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线索
不得不说，行为分析科的侧写师们就是全美最好的钓鱼高手。
他们永远都能知道对方内心最渴望得到的东西，并在谈话时加以利用。
霍奇刚抛出饵，斯黛拉这条大鱼就上钩了。
她一把夺过霍奇推过来的文件袋，看了许久，脸上的愤怒终于消退，但依然带着深深的不耐烦：“说吧，来见我想干嘛？这次又准备算计我蹲几年？”
斯黛拉依然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霍奇没有说话，他沉默地打开另一个文件袋，一张张往斯黛拉面前摆照片。
随着照片一字排开，斯黛拉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很显然，她看到了每张照片上最显眼的，独属于她的标志。
“霍奇探员，你也太歹毒了吧？我就是偷了几张邮票，也全部交代清楚了，我蹲了五年大牢你还嫌不够，现在要把谋杀罪按我头上？”
“并非如此。”
面对指责，霍奇声音依旧沉稳冷静：“我告诉警方这次一定是模仿犯案，只不过当初你偷盗投票时喜欢在作案现场留下记号这件事警方从未对外界公布，很多细节只有警方和你才知道——当然，现在明显有第三方知道了。”
“而且这位不明嫌犯对你明显存在恶意。”
“我来找你也只是想理清头绪，或许你会知道是谁知道当年的细节，又想治你于死地。”
霍奇试探地开口：“比如……你妹妹知道这些信息吗？”
斯黛拉瞬间沉下脸色：“别把我妹妹牵扯进来！”
“抱歉，只是例行询问。”
他态度诚恳：“我无意打扰令妹的生活，但警方办案流程就是这样——先从亲朋好友入手，除非你本人能够提供足够的信息。”
一句话，既给了台阶，又带着威胁。
斯黛拉盯了他半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伸手拿过照片一张张查看。
这些照片都是由专门的现场勘测人员拍摄，不仅没有经过任何后期处理，甚至还特意拍摄了许多受害者血肉模糊的特写画面。
斯黛拉只是个神偷，从来不曾对任何受害者使用暴力，如今骤然一看到这种场景恶心得直反胃。
她干呕几声：“我的合作伙伴里没有手段这么残忍的人。”
她指着其中几张照片的细节说：“这些伤口看上去都不致命，更像是在折磨，我建议你们从仇杀入手。”
“你本来不想与我对话，但当我提到你妹妹时，你改变了主意。”
“对你而言，你的妹妹就是刺激源。”
霍奇说话不疾不徐，似乎只是在向一个勤奋的学生讲述某些课堂以外的知识。
“你的伙伴或许也有着类似的刺激源，他们平时看起来亲和不具有伤害性，可一旦刺激源发生变故，他们就会变得嗜/血/虐/杀。”
他推给斯黛拉一本笔记本：“我只需要名字，至于他们是否具有嫌疑，还得进一步调查。”
斯黛拉又看了他几秒，似乎是在评估他话语的真实性。
她抄起笔记本看看，“啧”了一声：“这么破的本子还留着，我记得当初你跟我演戏的时候，也是用这本子写‘遗书’吧？”
霍奇的笔记本的确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皮革封面都失去了原本的光泽，边角卷起，还有些深浅不一的刮痕。
“内芯换了十几次，书衣没换。”
霍奇微微勾起唇：“笔记本是我当警察后救下的第一位受害者送给我的礼物。我就一直留着。每次看到这个本子，工作就会更有动力。只要我再努力一些，就会有更多的人获救，对吧？”
“对个屁。装腔作势虚伪得要死。”斯黛拉冷哼着吐槽，言语虽然刻薄，但语气里却没有那么多抵触的情绪。
她抄起笔，正准备写下名字，突然眼神一凝：“我还是不觉得我的伙伴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我能提供另一条线索。”
“知道犯罪细节的真的只有罪犯和警方吗？不见得吧，还有受害者本人呢。”
“我以前只偷东西不害人命，几乎每个受害者都有可能模仿我的现场嫁祸给我。不过我想到了一个最有可能的——‘黄昏集社’。一家在全球各地都开有分店的邮票商行，我去他们家偷邮票他们竟然不报警哎？谁知道是不是害怕警方在他们的商行里查出更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说完，斯黛拉将笔记本扔回给霍奇。
站起身和狱警示意自己想要离开：“就这样吧，别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按照我提供的线索破获案件了，记得申请帮我转个监狱，沙漠中央太干燥了，我的头发皮肤都要保养不好了。”
她冲霍奇眨眨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探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