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
“妖女!”
“妖……”
老洋人眼睛瞪得像铜铃,吃惊极了。
万万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在这里!
与此同时,鹧鸪哨横了他一眼,走到马小玲面前,双手拱起:“马姑娘……”
话头刚起。
鹧鸪哨脑袋一偏。
左边脸颊上已印出五根手指印。
老洋人倒吸一口凉气,莽气上头这就要冲上去,不想,被花灵拽住。
鹧鸪哨平白挨了一巴掌。
沉默ing。
马小玲瞪他两眼,无比骄纵:“他说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鹧鸪哨抿唇。
没有当场翻脸,倒是个好脾气的。
花灵拽紧老洋人,嘀咕道:“你别搅和了!没听马姑娘说么,你再乱叫一次她就抽师兄一次!”
老洋人瞠目结舌:“她敢!”
“师兄的脸还要不要了!”
……
那妖女,真敢!
老洋人彻底熄火,敢怒不敢言。
凶残,太凶残!
陈玉楼算是看明白了,马姑娘,无差别的创飞每一个惹她的人。
言归正传。
搬山道人显然也是要下地宫的,陈玉楼琢磨着,不如与之合作。
搬山一脉道法卓然,能有其助力,再好不过。
罗老歪则不认同。
和陈玉楼合作,宝藏一分为二,已是他最大的让步!
结果横空出现三个道士分一杯羹!
罗老歪早就心头问候八辈祖宗。
此人的心思瞒不过鹧鸪哨,鹧鸪哨淡淡道:“我对宝藏没兴趣。”
罗老歪是一字不听,一字不信的。
陈玉楼则相反。
据他所知,搬山一脉追求长生,对俗物的确不感兴趣。
蜈蚣铁道从悬崖高出放下去,一切准备就绪。
搬山有自己的法子,倒不需要如陈玉楼这边繁琐。
一根铁索,足以。
鹧鸪哨率先行动,动身前瞥了马小玲一眼。
陈玉楼心有所感:“马姑娘,可有兴趣下去一观?”
马小玲手托腮,宝藏啊!
军阀割据时期,世道混乱,的确挖出不少宝藏墓。
金条?
珠宝?
古董?
某人故作矜持:“事先申明啊,本姑娘纯属好奇而已,对宝藏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哦。”
陈玉楼&鹧鸪哨:如果,提起宝藏时那双亮晶晶的眸眼收敛些,他们也许就信了。
穿过云层的阳光,却穿不透悬崖之下。
下去地宫后,竟是两眼一抹黑。
奇怪,打头阵的领队,怎一点儿动静没有?
红姑察觉不对,不断呼喊二人姓名,始终无人应答。
她与陈玉楼面面相觑。
马小玲耳朵动了动,蹙眉:“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窸窸窣窣。
密密麻麻。
从头皮到脊梁骨,一路发麻。
这诡异又熟悉的感觉!
不知谁喊了一声:“虫,好多虫!”
密密麻麻的虫四面八方而来,一旦沾染到身上,当即一命呜呼。
你们,可曾见过蚂蚁搬食。
好比无数蚂蚁,将人当作食物,风卷残云之势,瞬间将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陈玉楼和罗老歪的手下们瞬间乱作一团,溃不成军。
场面一度失控。
鹧鸪哨带着老洋人撤退。
一面撤退,一面出手帮陈玉楼这边一把。
这人,倒是心善。
陈玉楼身为魁首,众人自首当其冲护送他离开,他本走得掉的。
可,大块头陷入危险。
陈玉楼不顾自身安危,再次跳下去,只为救人。
倒是个讲义气的。
鹧鸪哨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等等。
好像,少了什么?
陈玉楼和鹧鸪哨同时意识到不对。
二人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震惊!
马姑娘!
对了,黑虫大军出现后,就没见马姑娘了。
陈玉楼眼角余光,瞥到柱子后面那一抹雪白斗篷身影。
天知道,马小玲快要疯了。
此刻血液倒流,身子动弹不得,神魂震出天外。
虫……好多好多虫……
她马小玲天不怕地不怕,左手捏厉鬼,右脚踹僵尸,独独对虫子毫无办法。
怕得要死。
眼看着黑虫大军朝她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
鹧鸪哨及时将她拉过来。
马小玲这才醒过神来,花容失色,一跳一蹦一夹。
已攀在鹧鸪哨身上。
鹧鸪哨瞳孔一震,惊呆了。
“马、马姑娘。”鹧鸪哨结结巴巴,瞧她害怕至极的样子,只能牢牢抱住她。
“虫,虫!好多虫!”
原来,竟怕虫。
鹧鸪哨汗如雨下,马姑娘这一折腾,他完全没办法施展拳脚。
再这样下去,他们都得交代在这里。
“马姑娘,你冷静点!再不走,我们就走不了了!”
走不了?
会死?
被虫咬死?
灵台恢复三分清醒。
马小玲咬住舌:“龙神敕令,水神阴姬借法,困!”
一张水蓝色的符,脱离她的指尖,化作无数颗冰晶水珠。
水珠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将十米之内的虫子一只一只包裹住。
它们瞬间被定在原地。
纵使搬山一脉道法斐然,身手了得,也不曾见过能将符咒使如此出神入化的。
陈玉楼,叹为观止。
包括大块头,三个男人愣在原地。
马小玲都快崩溃了:“还不快走,虫子太多了,我的符箓坚持不了多久。”
几人如梦初醒。
掉头跑向蜈蚣梯。
“你先上。”鹧鸪哨托了马小玲一把,率先将她送上去。
然后是他,陈玉楼,大块头。
本该已是有惊无险。
但途中,黑虫突袭,陈玉楼抓着的那把梯子横空断裂。
可上去的几人一无所知。
马小玲等人回到悬崖营地,迟迟没等到陈玉楼上来。
莫非,出意外了?
“总把头呢?”红姑急死了。
“我要下去找他!”
卸岭兄弟一个个挤破头要再下地宫,拦都拦不住。
忽然,云层暴动,众人抬头。
一只巨大无比的虫子从云层串了下来。
那体积,根本是个巨兽。
“你们瞧,大虫子背上好像有人!”
这么高的距离,虫背上的人即便没死,摔也会被摔死!
“是总把头!”副官眼尖。
意识到不对,众人的脸色很是难看。
却不说总把头是死是活,就这只大黑虫,若奋起攻击,又该如何应对?
大虫压境。
众人屏住呼吸。
只见大虫扭动躯体,径直将虫背上的人抖落下来。
红姑惊呼,一心想要救下总把头。
可大家心中清楚,即使有心,却无能为力。
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大家蒙上阴影时。
一声清亮的女声响起:“龙神敕令,风神借法,护!”
一张黄符飞向大虫子。
神奇的事儿发生了!
虫背上的两人被甩下来,眼看着将以雷霆之势跌落云层,顷刻间降落速度骤然减慢。
好似一双无形的手将二人稳稳托起,直至安稳落地。
有惊无险。
大伙儿瞠目结舌,齐刷刷看向声音的来源。
马姑娘。
她……言语无法形容此刻的震撼。
陈玉楼醒了。
摸了一把腰,他摸到了那张黄符。
黄符在他手心里,瞬间化成灰烬。
陈玉楼看向马小玲的眸色深了深,如他先前猜测的一样,马姑娘……真乃奇人。
“马姑娘,多谢。”
马小玲面色如常,颔首。
方才在地宫,陈玉楼和鹧鸪哨本可以走的,他们拉了她一把。
她之所以出手,就当还他恩情了。
比起这个,马小玲对陈玉楼身后躺着的少年更感兴趣。
一个,横空出现的——少年?
嗯,应该是吧?
虽,满脸胡子,不修边幅,只露出一双眼睛,格外狼狈。
但,一个人的气息是骗不了人的。
陈玉楼的队伍里,可没有他。
他就这么同陈玉楼一起出现在大虫子背上。
看他穿着。
T恤,牛仔裤。
分明,不是这个时代的衣着。
马小玲若有所思。
莫非,这少年,与她来自同一个地方?
陈玉楼手下也注意到少年,疑惑问道:“总把头,他是何人?”
突兀出现,实在诡异。
陈玉楼心头门清儿。
瓶山此行,所遇所见,哪个不诡异?
“这少年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把人带回去再说。”
少年昏迷许久。
从白日到深夜。
终于辗转睁开眼眸。
他第一眼见到的,就是马小玲。
很奇怪是不是。
回到破庙,马小玲一直守在少年身边,一步不曾离开。
不顾某些人思索的打量。
实在是她心中有太多疑问。
还有……某种不知名的期待。
马小玲双眸微眯,闭目养神。
总觉得,此人眉眼,莫名熟悉。
费解的是,她翻边认识的人,没一个对得上号的。
“学……姐?”少年还未完全恢复清醒,一切只凭本能。
马小玲挑眉,他,真的认得她!
一声学姐……记忆直接□□到大学时期。
她的大学,与别人不同,修的是灵魂学。
这一科目,几乎没人选择。
一个听起来像封建迷信,又毫无未来可言。
老教授当时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什么若不是她,老头子就该退休了。
那门学科,可以说是专门为她开设的。
直到,第三年那一批新生入学。
她,有了一个小学弟。
老教授喜不自胜,那半年,每日精神抖擞,步步生风。
一周学时,大约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和小学弟重合。
不知何时,小学弟就成了她的小尾巴。
是个嘴甜的。
跟在她屁股后,一声一声学姐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