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因三

等黄药师出去换了一个干净些的帐篷回来,发现女儿深信不疑妻子所言的一切。两人晚上将小黄蓉哄睡了,黄药师帮女儿盖好被子,才走到帐篷里另外一边去。

白蔓坐在床上,问道:“你怎么找过来的?”

“因为我们心有灵犀……”

他自然的坐在妻子身边,“我一进张家口,就听到客栈里有人不停的在传张家口来了个貌美惊人的姑娘,任何人一见魂都酥了,再顺着往成吉思汗部族的方向走,就遇到了。”

“黄岛主……你运气可真好……”

“你找到他们了?”

“找到了,就在崖顶上。”

白蔓劳累了这么些天,忍不住想在被黄药师抱在怀里,她靠在丈夫肩头撒娇道:“我好累啊……你就让我靠靠嘛!”

黄药师忍住内心生出的妒忌感,哄道:“要不要先睡一会儿,夜间我们就出去把人料理了。”

白蔓打了打哈欠,“睡什么?你又不肯抱着我睡……再让我靠会儿吧!再靠会儿我们一起出去,早些回头。让一个小姑娘在这儿,我不放心。”

黄药师揽着她的肩头,让妻子靠在自己身上小睡了一会儿,等白蔓睁开眼睛外面已经是深夜了。他在女儿的四周设好石头阵,又点了她的睡穴,让小黄蓉好好睡觉,才带白蔓上了那片山崖。

这夜正好是陈、梅二人出来练功的时分,夫妻两个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在不得其法的在骷髅头上戳洞,白蔓忍不住问道:“你真的没偏心?为什么乘风的归云庄有你几分易学神韵?他们就……”

黄药师在记忆里翻找,自己对六个徒弟一视同仁,武功文学都是一齐传授,并无半分偏心之处。他肯定道:“我没偏心,是超风从来都不肯学这些东西,觉得太难了……”

他们在这里旁若无人的说话,惊动了陈梅二人。陈玄风借着月光看着不远处的黄药师,身体都僵了,昔日在桃花岛上说的什么——“师父没对我好过”,再也说不出口了,只敢拉着师妹跪在黄药师面前,连跑的冲动都没有。

“师父……”

这一句师父被梅若华叫的千回百转,却叫的白蔓浑身膈应,比从前那一位程姑娘叫的还膈应。她忍不住伸手在黄药师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又拧着胳膊上的肉扭了一圈。

黄药师被拧的倒吸一口气,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竟然舍得?”蔓儿你怎么会舍得这样掐我?

“我为什么舍不得?”

白蔓冷笑一声,心想:又不是你的身体,我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梅若华可怜巴巴的看着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女人站在黄药师身边,再看她穿着宽大的白袍,脸上也没施什么脂粉,头上更未带什么名贵首饰,已经是美艳非凡,像画中的仙女。自己如今风餐露宿,早就远远不如了,当下就酸酸地问道:“师父……她是谁啊?”

黄药师也被膈应了一下,他没什么闲心跟这两个人说话,只想赶紧拿了经书,便直接道:“《九阴真经》拿来!”

陈玄风跪在地下,又惧又悔,深知今日难逃大难,正要说真经的下落,以求保全师妹性命,忽然旁边的梅若华尖叫道:“师父,你只问真经吗?”为什么?那女人都一尸两命的死了,师父还是看不见自己?

“我不是你师父……还有,交出真经,可以留你们一命。”

黄药师如此冷淡的话,让梅若华更是难过,她喃喃道:“你最终最爱的还是《九阴真经》……”

“真是废话!《九阴真经》这么珍贵谁不喜欢?你难道能比得过这天下第一的武功秘籍吗?”

白蔓觉得要是这个梅若华比得上《九阴真经》,也不会被赶到这大漠深处来躲避敌人了。如今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是黄药师真对她做了什么,有负于她一般。她不耐烦道:“快点拿来,没时间跟你们磨蹭!”小黄蓉还一个人在山下等着他们回去呢!

“师父……若华再也不敢跑了……师父……”

她不理白蔓的话,只眼巴巴看着黄药师,希望他出来说句“公道”话。

黄药师皱着眉,他的耳根子软也是要分人的。他沉声道:“不想给嘛……好……”

“不……师父……我……我……”

梅若华一副要哭的模样,“您为什么只想到真经呢?我输给了真经……我认……”

“等一下……梅超风,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配同真经相提并论?”

黄药师忙着拿真经回桃花岛,然后换回自己的身体和妻子亲热,哪里有时间理她这酸唧唧的话?他打算直接出手强抢算了。

陈玄风挡在梅超风面前,跪在黄药师面前说道:“师父,师妹一时迷了心……真经的正本已将被我们烧掉了,文字都写在我的胸前。我愿意一命换一命,换梅师妹平安!”

白蔓微叹几声,低声问道:“梅姑娘,药师救你性命,给你吃穿,教你习武,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们吗?”

“没……没有……师父已然待我很好了。”

“那是冯家姐姐对不住你们了?”

陈玄风满脸通红,他实在说不出师母不好的话来。梅超风却是低声呢喃了几句,才道:“师母……师母一直待我们很好,她没有对不住我们……”她说话时带着几分哭腔,像是十分地真心实意。可越是如此,越能显露出心性来。冯衡没有对不起任何人,黄药师也救过他们性命,结果就教出这么两个白眼狼来……还要趁着冯衡生产之时,故意去闹她,让她一尸两命而去,又趁着她死了之后,黄药师悲伤的空档逃出岛去。

白蔓虽早已习惯人心难测,但这时也不免为丈夫感到悲悯。她近来休息得不够,有些困倦,用手遮住嘴打了个哈欠,催促道:“快点动手,我困了……”

梅若华却像是找到了攻击的点,厉声问道:“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跟我师父说话?”

黄药师瞧她脸上的困倦之色,心疼得厉害,想也不想便道:“她是我的心上人,是我的爱妻,是我要相伴一生的人……”

梅超风亲耳听到黄药师这么说,她再是忍不住了,哭道:“我输给了真经,输给了冯衡,还输给了这个女人吗?您可以爱她们……为什么不能爱我呢?”

白蔓听见这话,不由打断道:“药师有向你求婚过吗?”

“什么?”

“他有送过定情信物给你吗?有说过我此生非你不可吗?有说过我要娶你为妻吗?有发誓会一生一世地待你好吗?如果都没有……你又凭什么一副他有负于你的口气。凭那句‘凭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你怎么知道,那个说的不是我呢?”

她看着眼前的梅超风一脸颓丧,嘴巴还嘟囔着别的,白蔓突然怀疑这里的冯衡可能不是难产死的,是给这人给膈应死的。任是谁好心好意地对她好,结果天天在自己面前暗示丈夫爱的不是自己,都会觉得膈应。

黄药师从头到尾除了那句诗,还做过什么明示吗?从梅超风的角度来看,师父写这句诗,岛上只有自己一个女人,肯定是写给自己。但是岛外,黄药师只遇到过一个女子吗?为什么不能是写给其他人的?

感怀生命之苦,本就丈夫常常在做之事,因着一时叹息,便觉得自己是格外特别的,白蔓简直忍不住要发笑。她道:“你既然已经叛门而出,就知道桃花岛的规矩,你再不是药师的徒弟,只是……仇人……”

“不……我不要做仇人!”

黄药师再也没耐心了,他利索的从陈玄风胸前割下那块皮子,隔着衣袍牵着白蔓的手就走,留下陈、梅二人在山上。

梅超风不住哀嚎,风将她的声音传去很远,但也无法再让黄药师回来了。

黄蓉睡起来一看,看着爹爹坐在自己床前,问道:“爹爹,那个姐姐呢?”

“她回家去了。”

“黄药师”看着女儿,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的蓉儿怎么将来会喜欢上那么一个混小子?

从另外一个自己留下的回忆中,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失去阿衡,还愿意再娶。毕竟是他欠阿衡一条命,如果他当年没有收留超风,她不会在阿衡生产之前突然出现吓到妻子,让她难产而去。但他完全体会到了在那位姑娘稍微触碰到自己时,那从内心深处生出的暴虐感和妒忌。自己的诸多负面情绪能够毫不掩饰在她面前呈现,那位姑娘也不觉得有多么惊异,反倒是十分纵容,还对着自己各种取笑,尤其爱笑自己老。这让“黄药师”不禁扪心自问:他是不是真的很老?

黄药师对白蔓那样无可比拟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在另外一个自己心中始终是留下了痕迹,他不禁回想:自己当年有这么浓烈的感情吗?浓到对一切接近她,讨好她,甚至会博得她喜爱的人或物,都抱有极其深切的怨妒,甚至要她的心理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永远不许再去看他人。

有吗?从来没有,对梅若华没有过,从来都没有这样激烈的感情挣扎,既怕伤害她,又要放纵自己去占有她。

白蔓一下山才转个头就发现场景变了,她很不高兴又和丈夫分开了。从小巷里出来走到桥上,她见这是个灯会,周边到处都是游人,繁华热闹,说得又都是汉话。白蔓穿着一身白袍子,可遮掩容貌的面纱早遗落在那山崖之上。这时毫不掩饰的露出众人眼前,不一会儿桥下就聚集了许多人,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她。想靠近她,又不敢靠近。

“药师去哪里了呢?”

她在桥上站了一会儿,不经意间瞧见那桥上赏灯的一群人,中间那带着锥帽的女人觉得眼熟。风吹一下,露出的小半张脸叫她愣住了。白蔓随意走了两步,向其中一人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这里是哪里?”

那近距离看着白蔓容貌的女子,只觉不可逼视,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把答应告诉了她。

白蔓一听到这里是庆元府,心里不知怎地,忽然咬着下唇头也不回的下了桥。而在桥下拿着花灯正看美人的公子哥们,见人不见,就赶忙去追,只是白蔓一下桥就上了屋顶,他们想追也追不到。

她自和黄药师结发,恩爱甚笃。刚才遇到那觊觎他的人,心里虽醋,但看他玩笑的心思更多些。这时心里一片酸楚,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醋什么?只是心中不愉,不想去找丈夫,便随意找了家屋顶坐着。

黄药师一和白蔓分开,立刻开始找人。他顺着好事之人的讨论声,一路过去,在某户人家的屋顶上找到了在发呆的白蔓。

“蔓儿……”

白蔓一看是他,眼眶一红,又转过身去不肯看他。黄药师看着下面围观妻子的好色之徒,随手丢了两块瓦片下去以作警戒,将人驱赶走。

“怎么就生气了?”

“我哪有?”

换回自己的身体后,黄药师才能理所当然地触碰妻子。他走到另外一边双手捧着她的脸,瞧妻子眼眶微红,明艳万分中带着几分楚楚,实觉可怜又可爱,何忍辜负?当下哄道:“我们先回去休息好不好?你也很累了……”

“她在这里,冯家姐姐在这里,她就在这里观灯。”

说到这里,白蔓反而更冷静了,她收敛好一切情绪,准备接受黄药师的任何决定。无论是什么,她都愿意接受和承担。这本来就是将错就错的缘分……她十七岁识得他,错过他二十年,二十二岁嫁给他,什么样的甜和苦,自己都试过了。现在就算要将这段缘法还回去又如何?男女之爱本就不能强求,她明知丈夫一下决定就不会后悔,可是……可是心中还是常常觉得惶恐不安……

她不怕和冯衡比,本来两人就没有什么好比的,她只是想知道:他对自己的心到底有多诚?

“我知道,我刚才看见她了……”

黄药师亲了亲她的眼睛,柔声道:“可是你在这里,你是我的妻子。”

“她……”

“她现在还不是……将来也不会是……”黄药师抱着白蔓,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低声道:“说我负心也好,说我对不起她也好,我不会再叫你因她伤心了。我的阿衡……早就死了,别的……也不会是她。”

白蔓想到那江南水乡的奇秀女子就那般长眠在墓穴中,心里对她不知到底该是感激还是如何?她终究是欠着这个人的。

她回神过来,瞧丈夫脸上的神伤,伸手去抚摸他的脸,柔声道:“你还有我……”

“是,我还有你。”

他们夫妻相伴无数岁月,早已经将彼此视作半身,谁离开了谁都不能活。

我是不懂吹那些吹梅超风纯洁如婴儿,对黄药师一片赤诚,自己全是不得已,自己是被陈玄风逼迫的,她老可怜的人有没有看过原著,我也不记得有哪部射雕电视剧这么拍梅超风纯洁如婴儿,估计看的全是网大吧?

网大的本身剧情就很扯:那伪大女主一样的套路光环,欧阳锋和黄药师为一个侍女打起来,而且是毫无利益关系,长的也不怎么样的女乞丐。编剧更好笑:估计想写真爱抵不过利益。但那是九阴真经啊,整本射雕所有的因果都能和九阴真经扯上关系。如果梅超风能比得过九阴真经,她在原著里就不会被围攻到逃去大漠了,应该是人人都想得到她。编剧甚至不敢直接问梅超风和冯衡黄药师爱谁,只敢问九阴真经和梅超风。为什么?因为要转移话题啊,把冯衡本身的光彩隐没在真经里面,就好像显得人家非常垃圾,凭会背书取得真爱,这样梅玛丽苏就胜出了嘛!

新修原著写的很清楚:

1.上虞蒋家太太欺负她,所以练了九阴真经第一件事就是回去把蒋家上下全部杀干净,练成白骨骷髅。这是纯洁如婴儿的人能想的出来的事?这是她自己想的,可不是陈玄风逼的。

2.曲灵风是抓到陈梅在床上没穿衣服的,但是黄药师不知情,也就是他没告诉黄药师。不然和后文的陈梅不敢吐露恋爱情况,怕曲灵风回来揭穿他们,直接偷经书跑路不吻合。在黄药师不知道他们已经生命大和谐,只以为是师兄弟的内斗,才那样伤心,不明白这也能叫绝望?不会有人觉得师兄弟内斗,做师父还有鼓掌叫好吧?黄药师不想跟他们说话有什么?那他十几年都没见过耶律齐,是不是吃外孙女婿的醋?

3.陈玄风在旧版人设毕竟模糊,新版直接成了白眼狼。往事如烟一章梅超风回忆的自己全然无辜,她是一点错都没有哦,错的全是她的师兄弟们同时包括陈玄风。她的几个师兄弟是为陈梅说话,才惹怒了黄药师,被打断双腿。她心里是一点愧疚都没有,三联还想杀黄蓉,是新修老爷子为了让她玛丽苏而改的。这种能叫对黄药师一片赤诚?

4.桃花岛的爱国教育可以看陆乘风和冯默风,再看梅超风明知道黄药师厌恶金人,还要收金人为徒。杨康当时可以在众人眼里都是货真价实的金人小王爷。这叫爱国?这总不能也是陈玄风逼迫她收徒的吧?

5.金庸新修也没改掉黄药师对冯衡爱之如狂的词句,结果非要说人家是亏欠愧疚。好,就算是你们说的亏欠愧疚,黄药师想了一辈子,几十年后面对外孙女还能说真像。他有说过程英像梅超风吗?人家程英做错了什么,非要被某些强硬地说成替身?

我写原女都不会踩冯衡,反而觉得她肯定是天资灵秀的美女,真不懂邪教哪里来的脸踩着官配装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前因三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综穿]见尽人间万物情
连载中我的脑洞连宇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