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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的船不好上，你们飞快地赶到船的边侧，行秋在水面上稳稳站定，你的脚下则是一圈冰。
船上的水手在围栏处见人招呼着，仔细看到行秋后，不禁笑道，“这不是行秋少爷吗，今天怎么跑到孤云阁了，还来到我们这里?”
“有合作找大姐头吗，不行不行，大姐头说有事要过总务司，船在海上概不接待哟。”
“不是公事也不是私事，是急事。既然北斗船长在，我们就在下面直接喊了。”行秋不待船员说完就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前面有愚人众——来得蹊跷——北斗船长注意了——！”
说完行秋就拉住你欢快地跑起来，船员愣在原地，反应过来直接半个身子探出扶手，“什么?这就跑了?这小少爷不是逗我们玩吧。”
“应该不是，我听到了远处属于人脚嘈杂的声息。”从他背后走出来位白发的少年，望着远处离开的人影，他低头沉思道，“这么说来海上愚人众的船也经过几艘，难道都汇到孤云阁了吗？”
“那可不能耽误，”船员道，“万叶你接一下我的活。刚刚的话大姐头肯定听见了然后问我为什么放两个人走，说起来小少爷身边的人没见过，这又是要好好说的，唉，刚刚怎么没反应过来?那两人实在是嗖嗖的，比海鱼还快……”
一开始话头就停不下来的船员啰啰嗦嗦地离开了，万叶失笑，好脾气地应和着目送离去，又接过刚刚船员的活，开始打扫甲板上溅到的水花。
就是有些奇怪……
拖着地的少年以指拈上耳朵: 他一直对自己的听力有信心，刚刚那两人，一个气息绵长，身边水声悦耳动听，足以见是实力不俗的武者。
而另一人则气息驳杂，且，没有心跳。
……
所以是璃月的仙术吗？或者传闻中的僵尸?
思绪飘散的少年想，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已经偏到十万八千里外。
嗯……与他无关。
☆
“痛快!谁叫她一见到我就想摸头!”拉着你跑出去好远后，行秋在靠近岸边的位置停下，得意地说道。
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暴露出来什么小秘密的少年原地跳了几下，你动动被牵带着的手，问，“那现在可以放开了吗？”
不等他反应过来，你就主动松开，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不出来人家都叫你小少爷，之后我也叫你小少爷吧。”
这个称呼还真是恰当又不恰当。
“噫?!”
现在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的少年瞬间脸上布满了红晕，他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你，再看看自己，“刚刚，刚刚我是……”
牵手了？主动的?
父亲和大哥知道了不得直接家法伺候?
小少爷被自己的做法惊呆了，他在原地石化半天。等到终于想起来自己的理智，抬头一看，海上已经结了层冰，而说出扰乱他心思话的人走在上面，有着不短的距离。
——这究竟算什么啊？!
行秋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的反应，急忙赶上冰道。他不敢搭话，行动又担心会又一次过界，于是一边走一边纠结，慢慢地从孤云阁走到去时的位置。再往西行过桥就是港口，也是前面的人的目的地。
……这样的话，再待下去有点奇怪。
行秋想，思绪乱糟糟的。
他抬头看视野前方的人，被简单的发冠束起来的长发颜色奇异，而她的眼睛也是少见的颜色，笑起来和不笑起来差异非常大……
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虽然有点可怕。
所以……
“林小姐，行秋欠你一个约定。”在踏上土地时，少年突然出声道。
他摘下那枚没送出去的雕工球，俯身看着地面，“先前大言不惭说了很多，最后没能做到就是笑话，行秋对此羞愧。”
“然，行秋现下无法正常地面对小姐。因而……”他咬咬牙，“并非其他，只是……”
在情感有些改变的现在，出于该有的责任和担当，他要想明白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不可不珍惜，也不可轻慢。不可迷惑不解，也不可冒进。
他看着脚尖，眼神坚定，“请收下，若是之后您不愿见某，也是行秋的过错。”
他认了。
你对少年人的感情无法说出来更多的话，因为大部分的时候，他们都是真诚且热烈地迷幻着。
短暂的触动是春日开放的花，夏天就会落败，真正结果的在秋天没有多少，最后冬天已经无法留下任何痕迹。
“我收下了。”
把雕工球别到腰间，你轻轻地挑眉，“就是不要说下次，我不信它。”
然后你笑道，“小少爷，玩得还是很开心的，谢啦。”
恍惚间，球离开了，人也离开了。
行秋站在原地，他勾着自己的手指，练剑的茧子感触分明，那是陪伴过他很久的痕迹，而一时被钓鱼划过的伤痕不过几天就会消失……本该如此的。
本该如此。
来自冬日短暂接触的少女没有给他留下什么。他沉思了会，道，“……林婉。”
这个名字不见得真，也不见得全是假。在璃月的土地上，有个名字就代表可以被找到。
那么找到后呢？
“……我见明月如银，而明月见我盈金。清潭其上寒风湿，透骨深深不可回。剑光纵穿云海，白驹行进山林。人到绝处有逢生，何处不可坐雕心?”
少年沉默，“只待雕心处，看一……”
[霞旻]。
☆
沿着道路穿过高大的门楼牌匾，璃月的古桥跨过海的边缘，让人声与水声一同纳入到这繁华的所在。
行走在木质砖瓦的建筑中，浓浓的典雅又精巧、大气与庄严并存的古都气质迎面而来。而装饰着琉璃瓦和白玉镇兽的府宅大门，又偶尔为这个地方增添了华贵。
“呀，是个女侠。”
路过港口侧旁自发形成的繁荣的商业街，时有小声的低语在人群中出现。你觉得自己的打扮并不出格，可是好像很多人都对此表示惊奇，让人很迷惑。
“乍一眼看还以为是仙人呢，这气质，啧啧啧……”
“胡说，仙人怎么会随便出来，虽然这位姑娘看起来确实很漂亮……”
……你明白了。
外貌带来的唯一优势大概就是很少有人上前搭话，在摆着各色矿石的摊子上，只有老板在招呼。
“您看上这个了?好眼力，这可是层岩那边的货，世面上流通不多!要是您喜欢，干脆这个数。”
胖胖的老板比出一只手，正面，翻过来，“给您包咯!”
这是多少?璃月的商人可以仅仅靠着肢体语言谈价吗？
你被想象带回了模糊的记忆里，好像只有小时候常被家里人带去的菜市场是这么说话的，长大之后也没学会这种讲价方式……
“噗……”
旁边传来了阵笑声，旗袍和大衣混搭和谐的路过女子笑着点点老板的摊位，道，“别说得太迷糊了，这位姑娘一看就是刚从山野回来的，干脆点，报个数吧。”
老板恍然大悟，他点点头，“哎呀看我！价格是十万摩拉，姑娘您随便还，八折以上都可以考虑。”
“真是好话都被你说尽了，”好心女子的啐道，“一口价，六万，别看人家脸生就欺负人，做生意的要讲诚信。”
“哎呀您这不是要里我的老命了吗！”老板顿时非常真情实意地痛呼了一顿，“七万！七万是成本价，好歹让我赚点辛苦费嘛！”
来来往往的回合纠结几番，等待的你忍不住出声，“他经常这样?”
女子眼睛一亮，“对呀对呀，我一看就知道这老东西又在对外面的人乱说了。不过他家石头不错，这倒是没骗你。”
女子笑吟吟地，“买来做什么？簪子环钗，镯子戒指?阿姐家开得是银楼，手艺好得哟~”
石头是用元素视野挑的，主要找的就是能量，不做饰品。你说了情况，女子显然有些遗憾没做成笔生意，不过还是帮你使劲地还完价，拿下了石头。
“要是有什么需求可以来找我啊~”做不成生意还可以搭关系，女子在结束时小小地挥着手，“小妹漂亮呀~有时间再见~”
……真是个商业气息浓厚的城市。
你想，笑着摇摇头:不过并不讨人厌。
沿着长街行走，来自其他国家的人也多了起来。有穿着须弥制服的学者苦着脸跟在导师后面，时不时能听到大声的呵斥，
“告诉过多少次，海水的咸度和木制材料的受损比不是这么算的!还有这里，你学的是水域调查，不是藻类植物养殖!你想在街上卖海藻吗？!”
旁边卖水产的不高兴了，他或许是稻妻人，璃月话说得干巴巴的，“海藻和海菜是很好吃的东西，卖这些怎么了?”
嗯?
看起来就很严肃的须弥导师拿过学生喏喏提供的笔算了张纸，半天之后他笔一扔，理直气壮道，“卖海藻没有卖海菜赚钱，你举这个例子不充分。建议换掉。”
稻妻人:……?
“噗，果然还是外面采风有意思。”一位蒙德服饰的少女路过看见这幕，清清嗓子唱出一段，“异国他乡，不是我思，我知晓，我知晓，那熟悉的味道远在千里。”
“可来往的人多么风趣。从遥望的南端，到远眺的北方，人的语音汇作一个声音，如此美妙，如此美妙……”
“别唱了。”和她作伴的枫丹的男子脸色灰败地道，“回去再唱，我们今天还要续费房租呢。”
“你的画卖出去了?”
“忽悠一个冤大头买了。”
“哦哦，那还好还好。”
光明正大用蒙德语和枫丹语交谈的两人没有发现人群中有人的脸色不对。就在他们准备回去的时候，一个至冬打扮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冲出来抓住他们，大声喊，“你们说我是冤大头?!”
“那副画有问题?退钱!”
“不对，你是怎么知道的?!”艺术二人组先没管其他，而是脸色震惊地说，“我们没用通用语啊!”
“该死的!我在枫丹生活里八年!蒙德是我老妈的故乡!你们还以为我听不懂?”至冬人咆哮，“我要告诉千岩军!你们这两个骗子!”
“骗子！！！”
少女反应过来，一指，“我不是骗子!你找他!”
“哦，”至冬人松开女子，抓住男子，一拳挥出，“那你这个骗子，还钱!!!”
这场闹哄哄的啼笑皆非的事件瞬间吸引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人士。你还看到了端着花生瓜子的老大娘，乐呵呵地嗑了一小盘直到千岩军来。
来自海边的场景既热闹又富有人情味，站在原地的你忍不住放下剑匣坐在上面，也托着脸围观。
千岩军处理得很快，问清事情来龙去脉后给两方做调停。一边说超过真实的价格是虚报是犯法的，一边又说街上出手算扰乱治安，都去千岩军那里待会。
两方各自不服气地对视一眼，千岩军冷着脸压下，“这里是璃月，你们要遵守璃月的律法，否则我们有权进行更重的处罚!”
于是这样才消停了。
热闹看完，人也该慢慢散去。璃月港人流繁华，随着声声的脚步向四方奔走，被重重掩盖住的身影渐渐显出自己的样子。
青年一双丹凤眸重颜叠彩，金色的纹路在里面回环深纵，正静静地看来。
“……”
瞬间，你收回笑容站起，一时竟不知道该作出什么表情。
“林婉小姐……”
青年开口，隔着一点距离道。
“……钟离先生。”
你也说。立刻闭合。
“今日……可有住处?”
青年在人群中巍然不动，很难想象，他会站在那里，站在诸多光影变换中询问这些。
他说过自己是钟离，那么钟离就可以这么做吗？
“有，北国银行。”你干巴巴地说。
“那，可用过餐食?”
“经人推荐万民堂，向吃虎岩去。”
“香菱掌勺时，新月轩与琉璃亭便不用去了。”青年点头，“若有难事……”
“无事。”
“……”
一阵沉默下来，青年微微叹了口气。他的气度在璃月的诸多人中也是独一份的，你偶尔听到有人惊呼“钟离先生”，显然大家都认得他，也侧面说明，他是真的在看着这片土地上的人
……
“夜深风寒，小姐注意身体。”青年道，身姿挺直，唇在灯光下泛着如玉的色泽，“此行只是偶然，既然无事，那便回见。”
……回见吗？
你想，轻轻说，“回见。”
1.每次我看古代小说主角写诗都是背过的诗就很出戏，所以文中的西方诗歌和东方诗歌是自己编的，凑合着看吧。
2.此刻主角对帝君只有一个感觉，尴尬（
目前风系小男孩只差小鹿没出来了，噢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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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只待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