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醒了？”一连三天，北堂墨染都早出晚归，蓝允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想跟着去，可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自从那天回来，他总觉着自己没那么对劲。
每每看到北堂墨染，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但冲动源自于哪里，他也不明白。身体有点累，但又不是非常累，反正是一种1200年以来都没产生出的感觉，他觉着可能是因为刚化形的缘故。
这两天既然北堂墨染没空，他也懒得出去，索性就在家呆着，北堂弈已经被放出去了，具体去做什么他懒得管，白无尘也跟在他身边以防他出岔子。
“嗯，好无聊啊~”他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眼角飘过北堂墨染带回的东西时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他蹭的一声从床上坐起，好奇的望着北堂墨染带进来的东西。
“糯米糍和粘豆包，你不是喜欢吃吗？今日我特意在张记等到了现在，刚出炉便给你全买回来了，起来吧，趁热吃。”
他从床上坐起，伸了个懒腰，揉揉自己的长耳朵和短尾巴，屁颠屁颠的跳到桌边。
筷子刚夹起一块糯米糍放进嘴里，就见北堂墨染转身，他眼疾手快的将另一只手压在了北堂墨染的手臂上，那里还有一包东西。
“什么东西？”苟苟嗖嗖的，一看就有问题。
“咳，没什么，一套衣服，你吃东西吧。”
“什么衣服要偷偷摸摸藏起来？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兔宝儿……”话还没落，蓝允已经先一步抢过那个包裹，打开包裹，里面俨然躺着的是一套精致的喜服。
“什么眼光？为何衣服做的这样红？连襟带都是红的？”他抖开衣服，在自己身前比划：“袖口长了些许，但我不喜红衣，我喜欢绿色。”
“咳，那个，衣服不是给你的。”北堂墨染将衣服拿了过来，不知该怎么说才不至于让他太生气：“这个是喜服，成亲用的。”
“成亲？”蓝允眼睛一亮，扯过衣服自己看去：“就是你说的永远在一起吗？我们要成亲了吗？不是说回去再成亲？啧啧，这乍一看，其实红色也没什么不好，你瞧，这龙凤虽然秀的一般，仔细看看也还过得去……”
“允儿，那个，你把衣服先放一边，我跟你说个事。”
蓝允并不想把衣服还给北堂墨染，成亲啊，他还没试过！
“是这样……”北堂墨染摸摸鼻子，想好措辞才缓缓开口：“允儿，你知道现在晋州形势紧张，我们的人一下子没办法突破晋州壁垒，里面的百姓也好，瘟疫也好只能从吕乐山的口中得知，情况不容乐观。”
“嗯，我知道。”蓝允乖乖的点点头，两只耳朵一甩一甩的眨巴着眼坐在桌边等待他的下文。
“晋州那边突破困难，所以我们打算先把官粮抢出来，破了青天教的祭坛，这样晋州那些造反的守卫没了粮食和援兵，攻破晋州便指日可待。”
“所以呢？这跟我们成亲有何关系？”
“青天教和城主府勾结，我们的人无法从城门正面强攻，而且青天教主还是个修士，我不能拿骆越的百姓跟他们赌。”
“嗯，有道理，可跟成亲还是没有关系？”小兔子其他的都不在乎，在他眼里现在只有成亲二字。
“咳咳，那个……”北堂墨染是真的有些后悔了，他上次就不该多嘴跟兔子解释成亲这件事，这回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等着挨揍吧。
“我们得选在骆越守备最松散，城主府和青天教都无法顾及的时候一举拿下骆越和重光寺，两地必须同时进行，不然等待援军汇合，我们带来的人，可能有些不够。
“最松散的时刻？什么时候？”蓝允眨巴着眼，还是没听懂他的意思。
“咳咳，明日，我与城主千金杨玉儿成亲……”
“什么！！！！”蓝允手里的糯米团子想都没想的直接砸了上去，北堂墨染躲闪不及，啪嗒一声，脸上顿时多了个白色糯米球。
“好你个北堂墨染，前几日还跟我说成亲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意思，转头就要跟别的女的在一起了是吧？北堂墨染，想死你就直说，我蓝允成全你，绝不让你活的到明天！！！”
“我就知道你要生气……”北堂墨染转身就跑，蓝允绕着桌子三两下便捉到了他，“砰”的一声，直接将他按在桌上，钳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疼疼疼，允儿，我错了，你听我说完。”
“还有什么好说的？北堂墨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这些日子的话本我也不是白看的，怎么？还想娶了她又娶我享齐人之福？你想的美！是你先招惹我的，敢辜负老子跟别人成亲，老子废了你！”
“允儿，我怎么可能看上别人，那女的是圆是扁我都没见过。城主府想跟青天教联姻，那教主私自给我订的婚约，不是不是，不是给我订的，是给这个隐莫订的。我也不想选在那天，可是晋州那边实在是时间太紧，总不能继续拖着让百姓饿死吧？明日便将这事解决了，我发誓，绝对绝对不会完成婚礼，绝对绝对不会碰那个女人一根手指头！”
“你还想完成婚礼？还想碰那个女人？”
“没有没有，”北堂墨染被按在桌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怎会去碰那么一个女人，我爱的只有你，心里只有你，只想跟你成亲，真的，我发誓！”
“你发誓有什么用，润玉他敢动你我就掀了他的宫殿！”
“是是是，允儿，手好痛，要断了，先放开我好不好？真的要断了……”
“咳咳，心口也开始疼，唔……”
蓝允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松开了手，拉着他在桌边坐下：“我都没用力，怎么会心口疼？”
“咳咳，许是旧伤发作，蛊毒又不受我控制……”
“我瞧瞧。”
蹲在外间的两颗脑袋缓缓从窗户后滑了下去，苏寻仙摇摇头，与身边的暗七吐槽道：“这王妃娘娘也太厉害了些，王爷在外霸气无双，怎么就选了个这么厉害的王妃，压在桌上打，还得卖惨，想想日后王爷的日子，啧啧……”
“你懂什么？王妃挺好的。就王爷那张招蜂引蝶的脸，有王妃压制着才不能出去胡混。”
“王爷也是，在东启也算是武功盖世，却连王妃一只手都打不过，这要是婚后吵架动起手来，王爷还不被打死？”
“得了吧，王爷那是苦肉计，你没看到他叫的有多大声吗？还蛊毒发作？我跟了王爷那么多年，从没见他蛊毒发作还能这么精神的。”
“砰！”头上窗户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紧接着便传来北堂墨染的吼声：“你俩再不滚，我割了你们的舌头！”
苏寻仙和暗七互看一眼，吐了吐舌头，转身便跑。
“允儿，兔宝儿？”一刻钟后，北堂墨染蹲在床边，看着已经变回原形的兔子无可奈何的轻声诱哄道：“真的只是走个形势，等抢出了粮食我就立刻走，而且成亲也不是以北堂墨染的名义，只是借了隐莫的身份，我这辈子唯一想成亲的便是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兔子扭过身，用屁屁对着他，两只前腿疏理着毛发，完全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允儿，咱变回来好不好？我听不懂兔语，变回来，要打要骂随便你，你别总用原形对着我，这样的感觉很奇怪。”
“允儿，我发誓，只此一次，允儿，我的好允儿，兔宝儿？”
“嘶，我的心又痛了，你看，蛊虫在动，嘶，我要吐血了，真的又要……”
话没说完，嘴就被人捂住了。
蓝允嫌弃的盯着他得逞的笑颜，冷哼一声，钻回被子里。
北堂墨染无师自通，惯会蹬鼻子上脸，脱掉外袍，扯过被角也不顾蓝允的挣扎，也钻了进去。
第二日清晨，在蓝允杀人的目光中，北堂墨染硬着头皮被一众赶来的下人簇拥着穿上了喜袍。
今日本是青天教与城主府共结连理的大事，众人喜气洋洋的出现在了北堂墨染的小院里，但蓝允的出现，原本洋溢的气氛瞬间掉到了冰点。
“这就是隐道长前些日子带回的小倌儿吧？不是说强迫吗？怎的这种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抢了他的心上人？”
“也幸亏就这一个，听说隐道长是个断背，前些日子还抢了刚进城的一户商户的家主，那家主委身后不堪羞辱，与他妻室双双投河殉情，这不，只剩下这一个了，听说也是好人家的孩子，被抢来的！”
“也是可怜，这清白被毁不说，才这几天又要亲眼见证妻主进门，往后的日子可就难了。”
“听说那杨玉儿可是城主的心头宝，任性刁蛮，这么好看的孩子，也可惜了。”
“嘘，别说了，快送上贺礼，总归不关我们的事，走走走。”
众人簇拥着北堂墨染出门，临走时，他不由自主的望向站在院中的青衣少年，少年没有说话，冷然的望着越走越远的北堂墨染，只有在暗处的暗七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戾之气正在他周遭蔓延。
“何必这么介意？总归不是真的。”暗七怕他出事，从暗处出来，站到他的身边。
蓝允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明白归明白，杀人的心却依旧想杀人。
他一步一步的跟在大部队后面，直到看到北堂墨染被簇拥着来到祠堂门前，众人起哄让他踢轿门。
北堂墨染被闹得无法，抬腿虚掩了一下，鞭炮声响起，喜婆背着新娘从轿中走了出来。
蓝允就站在不远处的屋顶，眼见着北堂墨染牵过绣球一端，喜婆立刻将另一端塞进了含羞带怯的新娘手里。
刺目，心痛，后悔，难受……一系列他不明白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眼里涩然的想哭，尽管忍了又忍，眼泪还是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下来，他抬手，再张开时，手心已经湿润一片。
“为何会这样？明明只是做戏而已？”他迎风而立，心里的难受却并未减去半分，眼睛颜色红黑不停的切换，望着对面那刺目的红色，他想将一切撕碎，包括站在最中间的那个，被人簇拥着的，该死的男人！
“大约是因为爱？”暗七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咽了口唾沫，难怪北堂墨染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安抚好蓝允，这要灭掉全城的戾气，她一靠近就腿软了好吗？
“爱？又是什么？”他自言自语的问道：“姐姐从没教过我这些。”
“这哪里需要教？只要有感情就会有爱啊，等你遇到一个他开心你便开心，他难过你便难过，他受伤你便心疼，他的一切情绪都能牵动着你，让你目光无法移开又只想独自占有的那个人，就是你的爱人啊？难道你对王爷不是吗？”
“是吗？”蓝允的红眸逐渐褪去，黑色的瞳孔里有着迷茫与复杂，周围的气息呼的由一阵蓝光包围，良久之后，气息堪堪稳定，暗七这才松了一口气，而蓝允已经转身。
“你去哪儿？”
“我不懂你们人类的复杂，但我只知道，北堂墨染是我一个人的，谁敢阻我，我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掀了润玉的大殿，灭了天道的雷劫！敢抓着我的人成亲，我去灭了他们！”
“啊？你灭谁？等我，等等我！”暗七心道不好，这人疯了，赶紧传信给北堂墨染后，便急匆匆的追着他往城外跑去！
兔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周完成，休息两日，下周一继续。
恭喜恭喜，小兔子终于开窍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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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