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又不是奸夫

王亚瑟要留宿,家里没有多余的毛巾,于是江为止跟阿嬷打声招呼推着小绵羊出了大杂院。

昏暗的路灯投下自己的光,四周是稻田,夜晚吹来的风凉飕飕的。一米八几的王亚瑟屈腿坐在后排,一五五的江为止把着车头,头盔上的小风车呼啦转。画面别提有多美了。

王亚瑟在一片蛙声中开口:“……江为止。”

“呱呱~”

“你骑车都不考虑给后排一个头盔吗?”

“呱呱~”

江为止茫然回头,头上小风车转转。

完了更傻了。“算了,当我没说过。”

没多久车开到村里的便利店。今天是星期五,这个点便利店的灯还亮着,店外的几台游戏机还插着电,一群小孩呼啦围着看样子兴奋极了。

江为止取头盔下车,有人眼尖:“小为姐!”

“是你们啊,这么晚了还没睡啊。”江为止走到游戏机前,两个小孩在打《拳王》操作杆哐哐正是到了白热化阶段。

“还早啦~明天又不用上学。”

有个小女孩发现了江为止身后的王亚瑟,眼睛一亮,大长腿,帅气哥哥。“小为姐,这个葛格是谁呀?”

“是谁呀?”

“是不是男朋友啊~”

几个小孩一唱一合,江为止脸上大写的囧,王亚瑟不自然咳了咳,作为一个称职的保镖她当即捂了一个人的嘴,杀鸡儆猴。“别乱说哦,他是我同学(老板)。”咬牙切齿。“再乱说小心我告诉你阿嬷,你的零花钱都拿去抽奥特曼卡片了。”

“去,要吃什么我请客,但是今天的事情不能说出去知道了吗?”江为止凑近大眼威胁。

几个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珠子转转,年纪大一点的小男孩点头表情庄严,“好的小为姐,我们保证不说出去。”

江为止一个招手,小孩子尖叫着冲进便利店差点吓掉安大叔嘴里的烟。出麻子事了?

“啊,我要吃这个!”“你买这个!到时候一起分嘛!”守店的他往门外探头,买洗漱用品的王亚瑟正好进门,后者一个拐弯进了生活用品区。

我滴乖乖,这模样还真俊。就是腿太大长了废布料。

“老板,结账。”小孩将选好的零食推上收银台,安叔拿着计算器一顿狂按,“一起58。”门外观战的江为止冲店里喊:“叔,我请客,记我账上。”

“哦,好。”安叔边给孩子装零食,看了看江为止又撇撇生活区。他丢掉烟压低声音道:“小虎,你告诉叔叔,刚刚那个哥哥跟小为是什么关系?”

寸头小男孩挠了挠头,颇为苦恼。他答应过小为姐不能说的。几个小男孩你看看,我看看你,安叔从塑料小桶上取下一个圆圆的粉色糖果递给在场的唯一的女孩子。

“小文,那个哥哥帅吗?”

“帅。”

“那他们是什么关系你能告诉叔叔吗?叔叔保证绝对不说出去。”便利店老板拿着糖果循循善诱,四岁的小文懵懵懂懂道,“小为姐姐说她跟大葛格是不能说的关系。”

这位年近四十的大叔眼睛蹭亮。

不能说的关系!!!

大八卦!!!!!!!!

他将棒棒糖塞给小文,“好了没事,玩去吧好好玩啊。”

=

王亚瑟将选好的洗漱用品放在柜台上,一条蓝色的长浴巾,一条白色的洗脸巾,还有杯子牙刷以及一个做工精致的牛皮纸手提袋。

“老板结账。”

老板抬头,眼睛笑成眯缝。“小伙汁看着面生啊?第一次来。”王亚瑟觉得奇怪,还是礼貌嗯了一声。

“要不要再买几条内裤呀?我店里都是刚到的最新款哦~”这段话,这个人,还有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王亚瑟觉得既诡异又有那么一丝,猥琐。

“……谢谢不用了。”

自十七岁起,王亚瑟的每辆车上自备一套换洗的衣物。有时候老土龙不想参加却不得不的社交都会打电话推给他。有时是清醒状态,有时电话那头醉醺醺的。

“最新款”= = 谢了,王亚瑟自认没有收集内裤的癖好。而且没洗过的,他有洁癖。

王亚瑟从兜里掏出一张大面额,安叔低头找钱的功夫前者大步流星而出。“诶?诶!!”他趴在收银台朝外面大喊:“诶——小为你男朋友钱都不要了啊!!”

王亚瑟身体一僵。

在打拳王的江为止:“啊?叔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你男……”

小少爷的脸红一块白一块:“钱不用找了!”

江为止冲进去,“谁说不用的??”

安叔欣慰笑了:“这就对了,两个人总要有个持家的。”

……

=

王亚瑟推着一次又一次回头的江为止,“少爷你刚才堵我耳朵干嘛?叔说了什么啊?”

“没说什么。”

“可是…..”

“再问扣工资!”

“是~”Q A Q好凶,开车撞死你。

说到车,王亚瑟袋子一挂,大长腿一跨对抱着头盔的江为止道:“上来。”

呃,少爷你知道路吗?

这些话江为止是没敢说。她戴上头盔唯唯诺诺地上车,不过不是用腿跨的,是爬的。

我恨一五五T A T。

王亚瑟拧油门车开走了,安叔站在门口伸脖子,嘿嘿一笑感叹:“两个人骑车车好烂漫哦~爱情啊爱情~你是我的情人你是我滴花~”

小文咬着棒棒糖不解:“叔,什么是情人?”

“小孩子别乱学。”

“哦。”

……

丁小雨骑车是稳的,江为止知道,是肆意的,但是王亚瑟开车,江为止是后伸脖子,手撑在坐垫上,生怕沾染王亚瑟一分一毫。

乖乖,这衬衫要不少钱吧?阿弥陀佛,还是不要碰到了。

突然,一辆自行车逆行迎面冲来,一个急刹江为止的头猛地撞上王亚瑟的腰。“嘶。”她心虚地冲远去的自行车嚷嚷——

“开那么快干/屁/啊!!”扭头,一脸谄媚,“少爷您没事吧?我给你揉揉?”

王亚瑟黑线:“不用了。”

他突然怀疑今晚此行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坐好。”

江为止立刻坐正。王亚瑟从后视镜看见女孩揪住自己的衬衫一角,他没说话开车,然后又是一个急刹。果不其然戴头盔的江为止又又砸腰上了。

太子爷面无表情想,他该给腰上块铁的。

“斯密马赛少爷!!!”

王亚瑟深吸一口气,“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坐好。”最后两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这次江为止学乖了,手扶住了。不过她扶住的不是后车把手,而是王亚瑟的腰。

江为止颤颤巍巍搂住王亚瑟的腰,见对方终于没说什么,神经大条地松了口气。车继续朝前开,预防再次磕蹭着,江为止特意取下头盔夹在大腿间。

几只萤火虫在田间,她侧头看去,脸贴在王亚瑟的衬衫上,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萦绕在鼻间,不是阿嬷身上洗衣服的味道,也不是小雨妈妈身上安心的味道。

味道很陌生,她说不出是什么牌子,可是很奇怪,江为止不讨厌。

小路、稻田、闪烁的路灯在身旁一一划过。

风轻轻地吹,好安静,好像从来没有静过。

江为止仰头看见了天上的星星。繁星点点,她想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

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江为止表示浴室的使用权,“少爷你先请。”

大杂院虽然只有一层,虽然只刷了防水层和水泥,也没有像土龙帮的小洋楼贴了瓷砖,看起来金碧辉煌,但该有的大件都有。冰箱,电视,甚至厕所还装了热水器。这让王亚瑟有些意外。

客厅的窗上摆了几盆植物,放碗的橱柜上坐着一对年娃娃,墙上挂着时钟和日历。时间和日期都是对的,这点细节,让强迫症?处女座的王亚瑟很满意。

这是江为止和江阿嬷所居住的北厢房的布置.

那么,耶白月是哪间?

“少爷?你在看什么?”从公用厨房里嗦了一口糯米的江为止如是说道。王亚瑟神色一变,装作若无其事。“没什么。”

许是他心里装着事走得急,居然遗落了最重要的东西。

……

十分钟后,在厨房里帮忙的江为止接到了王亚瑟的电话,接通后先是沉默的哗哗的水声。“喂,喂?”

“帮我把那个纸袋拿过来。”

江为止转转,“少,咳咳,亚瑟同学你放哪了?”电话那头言简意赅,“在客厅。”其他几个厢房都是锁的,纸袋在哪自然不言而喻。

“哦好的。”江为止跑出厨房又伸头,“阿嬷!我去送个东西给我同学,你小心别切到手了!”

看过几十部韩剧的江阿嬷扶了扶老花眼镜,蜜汁微笑,“去吧去吧。”

江为止小跑到客厅,一下就看见放在凳子上的纸袋,“找到了吗?”她单手呼啦抄过袋子,却忘记了收力,“找到了少爷,你等等啊……”转身,纸袋垮了,袋子里东西像做酱香饼时的葱花,哗啦撒了一地。

困在厕所的王亚瑟:“喂,喂?小江你东西送过来了吗?”江为止捂着电话颤颤巍巍蹲下,颤颤巍巍的捡起地上的衣服,好巧不巧,江阿嬷为了欢迎王亚瑟还拖了地。

干净的白色衬衫上几个凹凸不平的水渍,更别提垫在下面的裤子了。“喂小江?”

江为止听见王亚瑟的声音牙齿打颤。

她感觉自己职业生涯可能就要到这了。

“喂江为止!你能听见吗!”

困在厕所等衣服的王亚瑟等声嘶力竭。

不行,不能就这样被赶出土龙帮,江为止啊江为止想想办法,想想办法。“那个少爷,出了点意外。”她舔了干涩的嘴唇组织语言。“你的衣物,它现在,可能它没办法穿上了。它掉地上去了。”

那头突然死寂。

江为止望了望不远处亮灯的浴室,里面,是她尊贵的甲方爸爸,她的老板。可能没有穿衣服,或者只有一条内裤,他困在厕所,而她却把老板的衣服弄脏了。关键是这件衣服可能(一定)很贵,而且,老板有洁癖。

明明还没入冬,江为止却感受到一股寒意。

“少爷我帮你重新拿一套吧!保证干净真的!”

“…….我限你一分钟内送过来!立刻马上!”

“是!!”

通话断,王亚瑟站在浴室里咬牙切齿地盖上手机,然后丢进墙上塑料袋里,不知是泄愤还是恼羞成怒还是别的什么。

可恶,他为什么要来这里!?他来这里就是个错误!!阿爸,你招江为止之前到底有没有算过八字啊!到底是她克我还是我克她!!

之前是被扒裤子,现在是被困在浴室,“手无缚鸡之力”。王亚瑟感觉自己这辈子的糗事都让江为止赶上了。

算了!

所罗门王说过: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

王亚瑟开解(心理安慰)中,江为止已经把衣服送到了,顺便很贴心敲了敲门。“少爷我走了您慢慢穿,小心地滑哈。”

他听见脚步声跑远开门,一个印着小黄狗的袋子搁在地上。王亚瑟看着那只狗的大眼睛突然有些头疼。

=

江为止给的是一套男士睡衣,浅米色,料子说不上柔软但是穿在身上舒服。颜色有些发白估计洗了很多次了。王亚瑟无比庆幸自己没有把内裤跟外衣放在一个“鸡蛋篮子”里。

“亚瑟,快来啊一起吃东西。”江阿嬷站在庭院端着一碟糕点热情招呼着。小桌上摆着瓜果小吃,摆凳子的江为止见王亚瑟来了,做贼一样低头,飞速逃离现场。

“阿嬷我先去洗澡了。”

王亚瑟扬起得体的笑容,“那叨扰了江阿嬷。”

……

走廊的暖色灯在夜里亮着,角落的木芙蓉在夜里安静地开着,一阵风吹过,红枫树叶沙沙,江为止拨了拨有些发烫的刘海,有些心不在焉。

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小为一起过来吃东西啊傻站着干嘛?”

“哦来了。”她放下吹风机走向庭院。

桌上的东西明显动过。

而她江为止的阿嬷笑呵呵的手里拿了一本厚厚的相册在翻阅,王亚瑟在看。“你看,这个是小为五岁生日那天拍的。”

“这个是小为去山上摘橘子摔了一脸土的样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阿嬷~”

江为止:“……”够了别再说了求你了。

只是去洗了个澡,吹了个头发,某人已经把称呼从“江阿嬷”过渡到了“阿嬷”,差一个字意思就大不一样的成语叫什么来着?江为止成语不好,但她知道有个词叫“挖墙脚。”

阿嬷!知道你好客,但是你不能什么东西都拿出来啊!!要知道里面还有我小时候傻不啦叽的照片,照片这种私密的东西怎么能轻易拿给别人看嘛!!

呜呜呜这下我的面子往哪搁?(趴地哭泣小企鹅)

江阿嬷扶了扶老花眼镜,看着自己的囡囡穿着白色睡裙,顶着一头粉色头发站着,表情气呼呼的像个炸毛的海胆一样。知道孩子吃醋了,她拍拍自己左侧的空椅子,伸手,笑呵呵顺毛:“好啦乖乖,来阿嬷这里坐下吧。”

江为止哼了一声,神态像一只傲娇的孔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阿嬷~你干嘛突然把相册翻出来,我小时候又不好看。”那傲娇又撒泼的样子王亚瑟是第一次见。

“哪里?小时候谁见了我家小为不说一声可爱?”

“现在呢?”

“现在也可爱。”

王亚瑟看着祖孙俩自然又亲昵的互动,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江为止每个周末辗转回乡下。有的地方只是暂时歇脚的,而有的地方是家。

“这个是小为四岁拍的,这是第一张照。”江阿嬷的声音让他回神,枫树下,一个青年(或者少年)牵着一个小女孩,而小女孩正仰着头大哭。小女孩是谁不言而喻,只是那个青年的侧脸有几分像耶白月,只是神态多了几分沉郁,少了几分明媚与和煦。

“阿嬷这个是…..?”王亚瑟疑惑。

“这是小月那孩子的叔叔,叫沈光离。小月跟他长得很像对吧?不过小月叔叔很多年前就出国了。”

“没有回来?”

“没有。”江为止边说话边拿过相册,看了看道,“连电话都没有留,小气鬼……阿嬷,你为什么要拍这样的照片?就不能哄哄再拍嘛?你看,嘴张那么大,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江阿嬷撇一眼笑:“这不,挺可爱的蛮。”

耶白月还有一个叔叔叫沈光离。叔侄之间像是正常的,可是他为什么出国?又为什么杳无音讯?而耶白月又是怎么来到大杂院的?他为什么后面也失踪了?

王亚瑟感觉面前悬着一个又一个未解的谜,而突然出现的【沈光离】和【耶白月】之间又藏着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耳边有人在说什么,王亚瑟回神。“怎么了?”

“亚瑟同学,我阿嬷叫你吃东西别客气。”江为止保持着好好同学微笑,【少爷,你被鬼上身?】

“来吃西瓜。昨天刚买的。”

王亚瑟微微起身接过,“好,谢谢阿嬷。”

【我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小江,这件睡衣你哪找来的?】

吃西瓜的江为止一噎,这就是你说的很重要的事情????【小雨的,我打电话跟他借了】

【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就跟小雨说,江湖救急!借用一下你的睡衣。】

王亚瑟简直不敢相信:【他同意了?】

【对啊。】江为止灿然一笑,吃西瓜。

王亚瑟喃喃:“那就好…..”

等等,我又不是奸夫!!我为什么要心虚?!

久违的更新(冒泡)(又潜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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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又不是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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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一班]少爷今天打谁
连载中夏鸽子咕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