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要出去遛弯吗?”弥山换好鞋,临出门前向屋子里喊道。
五条悟的回答更大声:“不要——杰赶快回家,我们联机打游戏!”
“所以都说了我回去还要写作业......”夏油杰无奈。
弥山了然地关上了门,和夏油杰下楼。
“其实不用来送我,这条路上人很多的,没准我能在半路碰上我妈妈。”
弥山点头:“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就这么回去我会被星海瞪,所以走走也没关系。”
他们跨过了八间渠的桥,继续往森下町的方向走。也许是接近新年的缘故,街道两旁的不少商店都关门了,贴着“几月几日重新开张”的纸条,没了那些橱窗的照明,就只剩下路灯的光亮。
人比想象中的要少很多。
夏油杰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那个......我能问个问题吗?你不想回答也没问题,只是我实在有点想知道......”
“有话就说呗,不想回答我自然不会理你,不要废话啦。”弥山拒绝搭理任何只在聊天界面发一个“在吗”就不说话了的人。
夏油杰就直说了:“你的眼睛是怎么搞的?还有你们为什么要离开五条家?”
弥山掰着手指:“第一,这个眼睛是意外。第二,因为不想待在那。”
太简单了吧!?虽然弥山给的答案无可挑剔地回答了所有的问题,但八卦的精髓就在这些标准答案之后!可是万一,那些事情会让他们再次受伤......夏油杰放弃了继续追问,将跳起来的好奇心压了下去。
弥山瞥了低头走路的小孩一眼,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夏油杰头顶的发旋。
哼,星海那家伙要是能有夏油杰一半温柔就好了。
“嗯?前面那个是我妈妈!好巧!”夏油杰一抬头就看到了熟悉的背影,最近父母似乎正在考虑搬到岩手,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不过这件事轮不到夏油杰做主,一切都得看父母的工作调动。他自然不太想和刚认识的“同伴们”分开,但也不想把还没确定的事情分享给别人。
弥山的后背稍微挺直了一些,他拽住了夏油杰,尾音因为兴奋有点颤抖:“叫一声你妈妈,让她回头。”
“?”夏油杰不明白为什么,但他还是照做了。
身体被扯着向前的刹那,他听到弥山说:“绕路带她回家,最好别让她看见。”
毕竟被看到“杀人”和“尸体”会很麻烦。
握住手臂的支撑很稳,夏油杰感觉到弥山的另一只手托着他的腰,后背像是安了什么助推器,整个人直接摔到惊讶地看着他的母亲怀里。
“杰?为什么在这?”
母亲的疑问夏油杰来不及回答,他下意识地遵循着弥山的要求,谎话脱口而出:“我想去那家冲绳家庭料理店吃晚饭,我们往那边拐吧!”
“刚才......”夏油杰的母亲刚想回头,却被他强硬地拽上了另一条道。
这孩子手劲什么时候这么大了?她一回头就看见这孩子冲进怀里,好像还有另一个人,但是跑得太快了根本没看清就被拉到这边来了。
“走吧妈妈,”夏油杰不容置疑地向前,“我们买回家和爸爸一起吃吧。”
他已经在弥山和星海家吃过晚饭,但当时他的嘴巴比他的大脑转得更快,想出了这么一个理由。
“你想吃的话那我们就去吧。”母亲虽然疑惑,但没有深究。没准这孩子又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还以为等他长大就会好,看来还是得抽空带他去医院看看。
毫不知情的夏油杰只顾着低头快步向前。弥山为什么突然这么做?是遇到了......难道是那个诅咒师!?他立刻给星海和五条悟同时发去了短信。
弥山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但他没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
“我还以为你能稍微收敛一点,”他用左眼盯着粟坂二良,“你的胆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
毕竟是杀了五条家的人还敢在原地活动的诅咒师,没有这点疯狂恐怕也活不久。
粟坂二良掀开挡血的雨衣,他是一个身材较矮但一看就饱经锻炼的中年人,相比其他打工人来说他至少头顶还有点头发。
“虽然我很喜欢这份工作,”粟坂二良看出对面的小鬼身上均匀流淌着咒力,是个擅长咒力操作的家伙,“但还是想按时下班的啊。”
自由工作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决定自己可以什么时候上下班,现在突然出现的弥山将这一好处从他这里夺走了。那他也就不再在乎需要多加会班了!
弥山观察着粟坂二良,他的年龄是他的一大优势,毕竟活到他这个岁数的诅咒师多少都很会逃跑,肯定有不少稀奇古怪的手段。但是弥山自己的年龄也是一个烟雾弹,毕竟谁能在对付十三岁的少年时一上来就动真格的呢?
除了五条悟,没有小孩能得到这种待遇。
粟坂二良听见他对面的小鬼似笑非笑地说:“这样吧,我们相互公开术式,一击定胜负怎么样?”
哈哈,果然还是个小孩,被家里人保护得太好了吧?粟坂二良立刻就对弥山的来历做出的判断,估计是哪个大家族里的小少爷,身上应该也有悬赏吧?等杀了他之后回去看看,没想到这次出来还能有额外收入。
“赚大发了。”
巧合的是,弥山也是这么想的。难得有机会实验一下他术式的另一种用法,对方还是个诅咒师,再加上星海告诉他的那个术式......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再合适不过了!
他也不管粟坂二良答不答应,径直开口,说话的同时紧紧盯着对方:“我可以让你的术式在之后的一回合对攻中达到‘你能想象的极限’。”
弥山弯下腰,手垂在身体两侧,摆出准备起跑的预备姿势。指尖蹭过地面的时候,不露声色地飞快将一粒小石子捞进手里。
粟坂二良咧开嘴,凶恶地笑了起来。这个小鬼,一上来就是杀招,正合他意。而且看起来也没那么擅长咒力操作,浑身的咒力全都流向了双腿,攻击的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他的术式是【颠倒】,攻击时抱有的杀意、蕴含的力量越大,他反击的威力越大。一招定胜负,是他的绝对胜利!
“但是,”弥山的声音遥遥传了过来,“你要付出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这样才公平。”
什么?他说的是?粟坂二良没有错过那喃喃自语一样细微、但潜藏着不怀好意的威胁。仅这一瞬间的犹豫,他站在了分岔口上。多年的诅咒师生涯让他警惕每一个直觉预警的瞬间,可选择相信直觉、规避危险的同时也在降低自身的警惕性。危机才能让人清醒,如果次次都躲了过去,不就太一帆风顺了吗?
因为“从没遇见过危机”,所以才会“怀疑危机是否真的存在”。
一瞬间的犹豫,弥山选择在这刹那出手。
他向前迈步,转腰甩手,将手中的小石子用低肩侧投的方式丢了出去。
粟坂二良察觉到自己上当了。通过观察对手咒力聚集的地方来判断下一招是术师的必修课,只有经过长期训练和对咒力操作具有极强天赋的术师才能控制咒力的流动方向,让攻击对敌人造成伤害前无法被看穿。
但是这个小鬼利用粟坂二良的惯性思维欺骗了他的眼睛。把咒力击中在双腿,让他以为自己会选择冲过来而不是站在原地发起远程进攻。粟坂二良很久没遇到过这么精明又让人讨厌的小孩了:“真是......太有意思了!”
果然应该工作一辈子!
飞来的石子上也附着了浓重的咒力,几乎是眨眼就飞到了眼前。虽然看起来不像是杀招,但还是稍微用术式挡一下......等等,万一那个小鬼说的是真的呢?
粟坂二良看到飞石后弥山的身影动了起来,这次他将所有的咒力集中在了拳头上,不管是不是障眼法,但是他既然选择冲过来......那么,刚才的话就是骗人的。
快用啊!等什么呢!弥山脸上笑着,心里不停抱怨。唯有这一点不好,【代理人】其实是让他处在“恩赐”与“代价”之间,他就像是一个奸诈的中间商一样从中调节,有选择性地往天平的两端放上东西,再用各种方式保证天平的平衡。
也许未来可以试试手动强行让它平衡,不过这种程度肯定需要领域或者黑闪状态的加持,现在就算有这个想法也只能暂时搁置。
但他的术式生效的节点在于“交易达成”,而不是天平“确认平衡”的瞬间。粟坂二良必须要使用术式,他才能收取代价。
咒力发生变化的瞬间,弥山停下了脚步。
粟坂二良还是选择使用了术式。
看到对面冲过来的那道身影停下来的瞬间,粟坂二良突然被一种难以忽视的危机感笼罩住了,仿佛有什么极度危险的东西盯上了他。
满口谎言、游走在咒术界几十年的诅咒师只用了不到零点一秒就选择遵从了本能。这次的直觉在预告他即将被夺走生命。好像有冰凉的钢针扎透了他的大脑,那一刹那的清明让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比如那个石子只是障眼法,比如对面那个术师说的是真的,比如——如果无法在术式生效前杀死对方,那他必死无疑!!
咚。
粟坂二良双膝跪地,直直地向前倒了下去。
弥山终于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看来还是我的术式更快一点。”
他伸出手,放在路灯下张开又握紧,拳头在地面上留下了宛如心脏一般的浅灰色影子。
“原来是这种感觉,”他对身后晃荡着走过来的五条悟和星海说,“比我预想中的要复杂一些。”
星海只是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处理干净吧。”
五条悟将半张脸缩在围巾里,伸出两根手指在手机上打字。
弥山处理掉了粟坂二良的尸体。非术师死后的尸体会被他的术式判定为不含咒力的物体,处理起来比较简单。但是咒术师的尸体即便死后也不会出现咒力逸散的现象,因此在他的术式看来还是有咒力的物体,只能选择用杀死粟坂二良同样的方法,扯掉固定“现在”的锚,让未来“尸体腐烂分解消失”的可能性保持下去。
这次弥山选择由自己来确定完成天平平衡需要的代价。
黑色的眼睛不知道落在了何处,地上的那具尸体快速的完成了腐烂、分解、消失的过程,只能在地面上勉强看出一些渗进地表的残液。
一个人就这样从世界上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杰那家伙又和爸妈去吃了家庭料理!”五条悟已经转身准备回家了,在短讯中给吃了两顿晚饭的夏油杰出馊主意,让他把咒灵藏在嘴里,假装是自己吃掉但实际上扔进咒灵的肚子,被夏油杰以太恶心了为由狠狠拒绝。
水海道连环杀手的确已经静悄悄地死亡了,但他带来的不安却没办法在一朝一夕间散去。
弥山有点后悔选择处理掉粟坂二良的尸体,如果留下就能告诉警察,有个人莫名其妙地死了,然后警察会顺藤摸瓜找到粟坂二良的暂住地,多少能找到一点证据,比如凶器之类的。这样就能宣告真凶已经死了而不是还躲在哪里伺机而动,水海道这股子阴暗压抑的氛围也能尽早散去。
星海觉得处理掉尸体是个正确的选择。那具尸体上留下了弥山的咒力,就算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六眼,也还是会有被咒术师发现的可能性。粟坂二良的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内脏除了原本就存在的病变也不会有任何其他的可疑之处。它们只是在那一瞬间被停止了运行而已。
星海不想让弥山的术式被咒术界知道的那么清楚。
只要有【代理人】在,任何术式、任何人、任何东西——都能是最强的。
——
这次的新年初诣他们没有选择去东京和京都有名的神社,而是在附近找了一间不大不小、看起来还有特色活动的神社参拜,照例拿到了御神签,弥山还是说了“是大吉”。
夏油杰跟着父母去岩手找爷爷奶奶过年,五条悟被困在家里跑不出来。
新年第二天,弥山在门口见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
“禅院甚尔?你怎么找过来的?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知道我们住哪啊!?”弥山此刻真情实感地嚎叫着。五条悟也就算了,这个离开禅院家的人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快和门框一样高的男人丝毫没有不请自来的愧疚感,径直进了门,把玄关堵得严严实实。
“这个嘛,得问那个六眼小鬼了,”禅院甚尔在星海愤怒的瞪视下拍掉大衣上的雪水,“他来你们这里的次数太多,暗网上已经贴出来了啊。”
弥山不许他穿着脏兮兮的、沾满雪水和泥巴的鞋子踏进他们家半步。
“你来到底想干什么?‘工作’不顺利?那你找我们也没......”
“你们有认识的会用反转术式的术师吗?”男人在说话的时候似乎是在微微笑着,又似乎面无表情:“钱不是问题,我想让他帮忙治个人。”
弥山瞪着禅院甚尔没说话,星海把他推到身后:“没有。”
禅院甚尔停了一会,忽然叹了口气:“算了,没想到五条家也没有......那就没办法了。”
是什么人能让他向只有两面之缘的弥山和星海提出这样的请求?
“反转术式又不是什么能够起死回生的能力,”弥山说,“比起常规的医疗手段,它只是‘更快’而已。”
能够使用反转术式治疗自己的术师本就很少,能够对外输出的更是少之又少。其本质是与构成咒力的负极能量相反的正极能量,领悟这一点的门槛就卡住了大多数人。
哪怕真的有可以使用反转术式治疗他人的术师,能够让断肢重生、还是仅仅愈合伤口,每个病人的情况都是不同的。这取决于病人对于术师咒力的接受程度,毕竟愈合伤口或者重生肢体的血肉都来自于术师的咒力,就像常规医疗手段中,输血需要检测血型、移植需要抵御排异一样。
反转术式最大的利用效率是让伤者能够在最快速度恢复战斗能力。就像被推进抢救室的病人,先保住一条命。
不知道禅院甚尔想要治疗的人是什么情况,如果是受伤严重,禅院甚尔直接把人送进医院都比到处找会反转术式的术师效率高。他又不是什么黑户,不至于被医院拒收。
除此以外,那就是有人生病了。
弥山很快就联想到反转术式能否用于病灶切除后的器官重生。这不但要求术师拥有极强的医学能力,而且病人对术师的咒力接受程度要尽可能高才行。反转术式对外输出的效率远低于治疗自己,因此对术师本人的能力也很挑剔。
想的有点远,可现实的结论就是,根本没有这样的人。
不论禅院甚尔想干什么,他都注定得不到好的结果。
男人的眼神和弥山每次见到他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他似乎早已习惯接受这样让人失望的消息,正如他烂成一滩烂泥的人生,不论怎样都会从篮子里漏出去。
“算了,”他转身准备离开,开玩笑般地说道,“你们俩要是哪天能用了记得告诉我一声,少不了你们的。”
禅院甚尔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我还是想不通他来找两个未成年的原因。”弥山插着腰,认命地收拾玄关被踩脏的地面。
星海不知道从哪里发出一声笑:“觉得我们同病相怜?”
总不会是还和正经咒术界有点联系的人他就只认识他们俩吧?
不过,能让他回头向否定他的一切的咒术界求助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禅院甚尔拉开车门,叼着烟的孔时雨问:“不顺利?”
“没戏了,就算那两个小鬼长大了真有本事,她也等不起,”他靠在座椅背上,语气不明不白地说,“医院那边的费用没问题吧?”
孔时雨摇摇头:“你这家伙赚钱还是有一套的,我这边还有一单,要接吗?”
“接。”禅院甚尔答应得很痛快。
小轿车很快消失在了大路拐角。
——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星海一如既往地低空飞过。弥山的成绩除了国文还是一样半死不活,一下课就趴在桌子上装死。
已经没有人会在下课后围到他们的课桌旁了,茂现在也不坐在他们后排,他们逐渐在班里成了透明人一样的存在。自从去年他们揍过那群不良之后,倒是没有人敢再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太明显。勒索钱财的不良会把手搭在瑟瑟发抖的新生肩膀上,看着他们从楼道里走过。
让弥山感到轻松一点的是星海不再喜欢多管闲事。明明每次都是他让自己“别多管闲事”,可星海干得一点也不比他少。
弥山这么和他说的时候,星海没有多大的反应:“自己都不想救自己的人,是想等着上帝显灵吗?”
弥山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觉得他说得实在没什么问题。
夏油杰初中的时候准备回到岩手去上学了,他的父母已经做好了工作调动的准备。
“还有两年呢,到时候弥山你们已经上高中了,”夏油杰叼着冰棍,手上和五条悟“殊死拼杀”,“对了,你们决定好要去哪个学校了吗?”
附近倒是有一所茨城县立水海道第二高等学校,离他们家很近。
“应该是去东京的高专吧,”弥山啃苹果,“京都的老师都是老古董,东京校的那个大叔很好玩。”
他说的是上次在家族里见到的术式是【傀儡操术】的平头大叔。
夜蛾正道被请到五条本家的时候人还是懵懵的,他见到了五条家如今的家主,但看起来家主并不太想管这件事,寒暄了几句就把他仍在会议室自己一个人走了。接替他的是五条家的小少爷,也就是外界传闻无数的六眼。
五条悟手一挥,高专的各种入学手续和文件就拍到了夜蛾正道的眼前。
“为什么写的是日照?”
五条悟正在研究他带过来的咒骸,闻言随口说:“大叔你以后问他们俩呗。”
他想着既然已经准备好跑路了,自然得把五条这个姓氏换掉,这样跑的时候应该就没有人跑来五条家问了吧?
弥山和星海用的是家系入学的手续,其实很少有人看这个,但夜蛾正道还是将两份文件好好地收起来了。他在高专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份招募入学、一份家系入学的申请表,明天他就要亲自去提前见见另外两个未来的学生。
这一届毕竟是他带的第一届学生,对教育抱有极大热忱的夜蛾正道为这四个孩子花了不少心思。
第三波人流水线似的进到了会议室,这次是夜蛾正道的正牌学生们。
弥山对这个长相“凶恶”却会做可爱玩偶咒骸的人很感兴趣。
“夜蛾老师的傀儡咒术学很厉害。”
夜蛾正道在来之前就已经见过弥山和星海的照片,因此现在区分他们并不困难。不过他还是不太能确定弥山是在和自己说话,还是在和星海说话。
咒骸是内侧寄宿有诅咒的自生可动非生物的总称,夜蛾正道擅长制作人工咒骸。
“总觉得,有哪里不太一样。”
现在夜蛾正道知道弥山是在和星海说话。他知道六眼能够识破术式,至于星海的这双眼睛,夜蛾正道的了解仅限于“视力低下”和“能够看穿咒力的流向”。后者只要是咒术师基本都能做到,原本夜蛾正道觉得星海可能看得更清楚一些,但现在他萌生了这双眼睛也能识破术式的猜测。
星海看了他一眼,没有选择在这里继续说什么。刚才被五条悟“蹂躏”过的咒骸就放在夜蛾正道旁边,如果不是确信五条悟的六眼都没能看出不对劲,夜蛾正道此刻真的会被星海的话吓出满身冷汗。
这个咒骸的确有所不同。
因为里面装的是真正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