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蓝允率领一干护卫再加上沈傲风所带的神风营的军队一路北上,所到之处烟尘滚滚,百姓无不避让。
一时间人心惶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更有甚者以为外敌入侵朝廷才会调动那么多的军队追击。
北堂弈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一个王爷所能调动的人马是他的羽林卫的几倍,如若造反,他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王妃,此是何人?”白无尘打马上前,皱着眉盯着蓝允身后的少年满是敌意。
竟然跟王妃靠的那么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人质。”他打马上前,北堂弈被他突然的加速颠的东倒西颤,他却完全无法运功,只能死死的抓住蓝允的衣角以防自己掉下去。
“啊?”白无尘不理解,为什么追击劫匪却要带着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质?制衡的是谁?难道王妃已经查出绑架王爷的幕后凶手?
一队人就这样跑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的傍晚,马匹实在受不住才勉强阻止发疯的蓝允,让所有人在河边修整。
蓝允坐在河边,满脸阴郁。他从未有这样难受的时候,他一只兔子,从来只知吃睡两事,无论是在当初的青丘还是下山后的王府,北堂墨染也好,姐姐,甚至是凤九也好,都将他宠成手心里的宝。他只管自由自在的生活,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为了个人类如此担惊受怕,寝食难安。
“噗通!”一块石头被砸入面前的河流中,溅起一片水花,正好溅在了坐在他不远的北堂弈身上。动弾不得的北堂弈抹了把脸上的水渍,语气不善的说道:“蓝允,你知不知道今日的所作所为够朕砍你千百次?”
“……”蓝允没有接话,又往河里连丢了十几快比拳头都大的石头,直溅的北堂弈浑身湿透了才停手。
“蓝!允!!”北堂弈知他是故意的,不然河边那么多碎石,偏要找那些最大的丢,明显就是故意的。
“北堂墨染教的好,他就是这么教你君臣之道?还是你被男人压傻了,不知朕才是东启真正的主人吗?”
“呵,”蓝允望向面前湍急的河流,语气冷漠:“我是在想,反正也没人知道我把你从皇宫弄出来,要是直接在这里将你杀了,绑上重石,丢入河里,三日之后,应该没有人能认出你了吧?到时候我找到墨染哥哥,让他登位,从今往后变成你口中东启真正的主人,你说,墨染哥哥会不会夸我能干?”
“你敢?”北堂弈嘴上这么说着,声音里不自然的颤抖却出卖了他。
“我有何不敢?皇宫我都敢闯,何况弑君?”蓝允栖身向前,北堂弈不自觉的后仰,能把弑君说的如此云淡风轻的,大约也只有北堂墨染这个小王妃一人了。
“呵呵,”他咽了口唾沫撇开头,尽量不让自己去看那双透彻的眼眸:“你这样不知死活的样子,说话的语气,真的越来越像北堂墨染。不愧是他看上的人,朕倒是小看你了。”
“谢谢。”这句话倒是挺真心,蓝允不再与他废话,坐在草地上望向河里发呆。
这时白无尘也走了过来,坐在蓝允的身边恭敬的说道:“王妃,这么跑下去不是办法。按理说我们的马匹是京城最快的,那些绑匪就算是武艺高强,要带着王爷,还要逃命,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时间拖得越久,王爷他就越是危险。”
蓝允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活了1200岁,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其实……”一旁的北堂弈开口,白无尘脸色忽变,这个声音,他没有猜错的话……
“皇!!!”他一个激灵,刚要出声又强行让自己闭了嘴,沈傲风正巧往这边看过来,白无尘低头,尽量让自己不动声色。
“王妃,你怎么把皇上带出来了?”他低头间小声问道。
“不是你说他最想墨染哥哥死吗?既然这样,把他控制在身边,至少不能让他趁人之危,不好吗?”
白无尘在北堂弈刺人的目光里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将他从皇宫里带出来的?”白无尘也是无语,暗自发誓以后千万不能再在王妃面前乱说话,这人,绑架皇帝的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他不敢的?
“就跳进皇宫,打晕,扛走,就这么简单。”
北堂弈的脸色更黑了。
“就这么简单?祖宗,那可是皇宫!你这样擅闯皇宫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又没有人发现我。”蓝允说的理所当然,北堂弈却不满的开口:“你可知皇帝失踪,有可能动摇整个东启的根本!”
“你又不是,东启的根本不是染哥哥吗?”
“混账!北堂墨染这个混蛋就是这么教你的?你可知今日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足以治北堂墨染死罪!”
蓝允冷哼一声,拿起手边的一块石头,一张一合间,一整块石头化为齑粉。
“你再骂染哥哥一句试试?”
北堂弈好似看到了自己被捏成粉末的场景,咽了口唾沫不再说话。
白无尘自然不想王妃跟皇帝闹得太僵,只能临时充当起了和事佬:“二位别吵了,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王爷的下落,万一,我是说万一王爷出事……”眼见着蓝允手里的石头再次化为粉末,白无尘本能的后退一点立刻将矛头转向了一旁的皇帝:“皇上,您也看到了,我们家王妃救人心切,万一王爷出了点什么事,大家不都落不得好,说不定到时候朝堂大乱,会动了东启整个基业。”
北堂弈没有反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话虽难听,白无尘说的却没错。
北堂墨染要是出事,很有可能第一个下去陪他的便是自己。
“你不用套我的话,北堂……咳咳,不是,皇叔的失踪与朕没有关系,此事朕并不知情。”
“可是羽林卫第一时间阻止我们救人,皇上,您这话真的很难让人信服。”
北堂弈皱着眉摇摇头,道:“这也是我最费解的,羽林卫的守备长是我亲手提拔起来,该不会如此大胆。”
“现在说这些也无用了。皇上,您能不能帮忙想想,到底是什么人那么大胆,连王爷都敢绑架?”
“如若我没猜错,这些人应该是晋城那边的势力。”
“晋城?”蓝允并不了解除了京城以外别的地方的情形,但北堂弈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原因。
北堂弈点点头,继续道:“这次晋城瘟疫,很不正常。朕虽不才,跟在皇叔身边数载也是了解一些他的脾气。晋城瘟疫,尸横遍野,朝廷发放下去的粮食却屡次被劫,至今下落不明。皇叔肯定起了怀疑,再加上吕乐山失联,晋城已然成为一座不受控制的孤城。这次运粮,皇叔主动请缨前往调查此事。那批头戴鬼面的黄衣道士正好与朕调查出那边新兴的一个名为青天教的教派很是相似。”
“你怎么不早说?”蓝允立刻起身,北堂弈却再次开口:“你现在这样大张旗鼓的追击,根本就是在逼着那些绑匪杀人撕票。我要是你,此时此刻更该低调行事,万不能打草惊蛇,让皇叔陷入危险的境地。”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不是最想让他死的吗?”
北堂弈轻哼,不屑的说道:“朕与皇叔的争斗乃我俩之事,与旁人无关,与东启百姓也无关。你以为朕是三岁小孩吗?这么多年,朕与皇叔早就达成默契,无论怎样都不会拿百姓作为争斗的筹码。更何况,你看看你们的那些人,朕是傻了才会在这羽翼未丰之时与他决裂。”
蓝允望向身旁的白无尘,见他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才开口道:“无论怎样,我都不可能让你在这时候浑水摸鱼伤害染哥哥。这几日你且跟着我们,别想着逃跑,不然我杀了你喂鱼!”
花开两朵,另表一枝。
在前往晋城的一处山林之中,一双洁白干净的金陵羽靴踏在枯枝之上,咔哒一声,发出清脆的断裂之声。在这个黑暗寂静的夜晚里,显得尤为空旷可怖。
“你,你,你……”白日里还嚣张跋扈的黄衣教徒手脚都被人打断,眼睛略过那滴血的剑尖时吓得用手肘支撑着缓慢后退。
北堂墨染就这样站在一堆尸体的中心,妖冶的月光落在他身上,白日里那好看到男女通吃,令人心魂摇曳的男人,此刻犹如地狱的恶魔一般,顷刻间,杀了十几人,剑尖的血渍还在不停滴落,而此刻他的目光缓缓的落在了面前已然废了的男人身上,犹如恶魔看到了猎物,嘴角勾起的那一刻,惨叫声起,一众绑匪竟被绑来的人质给杀了个干干净净。
“王爷,我们的人已经到了。”苏寻仙早已换去了平日玩世不恭的那一套衣服,一身黑衣劲装的他神情肃穆,与往日里那个风流倜傥的医仙判若两人。
“嗯,换上他们的皮子,拿了信,去晋州。”
“是!”苏寻仙上前,对着北堂墨染小声说道:“王爷,无尘那边传来消息,王妃绑了皇帝往晋州方向追去了。”
北堂墨染的眸子敛起一抹笑意,在这样死人堆里还笑的出来的,大约也只有他这个主子莫属了。
“倒是没想到竟然还把皇帝弄了出来。”他拿出丝帕小心的将玲珑上的血渍擦净后才继续道:“让他去吧,让人送信给太后,让她想办法搪塞那群老匹夫。皇帝嘛,总也是要长大的,让他见识一下这人间百态,百姓苦楚,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坏处。”
“是。”
“还有,让白无尘看着点我的兔子,要是敢让他掉一根兔毛,他就不必再回王府了。”
“是。”苏寻仙低着头撇撇嘴,对皇帝就是让他感受人间百态,对自己的兔子就不能掉一根兔毛,真是双标到了极致,太不要脸!
十天之后,离晋城最近的骆越镇迎来了三个访客。他们两男一女,衣着普通,坐在马车里接受守城官兵的盘问。
“老爷,我们是从京城那边举家搬来的商贾,这是我家的少爷与少夫人,您行个方便可好?”白无尘将自己整个人涂黑,粘上胡子,弯腰驼背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倒是让人看不出来。
“少爷?”官兵挑起帘子望去,马车里正坐着一位脸色苍白的青年男人,而他身边坐着的是一位身穿白裙,头戴斗笠身材凹凸有致的美丽妇人。
官兵嗤笑一声,病少美妇,这样的人,进了城无疑就是待宰的鱼肉,迟早让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白无尘知道他在想什么,忙从衣袖里拿出一包碎银子悄悄递过去,守城官兵颠了颠,嗤笑一声,心道:还是只大肥羊啊?
“去吧,进城后记得去官府搬户籍证明,否则半月一到,照样被赶出城。
“是,是,一定一定。”白无尘松了一口气,架起马车便要进城。
“等一下。”忽然一队身着黄袍,头戴面具的道士经过城门口,守卫见到他们立刻便狗腿的迎了上去,在马下与道士作揖,问道:“什么风把隐道长吹来了?”
“自然是从城里便闻到的,令人心肝儿都颤的美人香了。”
道士从马背上下来,一步一步的往白无尘所在的车架走去,车内蓝允和北堂弈互看一眼,同时握住了身后的武器。
“唰”的一声,车帘再次被人掀开,一个及其丑陋的鬼面从外面探了进来。
“咯咯咯,本道果然没算错,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小美人,可愿与本道人走一趟?”
无奖竞猜,小兔兔能认出他的染哥哥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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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