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琳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男人。
警察拉起警戒线，作为报案人她被警方询问，来往的路人从巷口经过时会向这里瞥一眼，只看一眼，他们不会靠近这里，哥谭人不会管闲事。
除了一个流浪汉，他穿着黑色羽绒服，衣服又脏又破，衣摆上有一大块污渍，羽绒服的帽子很大遮住他的脸，乔洛琳只能看到他下巴上那堆乱糟糟的胡子。
流浪汉走进来，站到警戒线边往里探望，很快被其他警察驱赶。
即将离开的流浪汉忽然抬起头，一直盯着他的乔洛琳猝不及防和流浪汉四目相对，被对方发现自己在看他让乔洛琳感到有些尴尬，乔洛琳连忙移开目光。
等了几秒后，乔洛琳抬起眼，却没有在巷子里找到刚刚的流浪汉。乔洛琳开始着急，她觉得流浪汉不太对劲，一般人才不会进来围观，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她一定要去找他问问！
由于乔洛琳什么都不知道，警方的询问很快结束。警察一同意她离开，乔洛琳就快步走出小巷，四处张望，幸好清晨哥谭就下起小雪，顺着脚印左拐右拐乔洛琳跑进另一个巷子。
脚印在巷子里消失，可这里是一个死胡同，意识到什么后乔洛琳毫不犹豫地掏出背包里的电击棒转过身，和乔洛琳预想的一样，流浪汉出现在巷口，警惕地盯着她。
“你是谁？”
“你又是谁？你认识詹姆斯？”手中的电击棒给了乔洛琳信心，乔洛琳没有回答，反问。
流浪汉确实认识詹姆斯，他叫肯尼，是詹姆斯做流浪汉时期的朋友。
昨天詹姆斯兴奋地告诉他，他要结束流浪生活了，他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解决了，他要去收容所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他再也不用去垃圾桶捡垃圾了！
作为一个街头流浪汉，每当他们离开一个地方时都会带上自己的行李——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捡来的背包。
里面的物品对普通人来说是一堆垃圾，但对流浪汉们来说这是他们最宝贵的东西，所有东西都是他们辛苦从垃圾桶、从街头、从跳蚤市场、从不当流浪汉不会知道的秘密场地收集起来的零零碎碎的可以使用的物品，这是流浪汉们最宝贵的东西。
詹姆斯什么都没拿，他把所有东西都留给了肯尼，肯尼以为詹姆斯疯了还想再劝他几句，詹姆斯已经从桥洞里离开，他的左腿有问题导致他走路比平常人慢些，然而当时的詹姆斯虽然一瘸一拐却走得非常快，像是迫不及待地摆脱身后的东西。
他本来不想管，但是两年的相处让肯尼怎么也放不下心，所以他想去收容所看看。如果他们能去收容所一定会去收容所，没人想睡在桥洞下，冬天这里可是能冻死人，不仅如此他们还要担心自己的安全，认识詹姆斯的两年里他们从没提到过收容所，他不知道詹姆斯是不是真的会去收容所。
他本来只想在门口看看，他不想进到收容所里面，没想到一过来就看到警察们围在附近，他感到有些不安，没想法过去一看，死的竟然真是詹姆斯！
说到这里，肯尼狐疑地打量乔洛琳。
“你是怎么认识詹姆斯的？你是他的家人？”
乔洛琳摇头，告诉了肯尼她和詹姆斯的初遇以及他们昨天在收容所再次相遇，乔洛琳没有把詹姆斯向她要钱的事情告诉肯尼。
肯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点头准备离开。
见肯尼要走，乔洛琳好奇地叫住肯尼。
“等等，你不好奇他出什么事了吗？”
肯尼摇头：“他死了，我知道这件事就足够了，我可不想掺和进其他事情。”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为什么不能进收容所？”
听到这个问题，肯尼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眯起眼扫视着乔洛琳，乔洛琳的大衣沾着灰尘有点脏，但整个人很干净，不管她因为什么原因需要去收容所，她都不像流浪汉，天呐，她甚至不像一个哥谭人。
“我可以给你5美元。”见肯尼看自己不讲话，乔洛琳以为肯尼是想要些好处。“我昨天还住在收容所，所以就算你想要再多的钱我也没有钱，我最多…最多只能给你十美元！”
乔洛琳怕肯尼嫌钱太少，又加了一些。她钱包里有56.65美元，在她待在x学院时，X教授给了她一些钱作为生活费，如果她等会能见到Tim，她可以找Tim借一些钱。
“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肯尼极度警惕地问。
“好奇？我想不懂为什么不能去收容所？那里包吃包住，肯定比睡在街头好，哥谭每个区都有收容所，我不明白大家为什么不去那里，收容所又不收钱。”乔洛琳迷惑不解。
就算是现在哥谭也有不少街头流浪汉，每一个冬天，哥谭街头总会出现冻死在角落的流浪汉。詹姆斯是因为害怕被加入的帮派发现，可是其他人呢？总不能所有人都一样吧？
肯尼看向乔洛琳的眼神更加复杂，惊讶、警惕、疑虑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这些都被一段回忆覆盖。
曾经也有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他甚至还在听完他的回答后，告诉他会帮他。
可是，他没有等待帮助。
因为那个人死了。
那个人很年轻，比眼前的乔洛琳还要年轻很多，他只是一个孩子，却不仅仅是一个孩子。
他是一个义警，叫作红雀。
红雀比乔洛琳更沉稳，红雀调查过流浪汉这个群体，只是需要确定他的猜想，乔洛琳的眼里更多的是迷茫，她什么都不知道。
肯尼拿过十美元，缓缓开口。
“我曾经是黑面具的手下。”
乔洛琳心里一震，这一句话已经足够解释一切。
十五年前黑面具的势力很大，成为黑面具或者企鹅人的手下是他们这些街头小混混的梦想。
肯尼加入了黑面具，因为在那里他能得到的更多，他却忘了黑面具有多么残忍。
黑面具从不缺手下。前两天还聊天的同伴在某个任务后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了，因为没有按时达成任务就被开枪打死的同伴太多了，有时候黑面具会因为被蝙蝠侠搅黄了生意，迁怒于当时负责看守的手下，他们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所以他们只能去死。
肯尼加入黑面具手下已经几年，肯尼以为他已经摸清一切，懂得如何活下去，直到那天晚上他看到蝙蝠侠和红鸟。
肯尼听说过红鸟的传闻，红鸟是蝙蝠侠的新助手，不同于之前的义警，传闻红鸟十分暴力，肯尼觉得那是大家的夸大其词，红鸟只是个小鬼！
一个小鬼能做什么？！
他错了！
红鸟是个小疯子！
蝙蝠侠在打晕他们之后就会放过他们，红鸟不同，他亲眼看到红鸟用长剑砍断了同伴的一只手！见鬼！从没有哪个义警有这么凶残！蝙蝠镖和长剑的区别太大了！他看到一个个尖叫着倒下的同伴，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蝙蝠侠不会杀人，但红鸟？红鸟可不一定，他拥有杀人的眼神，红鸟看他们就像看随处可见的垃圾，如果不是蝙蝠侠在场，红鸟一定会毫不在乎地杀死他们！
他害怕了，他太害怕了，所以肯尼退缩了，没有理会黑面具的命令，肯尼开始往后跑，当然肯尼没能逃掉，醒来后肯尼发现自己在警局，审讯一结束他就会被送去监狱。
在监狱里肯尼听说当时在仓库的其他手下都死了，黑面具下令杀死了这些废物，如果肯尼没有被抓进监狱，他肯定也活不下去。
肯尼以为他在监狱就安全了，他被判了8年，8年！等他出狱黑面具一定早忘了他！
这个想法结束于肯尼单独在洗衣房的时候被人捅了一刀，洗衣房的监控刚好坏了，狱警没有找到凶手，没有人被惩罚。
肯尼知道是谁做的。
肯尼很幸运，肥胖拯救了他，他没有死，可正因为肯尼没有死，肯尼接下来的日子生不如死，他无时无刻地被霸凌，时不时遭受的拳打脚踢，狱警装作看不到肯尼脸上的伤，肯尼的食物无数次被不小心撞倒、碰翻，狱警只会警告肯尼让他赶紧收拾干净。
肯尼想过自杀但是肯尼做不到，他想要活下去，他只被判了8年，他只要忍到出狱就可以摆脱一切，就算知道出狱后他一定会被黑面具派来的人杀掉，他也想要先活下去，肯尼劝自己活到8年后。
没有等到第八年，肯尼入狱的第四年，有一个疯子为了救被关进去的人炸了监狱，混乱中所有人看到了逃狱的希望，他们砸开了牢门，向墙上的破洞跑去，肯尼也趁机逃出监狱。
黑面具有很多手下，肯尼害怕被他们发现，不敢去任何地方，只能在街头流浪，五年后肯尼在街头遇到詹姆斯。
“收容所有监控，不敢去收容所的人都是因为做过某些事害怕被某些人发现自己的存在。”肯尼说。“偷盗抢劫、杀人犯、逃狱者，你不会想知道他们背后的时候身份，如果我是个杀人犯，你现在已经死了。”
听故事时一直忍不住胡思乱想的乔洛琳这才注意到一开始在巷口的肯尼已经离她很近，他们之间只有两步的距离，乔洛琳边后退边举起电击棒。
“加入帮派后就不能离开了吗？詹姆斯也说他……”
“停下！不要告诉我任何事！”肯尼怒吼着打断乔洛琳，瞪着乔洛琳。
乔洛琳反应过来，惊呼一声：“对不起。”
“记住不要再提到詹姆斯。”肯尼叮嘱乔洛琳，乔洛琳连忙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帮派中最重要的就是忠诚，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必须听从老大的命令，老大为了防止我们泄露帮派的信息不允许任何人离开，曾经有人因为想要保护自己的儿子，将老大的生意透露给蝙蝠侠，蝙蝠侠保护了他的儿子，却没能保住他，那个人最后死得很惨，他被吊在路灯上用来警告所有人，这就是泄密的下场。
所以如果我们想要离开，就要做一个永远不会泄密的人，一个死人，只有死人才能保证不说出任何事。”
“为什么不离开哥谭呢？”乔洛琳问出她从穿越至今一直以来的疑问。哥谭是全美犯罪率最高的城市，去其他任何一个城市都比在哥谭好，可是根据每年的人口普查数据来看，每年的总人口都在增加，为什么大家要留在哥谭？
普通人或许她还能理解，那詹姆斯和肯尼呢？他们因为担心会被曾经的老大杀死连收容所都不敢去，都这样了为什么也不离开哥谭？这些罪犯在哥谭势力很大，其他城市里他们总不会还有这么大的势力吧？如果他们去大都会呢？那里可是有超人在呢！
“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见乔洛琳无法回答，肯尼没有多说什么，平静地说出最后一句话后就转身离开。
“很多人连自己居住的街区都没有离开过。”
这两章纯私设，我不了解帮派，也对此不感兴趣，也不支持，写詹姆斯和肯尼是为了补全世界观，当然人是多种多样的，所以肯定有着各种各样加入的理由，这里我只写了他们两个而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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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哥谭（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