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囚笼

哈利调整直播镜头,对准远处的海洋之旅设施。在昏暗的灯光下,五个团队成员正围着什么查看。其中西装男杰森突然走到了水道边,似乎是听到水下传来什么动静。

这可不妙。

杰森的脑中是两股截然相反的思绪。一边是:他看错了,水底下其实没有东西,只是眼花了。一边是:有什么东西或什么人爬了进去,正在等着他。这一切都是它设下的陷阱,最合理的行动就是赶紧离开游乐场,一直走到黎明。但他知道自己脑子现在不清醒,不该妄下决定。

杰森脑中怀疑主义的那部分很有说服力,它说:世界不是一场噩梦,只是有时候看起来像,但这不是真的。如果你在夜间听到怪声,你就去一探究竟,发现一切正常。于是你长出一口气,嘲笑自己先前的恐惧,然后继续生活。

尽管如此,他光是向那里走近一步就竭尽了全力。他用手电筒照去,希望能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的迹象。手碰到电源开关时,杰森已经抖如筛糠,重新考虑着自己的道德准则。但情绪如此强烈时,人就像自动运转的机器,一定是某种生存本能。他还没真的下定决心,就移动电筒,向内看去:什么都没有。

哈利的手指紧紧攥住直播手机,屏幕上的弹幕如雪花般飞速滚动。

两人躲在入口处一堆褪色的救生圈和浮标后面,盯着哈利那台手机屏幕上不断滚动的直播弹幕。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直播画面里,穿深蓝西装的杰森蹲在水道边缘,手电筒的光柱刺入漆黑的水面。

“你们听到了吗?”他皱眉,“水里有东西在动。”

化妆师萨拉翻了个白眼,手里的补光灯晃了晃:“得了吧杰森,别又是什么‘灵异现象’。”

但她的补光灯扫过水面的瞬间,浑浊的水下似乎真的闪过一道阴影。

“老天,这信号真差……”文斯利低声抱怨,手指划过屏幕上断断续续的弹幕。突然,他僵住了。

“伙计,你看这条。”他压低声音,将手机递过去。

屏幕上,一条弹幕一闪而过:

【Breeze92:等等,你们听到没?隧道里有声音……‘跳!跳!跳!’】

弹幕瞬间被淹没在一堆插科打诨的评论里:

【GhostHunter:这地方据说80年代死过一个小丑!】

【SpookeyMan:哈哈,肯定是风声!】”

【Anaking:申请连线!我有猛料!】

【Camellia:卧槽水里有什么东西??】

哈利和文斯利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远处,似乎真的传来了微弱的、机械般的声音:

“跳……跳……跳……”

哈利逼着自己走到了他敢去的最深的地方,然后听到了那声音——那是一种有节奏的空洞的跳跃声,来自游乐场最大的水池之一。

“我们得警告他们,”哈利说。

在海洋之旅入口的拱形隧道深处,两盏暗红色的光点正随着“咚咚”声上下起伏。补光灯扫过的瞬间,一个两米多高的紫色兔形机械人偶赫然显现。

哈利猛地从藏身之处跳了出来,拦在五人直播团队面前。

“别进去!”他压低声音喊道,“隧道里有东西!”

五人被突然出现的哈利和文斯利吓了一跳。领头的西装男杰森皱眉后退一步,手已经摸向腰间:“你们是谁?你们怎么进来的?”

文斯利也冲了出来,气喘吁吁地举起双手:“听着,这地方不对劲!你们不能进那个隧道——”

话音未落。

“跳!跳!跳!”

当补光灯照到它的瞬间,邦尼的动作骤然停滞。

它的头缓缓转动,双眼的红光骤然扩大,像是瞳孔在黑暗中扩张。

紧接着,一声刺耳的电子怒吼从它的扬声器里炸开——

“跳!跳!跳!”

邦尼以不符合它笨重外形的恐怖速度朝他们冲来!

“快跑!!!”哈利大吼。

在那噩梦与现实混淆的瞬间,他们看到它的反应和见到蜘蛛相似:厌恶和恐惧并存。所有人同时转身,但就在这一秒——

“轰!!!”

哈利回头看了一眼,邦尼已经冲出隧道。更糟的是,海盗船方向,传来一声巨响,身后的墙壁猛然炸裂,木屑和砖块飞溅中,弗雷迪庞大的身躯撞破木质围栏,堵住了入口。

“完了完了完了……”文斯利声音发抖,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哈利拽住最近的杰森,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尖叫着转身逃窜。

文斯利脸色惨白,对着传声筒大喊:“维多利亚,我们该往哪跑?!”

“听好了!”维多利亚的声音异常清晰,“海洋之旅操纵台旁边有一扇员工通道,进去后左转两次,穿过配电室,然后下楼梯到B1层,再右转一次,上楼到2层,就能绕回监控室!路线复杂,你们必须完全按我说的前进!”

邦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弗雷迪也缓缓抬起金属利爪。

“快!”维多利亚厉声道,“现在!跑!!!”

“快,左边!”哈利推着吓呆的帽子哥吉米,一行人跌跌撞撞冲向操纵台。

鞋子踏在水道边缘,溅起腥臭的水花。哈利在操纵台旁果然发现一扇锈蚀的铁门,上面用油漆写着“员工专用”。杰森第一个冲到员工通道前,用力推门——纹丝不动。

“锁住了!”他绝望地喊道。

文斯利手忙脚乱地翻找口袋,掏出兔子人给的员工卡,颤抖着刷向卡槽。

咔哒。

门开了。

“进去!”他撞开门,众人蜂拥而入。

布料撕裂的声音让所有人头皮发麻。哈利猛地关上门,下一秒,沉重的撞击声震得门框簌簌落灰。

“左转两次!”哈利重复着维多利亚的指令,心脏狂跳。

他们跌跌撞撞地在狭窄的通道里穿行,身后传来邦尼撞上铁门的巨响,紧接着是金属刮擦声。通道突然向下倾斜,众人手脚并用才没滑落。哈利举着的直播手机显示“信号微弱”,但弹幕仍在刷屏个不停:

【他们在拍电影吗?】

【有点意思。】

“继续跑!直走!”维多利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通道狭窄昏暗,只有几盏应急灯提供微弱的照明。手机的摄像头仍然开着,直播间弹幕疯狂滚动: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特效吗??】

【有人申请连线!管理员快通过啊!】

隧道内堆满老旧的电路箱,“小心脚下!地上有电!”

文斯利差点踩到一滩积水,水里泛着诡异的蓝光。他们绕过去,冲向楼梯间。

然而,刚下到楼梯拐角,下方又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奇卡的粉色裙摆已经出现在视野里,它正歪着头,一步步向上走来。

“后退!后退!”哈利压低声音,所有人立刻往回撤。

“配电室在哪?!”文斯利喘着粗气问。

哈利突然刹住脚步——前方通道分叉,没有任何标识。

对讲机里维多利亚的声音再度响起:“停下!右手边有个标有‘高压危险’的黄色木门,推开它,后面是隐藏通道!”

实习生吉米发现了那个几乎和墙壁融为一体的老旧木门,几人合力推开,露出后面低矮的房间。

他们匍匐爬进去的瞬间,身后传来“砰”的一声——邦尼终于撞开了铁门!

“快爬!快爬!”哈利催促着,自己殿后。

隧道尽头是一间布满灰尘的配电室,断路器盘上的指针全部指向黄色活跃区域。维多利亚的声音指引他们穿过一排排嗡嗡作响的变压器,最终抵达一扇标着“监控室”的金属门。

哈利用肩膀撞开门,众人滚进房间,立刻反锁。

“老天!”走在最前面的杰森猛地后退,重重撞在门框上。

由于演职人员名单不长,所以吉米还记得:罗莎莉公主,幽灵船长,海神大衮,小帮手。当他走进监控室,看到一个人穿着兔子的衣服,沿着房间静静站着时,他就知道出事了。

走近一点后,杰森发现他看起来很不对劲。他的套装曾经质量很好,但现在似乎年久失修了。它又脏又破,有些部分很有可能完全脱落。他闻起来很难闻,就像炎炎夏日暴毙在路上的动物。最糟糕的是,有某种液体正从他服装的缝中渗出。这液体呈现令人作呕的深棕色,黏乎乎的,几乎像干掉的糖浆。

杰森一把拽过吉米挡在身前,实习生手忙脚乱地举起三脚架胡乱挥舞:“退后!别过来!”

兔子人没有移动,只是缓慢抬起毛茸茸的手臂,做出一个挥手的手势。透过头套眼睛处的网纱,隐约可见一双人类的眼睛正警惕地注视着他们。

“放下武器,吉米。”哈利快步上前,“他是活人,不是机器人。”

维多利亚轻轻按住三脚架:“这是莱特,游乐场的夜班看守。”

林奇从萨拉身后探出头:“那他为什么穿着这身东西?”

兔子人低头看了看自己肮脏的玩偶服。维多利亚翻译道:“他说这是他的工作服,他习惯了这身装扮。”

“你知道很多游乐场都会雇佣穿着戏服或套装的人来宣传新项目吗?比如当一部新的星球大战电影上映时,影院会让穿着冲锋队盔甲的家伙在楼里走来走去吸引人们的关注?”

“在我开始在电视台工作之前就讨厌那种东西了。我辍学后曾在城外一个破旧的游乐园里做过一份零工。我不得不一周六天,每天连续八个小时穿着一套腐烂的、未洗过的皮衣扮演公园吉祥物。所以即使现在看到这样的东西,我也会觉得恶心。”林奇说。

吉米慢慢放下三脚架,但眼神仍充满怀疑:“所以你是故意穿成这样在游乐场活动的?”杰森语气缓和下来。“为了避开那些发疯的机器人?”

维多利亚解释道,“那些安保机器人的安全协议设定会忽略穿玩偶服的工作人员。”

萨拉壮着胆子走近几步,立刻注意到玩偶服领口露出的棉花填充物:“天哪,臭死了,这衣服至少二十年没洗过了。你可别靠近我。”

兔子人局促地拉了拉头套,这个动作莫名透着人性化的窘迫。

“等等,”吉米突然眼睛发亮,“如果穿玩偶服就能安全行动,我们为什么不都换上?这鬼地方肯定有备用服装吧?”

杰弗瑞立刻来了精神:“对啊!”

“别想了。”哈利打断他们,指向兔子人破烂的玩偶服,“你们没注意到吗?整个游乐场里,我们只见到这一套还能穿的。”

维多利亚补充道,“道具室里所有备用服装都被湿气腐蚀了。虫子咬坏了内衬,填充物都发了霉。”

萨拉作为化妆师的专业本能立刻被激发,她小心地捏了捏兔子人袖子边缘露出的填充棉,“天,这都结块了,穿着肯定难受得要命。”

杰森打量着兔子人,“难怪那些机器人认他——全英国恐怕找不出第二套这么古董的玩意儿了。”

兔子人点点头,在布满灰尘的控制台上写下歪歪扭扭的字:“系统故障,它们分不清游客和入侵者了。”

吉米终于放下三脚架,但刻意避开了兔子人的方向:“老兄,你在这鬼地方待了多久?”

莱特伸出三根手指。

“三年?”吉米倒吸一口冷气,“从没离开过?”

破旧的兔子头套微微垂下,算是默认。

黑暗中,只有监控屏幕的冷光照亮众人惨白的脸。哈利看见屏幕上显示着各个区域的实时画面——弗雷迪正在海盗船区徘徊,邦尼回到了海洋之旅入口,而奇卡仍然在楼梯间里打转。

“它们……在巡逻?”文斯利声音发抖。

“它在看着我们……”萨拉颤抖着说。

维多利亚的声音变得严肃:“你们仔细看监控。”

哈利凑近屏幕,发现三具人偶的移动路线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而中心点正是他们几人所在监控室。

“我们无路可走了。”赫敏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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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英美/hp]童年噩梦
连载中鲑鱼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