓住这种丢脸的事我们姐弟二人绝不会说出去，若是怀疑事后报复，忍者有种契约卷轴……”
“不~”
另外一个方向传来的声音故作轻佻地回到，“这可不是简单的生意。”
来者的脚步声又稳又轻，查克拉的感觉环绕在踏出的步伐范围，还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大小姐说得轻巧，我们做的可是刀头舐血的买卖，一旦走露风声，啪地可就就炸没了。”
他拉开布，拍拍手，“贵人喜欢好货，安心，不会死的。”
族徽，里仓的人。
情报标定的火之国势力。
雷之国的口音。
双面间谍?
还是……
“嗯……”
种种判断一闪而过，里仓的忍者年龄不大，腰侧的胯刀是水之国特有的双手刀，重量很轻。仔细端详许久，他的目光在皮肤处格外多看几眼，“拿外伤药。”
这是怀疑我们的脸?还算敏锐。
我忍耐地舔舔唇，以他的查克拉量和周身的姿态，大约是上忍的水平。
东西很快准备好，明显比之前海盗等级要高的里仓拔出刀，刃面贴着脸的外轮廓割下。痛意蚂蚁般爬过蘖生，我闭闭眼睛，内心却很平静:
因为长期的封闭和固守，水之国的科技只比风之国强一点，医疗水平也相当落后。
我和泉奈施展的是由雷遁改良出来的身型再塑忍术，成型后可保持半个月不变，随后再次施术才会恢复。单以他们的生理水平，还不足以发现破绽。
果不其然，里仓忍者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可或许是直觉一直在报警，他的心情变得烦躁，指挥手下上药的动作也失去开始的从容，“按照间隔给他们加药。”
“脸千万不能坏掉。”
“幸运啊!有了这对姐弟，我们肯定能比北面的那帮家伙强!”有小弟说，动作不怎么仔细地抹药，被我瞪了一眼，“抹匀了!”
……
还是那副大小姐做派!
嗤笑一声，里仓的忍者蓦地卸下大半防备，他不知道这是靠着精神波动施加的心理安抚，只觉得反正人在这里跑不掉，闲聊也无事，“你还把北面当回事，那帮家伙有我们挣得多么。”
“还有老东，穷困的垃圾地方。”他脸上闪过丝厌烦，“开个会都叽叽歪歪，这次一定要好好压下他们!”
“明白!”
小弟立刻应到，挽着袖子干活: 马上就是三海齐聚的日子，他们南海是绝不会丢脸的!
1.首先，很抱歉现在才回来更新……
不怕大家笑话，我是属于心理状态极为混沌（?）的类型，打完2.6后一直没调节到正常生活的模式（捂脸）我也知道沉迷虚拟不正常，但是……就……唉……
他是奥伯龙哎.jpg
顺带摸了几章跃动组的粮，在本就拖延的路上越走越远……
2.仔细思考后，原定的雷水两大篇会捏合成一个副本，因为感觉战国已经没啥好写的了。
感谢看到这里的读者，我感觉信誉已经破产了就不做什么承诺。不过不会坑文，肯定能填完!
（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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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