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好了吗？莎朗。”润也不是真的除了看热闹什么都没做，贝尔摩德帮他找到了八原被抓的妖怪，之前作为交换已经被三筱带回去了，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月见里联络各方人马的时候，将贝尔摩德送到安全的地方。
需要做什么准备吗？并不需要，她期待这一天也已经很久很久了，只是在给自己易了容以后，难得有些恍惚地说，“真的没关系吗？”
“你在担心什么？”润觉得这没有任何问题，虽然月见里并非他亲自抚养长大，但他从鲁邦那里了解到他的经历以后就知道，这个孩子已经很强了，足够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
金发女郎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我并没有担心什么。”
她的儿子大概是怕她担心，所以将他的计划已经都告诉了她。如果不知道月见里的计划，她自然会担心，但她知道了具体情况其实真的很难说担心他的安全这种话。毕竟月见里需要做的就只是联络各方人马，然后等候润弄死Boss，剩下的就是各国的特工和官方了，而有关于APTX4869的所有药物资料也已经被销毁了。所以她其实并不需要担心，她只是有些……不可置信而已。
“小彻只是做了当年光想要做的事情，光为了你毁了半个组织，他的儿子毁掉剩余半个，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虽然说什么组织已经存在一个多世纪，但对于一位千年大妖来说这连他妖生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完全不值得在意。
莎朗：“……”
大概因为知道自己时间有限，润将她送去并盛町以后的第二天就再一次见到了琴酒。天色阴沉沉的，仿佛下一刻就能降下瓢泼大雨一般，按照润的要求组织在地面上刻画着一个法阵，这方面润倒是并未骗人，这法阵的确是真的，但效果却说不准了。
乌丸莲耶被人用轮椅推到了法阵的中心然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被留在原地的老人身上的死气变得愈发严重，濒临死亡的恐惧让他充满血丝的眼瞳看向润的眼神变得都可怖起来，润对此不以为意，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摸出烟斗吸了一口，幽紫色的烟雾也随之逐渐弥漫开来。不知何时，琴酒已经和伏特加消失了，现场充斥着浅淡却馥郁的幽香，地面上的阵法也真的开始逐渐亮了起来。
‘嗬嗬嗬’地痛苦之声从乌丸莲耶嘴里吐出，本来虚弱到话都说不了的老人，倏地双手狠狠握住扶手，骨瘦如柴的手上青筋暴起，表情也变得愈发狰狞起来。
伴随着‘咔嚓’一声响，轮椅的扶手居然被他直接捏碎了，躲在附近的组织高层们骤然凝神望了过来。
头顶的天色愈发阴沉，明明是中午，但看起来却犹如逢魔一般，一道黑色的漩涡逐渐在法阵上空凝聚而成，当然这只是普通人的视角，在润的视角之下则是四面八方的邪气朝这边汇集而来，它们逐渐接近然后融合，最后形成了这个连普通人都看得到的黑色邪气漩涡。
“好强烈的贪婪和执念。”润对这个乌丸莲耶有些刮目相看了，若是放在几百年前他搞不好真的可以凭借自己变成妖怪，虽然只是杂碎的半妖，但的确是延长了生命。
头顶的漩涡逐渐下移，变成了一道漆黑而不祥的龙卷，尖端倏地冲向了因为痛苦而张开嘴的乌丸莲耶。
“——嗬嗬、唔！”他甚至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是用手使劲挠着自己的咽喉，指甲挠出了一道道的血痕，而周围却没有一个人问为什么。
兴奋、解脱、贪婪、冷漠、事不关己，千人千面在这个时候展现的淋漓尽致。
就如同被迫塞入了大量的东西，本来骨瘦如柴的老人逐渐膨胀且圆润起来，他的肚子越来越大，显得四肢也更加纤细，就像是气球人一样的不协调。
在润了然的视线下，终于支撑不住的乌丸莲耶‘嘭’地一声炸开了。
幽紫色的烟雾有如实质一般阻挡在润的面前，破碎的血肉在他身前几寸就被拦了下来。
润：“唔，本以为至少能融合一下，最多失去身为人类的自我和理智，没成想居然连融合都做不到啊。”
“就连杂碎妖怪都不如。”这话在其他人耳中甚至还有了点遗憾？
下一刻烟雾变得愈发浓郁，很快就将所有人淹没，此起彼伏的碰撞和惊呼声不绝于耳。
“搞定了。”润收回了烟斗，“剩下的，就不要我了吧。”虽然肯定有漏网之鱼，但那已经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了。
“麻烦您了。”降谷零从身后走了出来，看着躺在原地的组织成员眼神认真。
润头并未做声只是很干脆地离开了。
润：明天就带莎朗和小彻去地狱吧，反正已经跟鬼灯大人联络过了。
……
并盛町。
“所谓‘幽紫色的烟雾掩盖黑夜’居然是写实的叙述吗？”他还以为是夸张的形容。
仪式的过程他既不在乎，也不关心，不过看着头顶的邪气和些许杂碎妖怪逐渐消失，厚重的云层被耀眼的阳光穿透，突然刮起的风宛如配合一般的将云层吹散，片刻前还阴沉的天气霎时间变得明亮起来。
“果然这个时代基本看不到妖怪了啊。”月见里忍不住感慨。
“有时候我很好奇，你眼中的风景到底是什么样子。”虽然因为轮回眼他经历了六道轮回，但说到底那并代表他可以看到那些妖灵鬼怪。
枫红色头发的青年偏过头看向挚友，“你真的想看到吗？”别的他没办法，但是这个他还是可以的。
“哦呀，难道你真的能让人看到那些东西？”六道骸对此持有怀疑态度。
月见里竖起食指轻轻摇了摇，“我可以把眼睛借给你用。”
六道骸：“……？”
也盯着那边看的莎朗：“？？？”
说做就做，现在天上还有些邪气和奇形怪状的小妖怪，再晚点就没东西可以看了。这么想着月见里咬住左手中指的手套，然后将它扯了下来，略微冰冷的手指附在了挚友的眼前，手上浅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不过几秒他就放下了手。
“你看。”
六道骸那句‘你干什么’还没出口就被迫咽了下去，头顶积压的云层已经渐渐散开，但在他此刻的注意力却在头顶那纵使已然变淡却依旧晦暗的色彩，还有那其中奇形怪状的……东西。
“……那是什么。”
“最为普通的杂碎妖怪，”月见里不甚在意地回答他，“如同润那样的大妖怪是否被看到是他自己决定的，但这些小妖怪基本都看不到了。”
“其实也有一种阵法可以让人看到妖怪，但是太麻烦了，还是算了。”
“是因为还需要抓一个妖怪的麻烦吗？”
莎朗倏地想起许久以前Lucius说的话，‘阵法倒是很简单，就连普通的小孩子也能随手画出来，但是没有妖怪从那里走过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十分鸡肋基本无用’，不过他也说过‘如果你实在好奇，我也可以抓一只回来给你看’，那个时候的Lucius一脸的理所当然，似乎只要她可以高兴，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也没有关系。
“是这样没错，毕竟在东京连只河童都没有。”月见里举例说明，“如果见不到，会被当成骗子吧。”
六道骸吐槽他，“你又不是没骗过人。”
“我又不是太宰。”月见里表示不服气。
莎朗听到了熟悉的人名忍不住从回忆之中抽身，表情也变得更为复杂起来，“你，和太宰治很熟吗？”
“用太宰的话来说，我们某方面是很相似的。”月见里朝她笑了笑，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失神。
莎朗表情更古怪了，“哪个方面像？”
月见里歪了歪头，“看待一些事情的时候吧？”还有就是，他们都很缺乏安全感，容易emo，不过这就不必说了。
莎朗：“……？”
她知道月见肯定和少年时不同，甚至她也见过他算计组织、借刀杀人，但不得不说，亲妈还是有滤镜存在的，她仍旧觉得月见里只不过是比少年时更懂得藏锋而已，所以她的孩子到底哪里像是那个太宰治了？莎朗百思不得其解。
迷惑是迷惑，但她还是没问，只是看着重新恢复晴朗的天空，“他死了吗？”
“他死了。”月见里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月见里也说过她想的话也可以让她看到现场的情况，但她拒绝了。
“终于死了。”莎朗呼出一口气，不知道应该自己这个时候的心情算是解脱还是茫然更确切一些。
看着她略有些恍惚的模样，月见里移开了视线轻声说，“过几天，我们去见他吧。”
莎朗：“……好。”
好的，boss炸了，字面意思的炸了，本来没想这么让他死，但手他有自己的想法[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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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润（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