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欠。”
埃米尔打了个小喷嚏。
哪个家伙骂我？
他严重怀疑，是谁在背后偷偷说他坏话。
“您有想法，到我们那里工作吗？”
检查的差不多了，尤里委婉的对埃米尔说道：“您的身手很好，我们很需要像您一样有能力的人……当然，薪资一定会让您满意。”
像这种厉害的人类，几年都见不了几个。既然被他发现，一定不能错过。
尤里起了招揽埃米尔的心思。
……你们都什么毛病。
埃米尔表示无语。
“抱歉，我住的地方离白桦国很远。”
他不怎么直接的拒绝：“我目前还是喜欢那个小镇，并没有来大国家生活的想法。”
做雇佣兵只是爱好和打发时间而已，他又不是真的缺钱。即便是他真缺钱，也用不着这么麻烦。
埃米尔对自己的种族心知肚明。
谁都没听说过，龙自己赚钱的吧？
缺钱的时候，他们只会用自己的方法，让别人‘心甘情愿’的交钱而已。
“我们在白桦国这生活。”
尤里仍不死心：“要是您有想法，之后到皇宫门口，向门卫问一下我的住址就行。”
像这种长得不错，并且性格稳定的雇佣兵很少见。他甚至还有勇有谋，身手灵敏。让像埃米尔先生这样的人类当雇佣兵，简直是暴残天物。
“……”
埃米尔只能扯出模板化的笑容。
你们是从同一个老师那里，学来的话术吧？
他都快听出茧子了，能不能有点新意。
在送走两个精灵后，埃米尔终于长舒一口气。
“太难搞了。”
他苦着个脸：“亏了，这个任务。”
还要去斯图特庄园交任务，他简直就是冤大头。但愿珍妮夫人做事好一点，能够把他的报酬结清。
埃米尔拿出手里的羊皮纸，一下子就来到斯图特庄园的大门前。
“我是不是见过你，这位先生。”
门卫总觉得埃米尔很眼熟。
“您之前还和我聊过天，当然会觉得熟。”
埃米尔拿着打开的羊皮纸，给门卫查看。
“对对，是见过你。”
门卫想起那一天的事：“你这难道是……有了进展？”他很吃惊的样子。
“差不多，不过具体的还得是珍妮夫人决定。”
埃米尔充满暗示的说：“这个事情，不好说。”
门卫是个懂行人。
一听他这么说，就明白了其中的潜台词。
“唉，正常。”
一年没找到，凶多吉少喽。
门卫没再多问，就给埃米尔放行。
“赶紧去吧，珍妮夫人是个好人。”
“谢谢您了。”
埃米尔也不含糊，直接动身前往珍妮夫人所在的位置。
“您是……？”
埃米尔投向视线。
“我是雇佣兵，来向珍妮夫人交任务。”
埃米尔微微挥动手里的羊皮纸，示意他的身份。
“请您随我来。”
侍女走上前代领埃米尔迈上楼梯，走向二楼。
尽管埃米尔知道珍妮夫人在哪里，他仍旧装出一副略显惊叹的样子，走上城堡。
“不知道查尔斯少爷……”
侍女显然有些好奇：“如果不方便的话，还是算了。”
“那倒没有。”
埃米尔委婉的提醒她：“我希望，珍妮夫人像您们说的那么善良……您知道的，一个孩子失踪一年的时间，很难能有好消息。”
“……”
侍女微微睁大了眼。
“那您还是不要告诉我了。”
她听懂埃米尔的潜台词：“唉，倒霉的查尔斯少爷，可怜的珍妮夫人。”
埃米尔耸耸肩，不可置否。
“不过……我怎么觉得您，似乎并没有多少惋惜？”
他感到比较好奇：“贵族夫人们，似乎比较喜欢少爷……您好像没有，太过关注于这一点。”
“因为安格老爷是个好人。”
侍女说：“他本来就没打算要孩子，是夫人觉得没有孩子过意不去，才怀上的查尔斯少爷。老爷想和夫人好好生活，对子嗣不怎么在意。而且他们也都年轻，再要一个很容易。”
说得对。
埃米尔对人类，有了更深的了解。
“我做雇佣兵很久，还是头一回遇见这种贵族老爷。”他曾经见到过的那些人类，每一个都很看重男性继承人。像斯图特庄园主的情况，真的刷新了他的认知。
“希望珍妮夫人，能够早点走出来吧。”
侍女接着说：“查尔斯少爷脾气也不像他们……据老爷说，他和老爷的兄长很像。要不是珍妮夫人当时一直与老爷一起，多半会有流言蜚语传出来。再要一个少爷，说不定能继承他们的好性子。”
埃米尔想起，最近一直给他找事的西格玛王储。他不由得认同道：“还是脾气好点，不然别人可就要受罪了。”
人类一有钱财和权势，就会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万一查尔斯少爷和西格玛王储差不多，珍妮夫人多半就要成为第二个索莎皇后了。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来到了珍妮夫人的房间前。侍女抬起手，轻轻敲击门板。
“请进。”
随着珍妮夫人落下的话语，房间内的侍女打开了门。
埃米尔走上前，对珍妮夫人行礼：“您好，珍妮夫人。我是埃米尔，一个雇佣兵。”
“埃米尔先生。”
珍妮夫人不知道，他将会给她带来坏消息。
“我打听到，查尔斯少爷的下落。”
埃米尔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听一听呢？”
珍妮夫人愣了一瞬。
雇佣兵没有带来她的儿子，这让她不敢往下再想。
“我的……您请说吧。”
她的神情变得哀伤。
“我是在白桦国那里，打听到的消息。”
埃米尔眼看着珍妮夫人，从满脸哀愁变得一片空白：“西格玛王储，和魔鬼做了交易。他给魔物许多孩子，并且还试图绑架精灵。由于他的阴谋没能得逞，精灵找上西格玛庄园。却发现这位王储，早就失踪了。”
他不等珍妮夫人回神，就继续说道：“我和那里的下人相识，就问了问。听说王储经常跑到森林里，我就去那边看了看……就听到能说人话的魔物，说它们得到西格玛王储送上的贵族孩子。”
珍妮夫人正想问话，留被埃米尔打断：“当时还有两位贵族先生在场，他们也听到了消息。我听说他们要通知教廷，应该过不了多久，这些事就会传到斯图特庄园了。”
“我的查尔斯……”
珍妮夫人再无法掩饰住，自己心中的悲伤。她用手帕挡住脸，低下头不愿看埃米尔。
“夫人……”
侍女走上前安慰她。
唉。
埃米尔叹了口气。
像这种任务，保准不会再接。
他的龙生想过得欢脱很容易，想要平静却很难。接一个此类任务，比争夺一座城池还要麻烦。
“我很抱歉，珍妮夫人。”
见她恢复了一些，埃米尔摸摸鼻子：“您可以再打听一下，我没有故意捏造坏消息的意思。”
“我相信您，雇佣兵先生。”
珍妮夫人擦拭眼泪：“您请和米娅一同拿佣金，我需要静一静。”
“好的，夫人。”
埃米尔答应的十分爽快。
再待下去，说不定就又要被卷入其他事件里。
他拿完佣金，就想要离开。但前方不远处缓缓驶来的马车，打断了他的想法。
那是一架低调奢华的马车。黑棕色的树木板，构成了马车供人休息的车厢。小门用棕黄色的木板做成，上面带着被涂上棕红色漆料的雕花。侧面的窗户是琉璃瓦制成，通透而又漂亮。它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七彩光芒。
埃米尔并不会被它的奢华震撼，他只觉得它哪里眼熟。
“……哎呀。”
果然和白桦国索莎皇后的马车很像。
他赶紧蹑手蹑脚的开溜。
风从埃米尔身后，传来马车上人类的对话声。
“夫人很难过……查尔斯少爷……”
“西格玛……我知道了。”
他听不真切，但也能或多或少从关键词猜出，马车上两人的对话。
“白桦国，多半要不太平了。”
埃米尔愉快的走在，返回科迪亚小镇的路上。
但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决定先回自己的洞穴一趟。
回到洞穴以后，埃米尔简单收拾一下卫生，就把自己从白桦国买来的东西，放到了洞穴里。
“差点忘记，还订了些刀具。”
他拿出自己的备忘录，然后将这件事记下。
折腾了好几天，多半让他帮忙运葡萄酒的管家先生，要来联系他了。让他想想，管家叫什么来着……哦对，理查德管家。
埃米尔整理完洞穴，便向自己在人类中的临时落脚点走去。
“呦，回来了。”
汤姆大叔仍旧是那么热情：“厉害啊，埃米尔。那么困难的任务都能被你完成，前途无量。”
埃米尔知道，汤姆大叔说得是有关斯图特庄园的任务。
“可别提了。”
他一脸晦气：“亏得主人家脾气好，不然换个人遇见这种事，非得把我打出去不可。”
“那少爷果然没了。”
汤姆大叔打趣道：“人家能挂一年，肯定是有执念的……我要是提前不知道情况，怎么可能把任务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