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的提醒，我们会尽快离开的。”
星珩表情温和，只觉得这位小先生有点像小夜，虽然表现得又冷又凶，实际却很乖，是个有点沉默傲娇的小短刀。
星珩看向御馔津，见这位神明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三人进镭钵街的目的就是看这个世界荒神的状态，知道对方并未像海岛神一样诅咒缠身，就不打算停留，所以像这位少年神明道谢后就准备离开了。
倒是中也有点脸红，虽然他确实是好意，但被直接点明而且感谢反而让他有种被戳穿的尴尬感。
嗐，才不是别扭。
星珩走了一段距离，感觉身后有人，确认敛息符没有问题后反应过来，或许是他们之前明目张胆地同中也说了会话，就被人注意到了，就像之前和一目连在机场被跟着一样，敛息符在已经被人注意到的情况下是不会有太大作用的。
一目连的风也告诉他身后的情形，御馔津甚至还有些小小的激动，笑容调皮。
“哦呀，是有麻烦了吗？”
“请放心，不会有事情的，只是在这里不太方便处理。”
他们假装没有注意到，只是脚步略微快了一些，打算等他们出手或临近出口再一次性解决离开，以免出现打完这波再来一波的情况。但没等他们出手，某个注意到之前有人偷听而跟上来的橘发少年就几下把要那些动手的人踹进了地里。
因为不小心动静太大，引得三人投过去目光。
本来打算悄悄解决就走人的中也和他们对上视线，更尴尬了。眼神飘忽着咳了咳。
“真是的，这些家伙跟苍蝇一样烦人。你们会被注意上也是因为我，我送你们出去吧。镭钵街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以后不要进来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挺顺理成章，神态又自然起来，还打算好事做到底。
少年纯粹的善意在这个满目冷漠的城市那样可贵，御馔津看着他，又想起了故人，那个曾经待人类温柔周全的神使。
“谢谢您，我们其实也是有些实力的，不过，若是小先生不介意的话，可以相互认识一下。我是巫女津，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哦。”
御馔津看着这孩子，喜爱之情满溢，伸出友谊的小手。
中也并不觉得自己回和他们有更多交集，但致死认识一下并不代表什么。
“中原中也。”
看着走近的赭发少年，星珩也说出名字。
“我叫江星珩，这是我的兄长，江连。”
简单介绍自己，中也用微凶的眼神不着痕迹往周边看了一圈，将那些探查的眼神怼回去，一回头就看见那位漂亮而且气质亲和的巫女大姐姐微笑着向他伸手。
“中原小先生，作为你出手帮助我们的答谢，这是含有稻荷神神力的御守，你可以带在身上，可以保佑身体健康和长高哦。”
中也嗅到巫女身上清淡的香味，是一种很安定温暖的味道。他下意识伸手接过，听到保佑长高眼神飘了一瞬，这应该是在调侃他吧？就算他感觉到这个御守确实让他感觉挺顺眼的，但就算真的有这位神明，他又不是庄稼，稻荷神作为农神会保佑他长高才奇怪吧？
“谢谢，你们接下来跟着我就好了，你们是外地人吧？怕被找麻烦的话出去之后赶紧回去吧。”
说完就沉默带路。
现在已经是人类的中也看不到，但御守中属于御馔津的神力正缓缓渗入他的身体。
中也体内荒神的力量不全，这个人类身体也比较脆弱，最后显出的形态应该只是少年，就像御馔津曾经神力衰弱只能化身少女形态一样，但是她作为神体可以恢复，人类的身体错过了生长期可就真的固定了。
有她的力量调理，中也身体能够承载的神力会更多一些，对应的也能长高一些，不过也不多就是。
中也将人带到镭钵街外围，他不着痕迹瞥了眼边缘游荡的污泥色怪物，眉头微皱，但碍于身边有人也没有表现出来。
但一目连细心，感觉到他的细微变化，踌躇着问道。
“中原君，也能看见那些诅咒吗？”
“啊，原来你们也能看到吗？嘛，毕竟是巫女。”
中也惊讶片刻就自己找到了答案，这些东西，大概是神道中邪祟的范围内的吧？
……不，其实与是不是巫女没有关系。
“这些是人类负面情绪产生的诅咒，一般巫女神官应该也是看不到的，这是一种很稀少的天赋。”
星珩给中也解释。
“诅咒？”中也皱眉，他之前好像在哪个落魄的人那里听说过，但别人都说这个人是疯了，镭钵街从来不缺少这样的人。
“这就涉及另一个能力体系了，要听吗？我们稍微有些了解。”星珩看着中也，忽然产生一个想法，大概是往东京咒术高专送孩子送的多了，有点养成惯性了吧。
“啊，如果方便的话。”
“这些已经成型的诅咒被称为咒灵，和普通人接触时间长了会让人生病。但如果有人能看到它们并且和它们对上视线，就会被疯狂攻击。有同咒灵战斗的人类术士被称为咒术师……”
“杀掉这种东西，竟然是可以换钱的吗？”
中也暂时没关咒灵危险性之类，只关注到这一个重点。
星珩大概对咒术界的报酬水平还有些印象，顺口就讲了。
只见少年钴蓝色的眼眸闪闪发亮，整张脸都写着心动。他们也看到镭钵街的情况，完全可以理解中也的心情，于是星珩又顺口安利。
“中原君能看到咒灵并且有能力拔除的话，可以考虑成为咒术师，虽然咒术界好像也不怎么太平，但我还是认识一些可靠的人的，似乎也可以接受兼职。”
咒术界最起码是比这边要稳定一些？报酬和福利也还是比较大方的，毕竟是要拿命去拼，中也的情况感觉和之前的小林直太有些像，而且武力值显然更强悍一些，去同咒灵战斗挼咒术界养毛总比和人打架争斗要好一些。
如果不是能看到咒灵的人中也确实只知道他一个，估计都要怀疑星珩这么流畅的安利举动是不是推销，但现在他相信真的有这样一个能力体系，不然到处都有这种东西，随着时间它们还会增强实力，镭钵街附近他时不时会清理，其他地方没有闹出什么大事来应该也是有人专门清理。
如果报酬真的那么高的话，确实是一个很适合他的职业，据说还不受年龄限制。
他平时不会主动去抢劫别人，大多只是自卫而已，哪怕拥有武力值还是更希望通过正经途径获得报酬，只是在横滨这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
中也想起他在冬天夜晚工作回来，拿着给羊一位生病的孩子买的药，到了门口听到的话。
“可恶！打工打工，那些恶心的老板给的钱够干什么！因为年龄不够干的活多还使劲压价，明明可以直接抢！”
白濑的声音里满是怒起和烦躁。
“小点声白濑，小水还病着呢，不要吵到她。”
有同伴同样语带烦躁却安抚。
“咳咳……”
有小女孩难受的咳嗽声响起，白濑更加来劲。
“小水？中也那家伙根本没有把小水的病放在眼里吧！要是我有他那样的力量，我才不会让大家窝囊成这样！小水要是病得严重了，那都是中也的错！是他害的小水！”
“够了白濑，我不管你是因为看不惯中也还是什么，再敢诅咒我妹妹我弄死你！”
一直沉默的阿海一把揪起白濑的衣领，恶狠狠地威胁，而后用力地将他摔在地上，白濑恨得咬牙切齿，却看着阿海熬得赤红的眼睛内心惧意，不敢多说什么灰溜溜爬起来，房间一时安静下来。
中也沉默着推开门把药送过去。
这是他特意跑去比较大的药店买的，可以保证不是镭钵街附近黑医那些掺假的药，但那个冬天太难熬了，小水的病反反复复，最后还是在春天到来之前离开了。
他们把小水藏在一个春天时会开满小花的向阳山坡上，看着小小的身体在勉强整洁的白色被单下被掩埋，中也看着那个小土堆，脑子里不停地回响着白濑那句话——小水要是病得严重了，那都是中也的错！是他害的小水！
阿海在小水离开后瘦了很多，他决定离开羊了。
中也在他离开前找到他，对他说对不起。
短短时间就瘦得一把骨头的少年看着他，忽然伸手揉了揉中也耷拉着，色彩都暗淡许多的头发。
“你已经很努力了，我们虽然救过你，但并不是你的责任，不要被束缚了，他们现在的样子，再留在这你会后悔的。”
中也知道阿海的意思，他并不是全无察觉，但是他放不下、不忍心。所以他在阿海离开后那么长时间，依旧是被羊羔们禁锢着脖子驱使的羊之王，即便日益疲惫，即便有时压抑和愤怒，但他无法放任那些孩子不管。
没有人教过他要如何面对这种情况，他只能用自己的力量为被他视作亲人的同伴努力撑起一片相对安全的生存空间。
现在得知有这样一份工作，中也完全无法拒绝。
“那么，我们去找个地方吃饭，顺便聊聊吧，作为你送我们出来的答谢，我们请客。”
星珩自然看出了少年的意动，提出邀请。
心里也吐槽自己，这给咒术界拉业务的手法怎么越来越熟练了啊？这要是按业绩算，估计得是个金牌业务员打底。
“……我已经了解到了，不过我大概是当不了咒术师的，很抱歉。”
中原中也抱着星珩的手机，看着上面由狐之助整理得详尽简要的资料，眉头紧蹙，眼里含着遗憾，终究还是开口拒绝。
“没有关系，方便告诉原因吗？”
星珩拿回手机，没有因为好意被拒绝而生气。
“做咒术师要去各个地方做任务，但是我的同伴在镭钵街，他们都是普通人，年纪小，只有我守在边上才没有人敢打他们的主意。”
中也眼神有些黯淡。
而且羊的孩子愈发肆无忌惮了，知道他就算生气也不会不管他们，坑蒙偷骗欺负人的情况太多了，在外都扛着他的名头才没有被报复，得罪了不少人。一旦中也长时间不在，这些自以为自己已经成狼的小羊立刻就会被周围的豺犬撕咬殆尽。
“原来如此。”
放心不会把黑手党中崩没的，单纯想让他好过一些，咳，看我操作，以及今天修这章发现我写的时候把时间线搞混了，大概是看柯南看的？前一秒夏天下一秒秋天，不同人物不同季节，事件顺序也……啊我是怎么做到的！可能当时洗完头忘记倒干净水了吧唉，后头的全乱了，都要改，心肌梗死( ?_?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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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羊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