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失踪的埃文
高登不知道霍奇电话里的具体内容，但看到霍奇瞬间紧绷的表情和骤然阴沉下来的脸色，无需侧写也足以判断，出大事了。
“高登，”霍奇合上手机，声音低沉凝重，“恐怕今晚我回不了匡提科了。”
“发生了什么？”高登摊手，心中疑惑是什么绊住了霍奇，“如果不方便说……”
“咚咚咚——！”急促到近乎砸门的叩击声骤然响起，像重锤敲在两人心上。霍奇与高登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
“请进。”
“高登探员，霍奇探员！恐怕又有一个案子需要你们紧急介入。”刚刚告别的雷克探长推门而入，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阿伦敦警署三天前上报了一起儿童虐杀案。我们紧急核查，发现其作案手法，与前两周在弗吉尼亚州发生的三起儿童虐杀案，极其相似。”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而就在刚才，联络员发现一起新上报的儿童失踪案，极有可能……是连环案件的第四起！”
跨州连环犯罪，高登心中一沉。
“霍奇……”高登转向搭档，眉头紧锁，“看来你的下个任务要暂时搁置了，必须优先解决这起跨州连环儿童虐杀案。”
霍奇紧抿着嘴唇，线条冷硬：“高登，我想，这或许就是同一个麻烦。”
警车在夜色中疾驰，警报灯无声地旋转，将街景切割成红蓝交错的碎片。车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雷克探长抓紧时间向两位FBI探员介绍案情，尤其是刚发生的埃文失踪案。
“埃文·威廉姆斯，男性，十四岁……”雷克语速很快。
“等等，这里不对。”高登快速翻动着弗吉尼亚州传真来的案件资料，锐利的目光捕捉到关键差异，“年龄不符。弗吉尼亚州的三起，加上阿伦敦那起，受害者都是6到8岁的男童。十四岁的少年，这不符合嫌犯的目标画像。为什么你们把这两起案子定义为关联案件？”
“因为埃文·威廉姆斯发出了求救信息。”雷克探长苦笑，声音里满是无奈。
“救球信息？他是怎么发回求救信息的？”高登追问。
“恐怕你们还不知道埃文和他那个‘神奇的左手俱乐部’。”雷克解释道，“埃文是个异常活跃、观察力极强的孩子。他和他的俱乐部一年举报的小偷、强盗、逃犯，比旅馆酒馆加油站加起来都多。我们警署几乎都认识他和他的‘左手俱乐部’。”
“据说他们有一种能在短距离内互相联系的侦探徽章。有个孩子声称，在埃文失踪期间，他收到了徽章传来的信息。”
“.--.-..-.--....--....-.- ” 雷克模仿着那种断续的嘀嗒声。
“摩斯密码。”霍奇在笔记本上飞速记录，片刻后抬头，眼神锐利如刀，“Andy Swift。”
“没错，Andy Swift。正是三天前受害儿童的名字。警署从未对外公开过受害者姓名。”雷克探长脸色更加难看，目光投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阴影，这座看似平静的城市，短短两周内竟接连发生如此令人发指的惨案，让他心头压着巨石。
“仓促犯罪。”高登低声自语，视线却未离开手中那些浸透着血腥与痛苦的第一手资料，“看来，我们的小侦探，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话音未落，警车尖锐地刹停在威廉姆斯家门前。霍奇深吸一口气，他完全想不到，与老友斯蒂文的再次见面，竟是在如此令人心碎的场景下。
“威廉姆斯先生，威廉姆斯太太，我是匹兹堡警署的雷克。这位是FBI的霍奇纳探员，这位是高登探员。”雷克出示证件后介绍道。
“是的，我知道。”斯蒂文·威廉姆斯的声音沙哑，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比霍奇在电话里听到的更加沉重，“我知道他们是谁。霍奇……真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我也感到非常遗憾，斯蒂文。”霍奇的声音低沉而克制。
与受害者家属的会面从来不是愉快的经历，当受害者是自己熟人的孩子时，那份沉重与难过更是成倍叠加。
“非常抱歉在此时打扰，”高登注视着斯蒂文的双眼，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但我们希望威廉姆斯先生和太太能详细告知我们所知道的一切情况。”
在埃文·威廉姆斯的档案中，他已初步了解了这个家庭：斯蒂文·威廉姆斯，儿童心理学医生，埃文的继父；琼·威廉姆斯，《费城问讯报》副主编，埃文的生母。两人在埃文八岁时结婚，感情深厚。
在儿童失踪案中，父母通常是首要嫌疑人，但高登从威廉姆斯夫妇眼中看到的，是深不见底的悲伤和濒临崩溃的恐惧，绝非伪装。
“好，好的，我会的。”斯蒂文用力揽紧妻子颤抖的肩膀。素来以“铁娘子”作风著称的琼·威廉姆斯，此刻和所有被夺走孩子的母亲一样，苍白、脆弱、眼神空洞。她靠在丈夫肩上，压抑的啜泣声断断续续。
“埃文，他应该在昨晚，就是周日晚上回家的，但他没有。”斯蒂文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尽量保持条理，“他每周五放学后，都会去他祖母玛丽家。玛丽的甜品店二楼是孩子们，就是他们的‘左手俱乐部’的据点。他们每周都会在那里聚会，帮社区解决些小问题，找找走失的猫狗，寻回失物什么的。社区里大家都很喜欢他们。”
提及孩子们，斯蒂文脸上短暂地掠过一丝带着痛苦的骄傲。
“埃文通常都是周日下午五点自己骑自行车回来。可这次，晚餐时间都过了他还没到家。打电话给玛丽，她说埃文早就离开甜品店了！”
琼猛地抬起头，声音因恐惧而尖锐，“埃文从不迟到，他从不！”失控的情绪让她再次崩溃，斯蒂文只能更紧地抱住她，无声地传递着支撑。高登和霍奇沉默地等待着，他们虽无子女，却见过太多破碎的父母，那些记忆沉重得令人窒息。
“我沿着埃文回家的路去找，只找到了他的自行车，被扔在旧物回收站后面。”斯蒂文说着，嘴唇难以抑制地微微抖动，眼眶瞬间湿润。他对继子的深切关爱，此刻显露无遗。
“不是第一现场。”高登用只有霍奇能听到的音量低语。霍奇微微颔首，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
“其他孩子怎么说？‘左手俱乐部’的成员？”高登转向斯蒂文。
“瑞安说埃文离开甜品店时是下午4点40分。”斯蒂文回忆道。
“瑞安？”高登追问。
“瑞安是最后一个见到小埃文的人。”雷克探长低声补充。
“能跟我们详细说说埃文吗？他是个怎样的孩子？”高登插话问道，试图勾勒出受害者的行为画像。
“这，这和找到埃文有关吗？”斯蒂文先是困惑地看向好友霍奇，又望向雷克探长，最后迎上高登的目光，那目光里蕴含着一种能穿透迷雾的睿智和令人信服的沉静。
斯蒂文想起了父亲的箴言：解决不了的问题，交给专业人士。在埃文失踪的第一时间，他想到了霍奇；现在，他必须信任霍奇的搭档。
“非常有关。”高登语气温和但笃定，“我们判断埃文很可能并非嫌犯的原始目标。他被绑架，极有可能是嫌犯的仓促之举，因为埃文发现了某些关键线索。”
“那埃文岂不是更危险？！”琼猛地抓住丈夫的手臂，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那个安迪·斯威夫特，那个孩子，他被杀了！不是吗？”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不敢想象，他的孩子会经历什么。
“请相信我们，威廉姆斯太太。”高登放缓语速，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安全地救回小埃文。现在，我们需要你们的全力配合。通过了解埃文的性格和行为模式，我们能更准确地推测他可能发现了什么，从而锁定嫌犯的踪迹。”
每一个被卷入这种残忍罪案的家庭都笼罩在巨大的悲伤与恐惧中，尤其是当受害者是孩子时。那伤痛，如同永不愈合的丑陋疤痕，深深烙印在破碎的心上。
“请问埃文从甜品店到家，通常需要多长时间？”霍奇等琼情绪稍稳，目光如炬地直视她的双眼问道。时间就是生命，他必须分秒必争。
“十五分钟，最多十五分钟！埃文骑车很快，路上不会闲逛的。”琼用力点头，语气异常肯定，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雷克探长，请立即调取这个街区的地图。”霍奇转向雷克，语速快而清晰，带着一种近乎不近人情的效率，“威廉姆斯先生，麻烦你将埃文的常规回家路线在地图上清晰标注出来。同时，我需要这条路线沿途所有监控录像，每一个路口、每一家商店，甚至是私人安装的探头，全部！立刻！”
不论是好友斯蒂文还是搭档高登，都无比熟悉霍奇进入工作状态时的这种专注与决断。
“如果说一个孩子都能发现嫌犯的踪迹，”高登指尖轻叩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么嫌犯显然不具备高超的反侦察能力。甚至，他极可能是意外暴露的，因为埃文并非他的原始目标。”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地图上那条即将被标注的路线。
“一次仓促的犯罪……”高登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洞穿迷雾的穿透力，“他一定遗留下了什么致命的破绽。”
*琼·威廉姆斯
——主角埃文的生母，报刊副主编
*安迪·斯威夫特
——受害者，死亡
*玛丽·斯威夫特
——主角埃文继父的母亲，有一家叫做“玛丽夫人甜品店”的甜品店，二楼是“左手俱乐部”的根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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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004章：失踪的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