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染哥哥，我要这个！”蓝允扯了两串糖葫芦在街上乱窜，北堂墨染就笑盈盈的跟在他身后，一边付钱，一边找人将蓝允摸过的，多看上两眼的东西都包起来，白无尘和暗七跟在两人身后，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都快遮住去路。
“不行，我得去弄辆马车，我要撑不住了。”暗七喘着气站在一旁，她一个暗卫，为什么要做这种提包拿行李的工作?
“别抱怨了，徐总管已经去叫车，应该马上就到。”他接过暗七手里的东西继续往前走。
“知道了，唉，你等我一下。”
“染哥哥，这个好看吗？”蓝允戴着个鬼脸面具冲到北堂墨染面前，他笑笑，为他揭开面具，将那个丑不拉几的面具丢到暗七手里。
“没有你好看。”他伸手揉揉蓝允的脑袋笑道。
“嘻嘻，你的话不作数。”他牵起北堂墨染的手臂拉着他继续走，江南的夜市与北方的很不相同，北方夜市粗犷，以货物买卖为前提。江南的夜市精细，每一间店铺里的小玩意都做的格外精致。
“那个，我要那个！”他指了指对面吹糖人的摊主，匆匆跑到他面前，指着其中一只兔子形状的糖人叫道。
“这个……”北堂墨染看着那个摊主拿着麦管吹糖人的样子，皱了皱眉：“买点别的吧？”
“我不，我要这个。”蓝允的任性也不是一天两天，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北堂墨染挠挠脖子，走到那摊主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摊主瞪大眼望向他，北堂墨染不好意思的从怀里掏出一枚金豆子递到他手里，摊主摊子也不要了，从包里拿了一包麦秆递到他面前。
“东西都给您，您随便用。这些是工具，我教您一遍，您看着学。”
蓝允眯着眼趴在摊子旁看着北堂墨染一个皇帝，坐在夜市的小摊前，手忙脚乱的学着老人的样子熬糖，吹糖人，一连吹了好几个都没吹出形，而且因为他实在长得过于耀眼，再加上身边还有个清冷小公子在逗他，这个角落里不起眼的小摊渐渐热闹起来。
他每吹一个众人都忍不住屏气，生怕打扰到他吹不出他要的样子，直到吹了第十个的时候，终于吹出一个有点像样的小兔子了。
“给。”北堂墨染红着脸将手里的糖人递给蓝允，蓝允笑的不行，拿着手里的糖人跟宝贝似在众人面前显摆。
“看到没有？我染哥哥给我吹的，他第一次吹，好看吧？”
“好看好看。”有人嬉笑着调侃了一句：“你哥哥对你可真好。”
蓝允骄傲的昂了昂头：“那是自然。”
这时，几个七八岁的小孩走到他面前，不好意思的拽了拽他的衣袖：“哥哥，我也想要一个。”
蓝允傻傻的看着手里的那枚铜钱，一时没反应过来，北堂墨染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看到蓝允没有拒绝后，一下子又涌入了十几个小孩，还有些看客们觉得新鲜，也纷纷拿出铜钱交到蓝允的手里。
“我也要一个。”
“我也要。”
蓝允不解的望向北堂墨染：“他们要什么？”
北堂墨染黑着脸起身要走，却被那一群孩子围住了：“哥哥，哥哥，我也要一只那样的小兔子嘛，我也要！”
“我要小猪！”
“我要小猫！”
“对对，那个哥哥都收了钱了，不能反悔的！我要嘛，我要嘛……”
北堂墨染都蒙了，他求救的望向始作俑者，蓝允捂着嘴一边笑着一边回答道：“染哥哥，你看，大家都那么热情，要不……”
北堂墨染无语的被一群小孩拉回座位坐好，还想继续挣扎一下：“我只会吹兔子。”
“可以可以，我们都要兔子。”周围人起哄道。
“啧，染哥哥~”蓝允冲着他眨眨眼，笑着撒娇。
北堂墨染无可奈何的点了点他的额头，起身坐下，给众人吹起了糖人。
一个，两个，五个，十个，糖人摊的生意越来越好，虽然只吹兔子，但架不住两个年轻人养眼啊！一个贵气逼人的在吹糖人，一个则笑眯眯收铜板，两人配合默契，不到半个时辰，摊子里的糖都被用完了。
北堂墨染吹完今日里的最后一只兔子递给了蓝允：“这个比刚才的精致些。”
“噗嗤！”蓝允接过糖人，在北堂墨染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两个我都喜欢。”
“你呀。”两人将糖人摊还给了那个摊主，手拉手又往别处逛去了。
“染哥哥辛苦了。”蓝允数着手里的铜板，乐滋滋的安抚道。
“你也知道我辛苦啊？”北堂墨染拧住了小兔的耳朵：“拿我赚钱，很开心？”
“嘻嘻，我也有帮忙啊？”蓝允牵着他的手，赖在他肩膀上撒娇：“染哥哥最好了，肯定不会跟你的允儿计较的，对吧？”
“你说呢？”北堂墨染宠溺的拧了拧他的脸颊：“你是越来越皮了，哪里还有半分皇后的样子？”
“男皇后就是这样的，你就是没见识过而已，嘻嘻，染哥哥走，我们去放灯。”
“还想着玩呢？你忘了今天出门是干什么来了？”
“嗷，知道了，买年货嘛。”
“那还乱跑？”北堂墨染提溜着他的小兔子往铺子里钻，蓝允以前也不是没跟北堂墨染过过年，可是宫里的布置都有宫人，宫外军营里有上顿没下顿，还没有安稳的营地，每日担惊受怕的也没好好过过年。这次北堂墨染特意买了一座三进的宅子，带的人住外头，而他和蓝允，还有徐建，小红，白无尘等住在这三进院里，倒像极了一家人的样子。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南方的冬日相比于北方的刺骨倒是好上许多，众人喜气洋洋的的准备新年。
“兔宝儿，左边高一点，不对，这回右边高一点，太高了太高了！”
“啊？到底是左边还是右边？”
两人一大早就在门上贴春联，北堂墨染不会指挥，蓝允又是个新手，就这写春联贴春联的活两人就墨迹了一早上，还好徐建能干，本来也没指望他们，就让他们自己玩。
“你俩贴个春联都那么费事，要不要帮忙啊？”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蓝允惊喜的从凳子上跳下，一下子扑到了苏寻仙身上：“师傅，你怎么来了？”
苏寻仙身边跟着拎大包小包的白无尘，还有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人的沈傲风。
“好久没见，看你功课做的如何了？”苏寻仙一直代理政务教小太子为君之道，几年过去，衣服也端正了，风流也少了，总之，越来越像个教书育人的样子。
“还有我们！”马车里又跳下二人，沈林澜和沈林生手里提着一堆年货从上面下来，沈林澜大着肚子，身边是个文质彬彬的青年，而沈林生则扶着另一位年轻少妇，她也大着肚子，看上去月份与沈林澜相差无几。
两人手里都拿着个纸鸢，蓝允开心的飞奔上前，伸手想摸摸沈林澜的肚子，却因为一旁的青年咳嗽了几声，不好意思的想要缩回手。
沈林澜瞪了身边人一眼，拉着蓝允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也不知是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儿感受到了陌生人的温度，狠狠的在他手心踹了一脚。
“哇哦，会动的！染哥哥，真的会动啊！”他惊喜的指着沈林澜的肚子，对于这种人类的神奇繁衍有着浓厚的兴趣。
北堂墨染缓步上前，众人齐齐跪倒在地，冲着他磕头。
“免礼吧，今日大年三十，从上到下无大小，你们也不必跪来跪去的，能来便是一家人，不用拘礼了。”
“谢皇上。”众人小心应是，纷纷起身，北堂墨染伸出手，小红已经从里间小跑出来，她手里还托着两个锦盒。
锦盒被他分到沈林澜和沈林生手中，笑道：“知你们家就要添丁，特意找人打造了两把金锁，一为国泰，二为民安，你们自己分分，就当是提前恭喜二位。”
沈林生和那青年又要跪下，被北堂墨染阻止了。
“你便是去年的新科状元陆顺吧？你的文章我看了，很有见地，以后多多提点枫儿，他会感激你。”
“谢皇上。”能得到北堂墨染的肯定是多大的荣幸，陆顺激动地又要跪下，还是沈林澜见过世面，拉着他站定，然后将一个纸鸢递到蓝允面前：“皇后娘娘，没想到你们给我们准备了这样的大礼，我和林生也没什么送的，这两只纸鸢是我俩这几天亲手做的，礼轻情意重，您别嫌弃。”
“这也太轻了。”蓝允摇摇头，就在他们都以为蓝允不喜欢而感到失落时，他却一把抢过两人手里的纸鸢：“可是我喜欢，嘻嘻。”
众人皆笑，沈林澜偷偷凑到蓝允身边，看了眼自己的父亲，小声道：“我爹爹知道错了，这段时间整日里吃不下睡不着的，还自罚去新兵营里呆了许久，您看……”
蓝允望向北堂墨染，见他也是满脸笑意的望向自己，轻哼一声：“染哥哥都原谅他，我还能说些什么？”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沈林澜伸手抱住了蓝允的脖子，却被上前的北堂墨染一把拉开：“说话就说话，这动手动脚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
“嘻嘻，皇上，你还是这么小气。”见沈林澜胡说八道，陆顺吓得赶紧去捂自己媳妇的嘴巴，却被她一手打开了：“是皇上自己说的嘛，今日没大没小，什么都可以说的！”
北堂墨染无语的给了她一个爆粟：“都要当母亲了，还是跟个孩子一样。”
众人嬉笑着进屋，沈傲风这才敢走到北堂墨染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北堂墨染没有开口，众人也不敢开口。
“老臣有眼无珠贪恋美色误信他人，万死不能赎罪，皇上，求您了，您罚我吧，您这样等于将一把刀架在老臣的头顶上，哪哪都不得劲儿，就算是死，您给我个痛快，行不？”
“爹！”沈林澜着急的望向蓝允，刚刚她都说和了，她爹怎的还是放不下这事？
北堂墨染抬手，望向趴在地上的沈傲风，抬腿，一脚踹在他心口，这一脚不轻，沈傲风没用内力挡，一下子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吐出一口鲜血。
“爹！”沈林澜想要上前，却被陆顺拉住，他为不可查的摇摇头，北堂墨染接着开口道：“今日过年，朕不想见血，等北戎那边稳定了你再来宫里领罚吧。”
“是，谢皇上。”沈傲风得了惩罚不但没有不开心，反而像放下了心事一般，高高兴兴的起身，傻笑的样子又变回了原来那个只会武力的傻大个。
“今日倒是热闹。”
“姐姐！”白浅的到来是给蓝允最大的惊喜，他激动的上前抱住白浅的脖子：“姐姐，你怎么来了？也是来看我的吗？”
“不然呢？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她拍拍蓝允的脑袋，眼神却意有所指的望向了北堂墨染。
“好着呢，染哥哥对我可好了，还有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这次收复北戎成功，大家正要一起过年呢！姐姐也留下来吃个年夜饭，可好？”
“今日过来，自然是来讨一顿饭吃的。”白浅的目光从北堂墨染身上挪开，宠溺的捏捏蓝允的宝宝肉：“你这笨兔子是不是养的太好，又胖了？”
“嘻嘻，”蓝允不好意思的揉揉自己脸颊：“染哥哥说这是他一口一口养出来的，是他的功勋，才不是胖呢！”
“皇上对皇后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好，”沈林澜羡慕的望向陆顺：“你就不如皇上。”
“是是是，皇上对皇后的爱重全国都知道，我自然是不如的。”
众人哄笑，蓝允回身圈住北堂墨染的脖子：“你们不用羡慕啊，这么好的染哥哥是我的，谁都别想跟我抢！”
“不敢，不敢。”沈林生连忙摆手，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咦？染哥哥，你的脸色怎么突然那么白？”
北堂墨染忙揉揉自己的脸颊，扯了扯嘴角：“可能是外面太冷了，大家先回屋暖一暖吧。”
“好！”
众人手牵着手回屋，就连落后一步的白无尘也偷偷牵起了苏寻仙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十年光阴蹉跎，也该有个结果了。
“干杯！”
晚上，众人围在桌前，一同举杯。
北堂墨染率先开口：“今年难得大家重新聚到一起，有很久不见的老人，也有新加入的新人，还有未出生的孩儿们，今日朕高兴，咱们共同举杯，愿我东启富足圆满，百姓安居乐业，从此往后，再无战事！”
“愿百姓安居乐业，再无战事！”
“新年快乐！”蓝允大喊一声，众人哄笑，一起举杯高喊：“新年快乐！”
门外爆竹声骤然响起，噼里啪啦的声响轰开了新一年的大门。
饭后，北堂墨染拉着到处找人拼酒的蓝允悄悄出门。
“染哥哥，我们去哪？”
北堂墨染做了个嘘的手势，紧接着一只手环住他的腰，足尖一点，两人一起坐到了房顶上。
两人相互依偎着靠在一起，欣赏着漫天的的烟花绽放。
“送你的。”北堂墨染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递到蓝允面前。
“新年礼物吗？我也有礼物吗？”
“自然，别人有的，我家允儿必然要有。”他宠溺的揉揉小兔子的额头，轻轻的落下一吻。
小兔子没在意这些，激动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木质的小风铃，铃铛上镶嵌着一枚玉制的小兔，铃铛下挂着一枚别致的情人结。
“这是我的那枚姻缘结？你还带着？”
“那是自然，这可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怎么能不带在身边？”
“嘻嘻，那这个兔子呢？”
“我自己刻的，没有想象中的刻的好，但这是只垂耳兔，很稀有的品种。”
蓝允的兔耳朵一下子就蹦了出来，他开心的揉着那玉佩上的刻痕，虽然生涩，却将他的原型刻画的栩栩如生：“好看！”
他靠在北堂墨染的肩膀上，两只手拎起风铃，随着晚风拂过，铃铛发出叮铃叮铃清脆的响声。
“我是不是也该送你点什么？”
北堂墨染笑笑，揉揉他的脑袋：“我不需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他将那只小兔放到蓝允的手心，随手一转兔子脑袋，下面忽然冒出一枚铜制的小钥匙。
“这是什么？”蓝允瞪大了眼，合着这只兔子还有惊喜？
“在我书房的山水画里有个暗格，这枚便是打开暗格的钥匙，里面有我留给你的东西。”
“很多吗？干嘛不一起给我？还藏得那么严实？”他不怀好意的拧上北堂墨染的耳朵：“说，是不是偷藏春宫图了？难怪最近花样儿特别多，是不是偷偷研习？好啊，北堂墨染，有这好事都不跟我分享？我要生气了！”
“哈哈，这种事情我研习就好了，你负责享受……啊呀……蓝允，你来真的？”
两人笑闹一阵后才又相互依偎在一起，他们一起望向天空中炫彩斑斓的烟花，蓝允不禁感叹道：“这样的日子真好，要是每一天都这么开心就好了。”
“没有战争，没有阴谋，你也不用忙着你的朝政，每日陪着我到处闲逛，累了咱就在梅花树下吃吃喝喝，有你，有我，还有那么多朋友，多好。”
“你呀，就知道闲逛！”北堂墨染的声音逐渐低沉，蓝允以为是远处烟花声音太响，笑这问道：“那你说，不管朝政了，咱们能做什么？”
“允儿。”
“嗯？”
“允儿，东启的版图到北戎就可以了，南诏和西域太远，你不必花那个时间去收复，东启是我的责任，不是你的。”
“怎的突然说起这些？”蓝允好笑的望向北堂墨染，天色太暗，他看不清北堂墨染的表情。
“我困了，让我靠一会儿可好？”
“嗯，”他拍拍肩膀：“准你多靠一会儿。”
“允儿，今日开心吗？”
“我刚才说了，今日自然是开心的。”
“那就好，”他伸出手与之相握：“记住今日的心情，不要难过，分离是为了更好的重逢，我的允儿一定要开心。”
“有你在，我到哪都是开心的。”
“允儿，我总是担心你，很担心你……”
“我们还有一辈子要走，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们还有很多个年可以一起过，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啊，还有很多个年。”
北堂墨染意有所指的望向天空：“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别忘了我说的暗格。”
“真的还有礼物收吗？”
“你可以当做是礼物。”北堂墨染笑笑：“我这一生没什么好事，从出生起就被人丢来丢去，所有对我好的，都是带着目的，除了你。”
“允儿，我真是幸运，能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里遇上你。”
“砰”的一声，无数的烟花被射向天空，迸发出炫彩夺目的光芒，也逐渐掩盖了北堂墨染的碎碎低吟：
“允儿，我舍不得你，怎么办？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想要自己再坚持的久一点，可是好像不行了，我太累了。”
“允儿，如果有下辈子，你会来找我吗？我不想跟你分开……”
“真不公平，明明别人都可以白头偕老，为什么我却只有十年？还真是不公平……”
“允儿，这辈子的我真没用，让你守着我这个病鬼那么多年，下辈子换我来守护你，可好？”
“嗯？”烟花湮灭，蓝允才听清楚北堂墨染在叫自己：“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
北堂墨染笑着摇摇头，让他望向自己，在蓝允不解的目光里，他轻柔的与他嘴唇相触，缓缓落下一吻。
这一吻轻轻划过他的嘴唇，没人知道，这一吻里蕴含了多少的无奈与不舍，还有深深的担忧。
“允儿，我爱你，真的很爱你。”一吻过后，北堂墨染靠回他的肩膀上，对不起，让你在这样高兴的日子里面对我的离去，对不起，如果还能坚持，我还想再坚持一下。可是，好像不行了……
我的允儿，我走了，你该怎么办？
允儿，我的允儿……
“你今日太累了，我带你回房吧？”
“不用，你让我靠一会儿就好。”北堂墨染又靠回他的肩膀上，伸出手，以他的手掌相合，死死的握在一起。
“行吧，等你睡醒了我们再回去。”蓝允笑着拍拍他的脑袋，今日的染哥哥怎么这么粘人？
“嗯，一定……要叫醒我……我还要跟你一起回家。”
“傻子，我当然要叫醒你，有你的地方才有家。”
“嗯，一定要，叫醒我。”
他的声音慢慢消失在这热闹非凡的除夕夜里，天上烟花灿烂，地上欢声笑语，蓝允拿起手里的风铃，风铃无风自动，发出悦耳的铃声。
相握在一起的一只手终是放开了，无力的滑落于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
此时的东海之滨，东皇钟内，混沌之气忽然剧烈震动，平静了万年之久的东皇钟随着混沌之气的震动发出“铛”的一声钟鸣，钟鸣声如惊涛骇浪席卷了周围的一切，无论砂石岩浆，树木生灵同时消失于天地之间，而就是这样一件能毁天灭地的法器内，一白衣青年，缓缓的张开了他的眼睛。
上卷基本完了，下周大神官出场，别让我赔眼泪，呜呜呜，我把我自己写哭了，哇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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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