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龙】这种传奇性生物——
真的。很难有人能够拒绝。
龙。
神秘，美丽，强大，凶猛，高傲，……流传在哈洛鲁大陆上的各类吟游诗中，曾经将太多华丽辞藻用来堆砌形容这个古老种族。
当然，在绝大多数时候，甚至不需要使用额外的形容词来进行描述，只是‘一条龙’这个概念，就足够让许多人立刻激动起来。
一条——龙。
这个元素本身就带有极其强烈的象征意义，寄托着人类的无尽幻想。
在光明神同期的远古时代，人类世界具有与龙族并肩作战的龙骑士；即便是在龙族渐渐销声匿迹的近年，也仍然时不时会出现‘勇者战胜恶龙’的冒险传说。
就连安东尼等商队在兜售蛋黄酱时，都会用‘我想这肯定是勇士们从龙之巢穴中冒险获得的战利品’这种故事来吹嘘货物的珍贵难得。
谁能毫不动心完全抗拒一条龙呢。
博克岛维京人都不可以。德拉科马尔福都不可以。巨人海格都不可以。
毕竟那可是，龙啊。
“我只是在想，”快速略回目光，丝塔茜很轻地笑了笑，“欧兰城内聚集的民众真是越来越多了。”
完全没有想到的回答让赫利欧猛然一怔，但他很快微笑起来郑重点头，“因为在您的统治下，欧兰城有着无限光明的现在与未来。所以才能吸引这么多种族追随停留。”
说到这里，赫利欧忍不住笑意更深，“我想，也许您已经听到城内最近很流行的那种说法了？”
“领民们都很震惊精灵们竟然会离开。”
“因为——在精灵族之前，无论是抱有怎样目的闯入欧兰城的人们，最终都会选择停留下来。”
欧兰城，海纳百川、平等自由，兼容并包，擅挖墙脚。
丝塔茜很欣赏欧兰城子民们自发寻找到的城市风格定位。
虽然赫利欧的语气坚定，不过很明显，这群被精灵们发现的矮人族——目前来说绝对不算是一群虔诚真挚的追随者。
以精灵族的惯例，他们不会轻易向外界透露自己领地位置甚至方向，更不可能未经女王允许而随意带领其他种族进入领地。
所以丝塔茜与欧兰城也体贴地没有护送他们太远。
不过没想到精灵们竟然会这么快去而复返。
“从刚才他们的反应与表现来看，这群矮人应该是从矮人族领地赶来的。”
欧兰城领土辽阔，丝塔茜与领民们最经常活动的区域只是防御最森严的【内城区】。还有包括整座拉尔斯森林以及大量未完全开发土地在内的广阔【外城区】。
精灵们就是在外城墙以西发现了这群四十余人的矮人小队。
“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因为博格要负责护送两位小殿下返回精灵领地，所以看送矮人的是个非常年轻的精灵侍卫，他迟疑片刻，尽可能选择最客观的形容，“在做一些很可能会危害到欧兰城的冒犯举动。”
“虽然我们及时制止了矮人们，但却还是没能了解清楚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能让生性诚实和平的精灵族这么描述。
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皱起眉，笃定这群矮人肯定是做了什么危险行为。
“如果是从矮人领地出发前往人类国度，的确可能经过拉尔斯森林或者更遥远的兽人族驻地，”听到消息之后匆匆赶来的贝蒂低声分析着，“但通常来说，如果没有很重要的特殊任务，矮人并不会随意离开家园去往其他城市。”
毕竟矮人族的外貌特征非常明显，很容易被其他种族辨别出来。至于落单后的矮人……甚至已经不再是【一个生命】，而是一座移动的武器制造宝库。
对于这片土地上的大多数种族来说，矮人都是极其有价值的捕获目标。
“很危险，所以我们很少会离开家园。”
而且也没有这种必要。
矮人领地内储量丰富的‘矿林’宝藏，已经完全可以稳固支撑他们从事自己所最热爱的锻造事业了。
丝塔茜点点头，“是你认识的族人吗？”
听到来自领主大人的这个问题，贝蒂沉默着注视了大厅内那些窃窃私语的矮人同族们很久，最终却还是只能无奈叹息：“抱歉大人，我竟然已经想不起来了。”
“哪怕是所认识的族人直接站在我面前，我大概也已经认不出他们了。”
在过于漫长的时间里，贝蒂的世界中只剩有仇恨以及艰难活下去的渺茫希望。她会想念曾经在家乡中的快乐生活，却也很少有机会去仔细思考或回忆那段时间。
“对我来说，在矮人族的生活甚至已经遥远到像是上个世界的事情。”
甚至对于现在的贝蒂来说，如果让她回想自己人生中幸福的瞬间，她会想到自己已经失去的家人、会想到贝纳尔、会想到欧兰城，最后才是永远不可能回到的遥远过去。
“不过好在我还记得所有仇人们的长相。”贝蒂语气平静地补充，“在还没有离开家乡时，我铁笼包裹中记住了他们每个家伙的脸。”
所以这也直接证明了，这批年龄不一、有老有少的矮人们，并不是曾经推动贝蒂一家灾难降临的敌人。
贝蒂很快就调整好心情，重新回答丝塔茜，“在所有历史中，矮人族很少会主动挑起争端；也从来没有被其他种族雇佣成为阴谋家或卧底的先例。”
毕竟矮人吧……他们热爱炉底灰烬都胜过热爱权利。
说着，贝蒂与丝塔茜走进大厅，更近距离地听到了这群矮人们的激动讨论。
“不，我敢打赌那肯定是巨型魔晶矿石雕琢成的整面墙壁！否则哪怕是再经验丰富的工匠，都不可能做到将那么大量的砖石组建堆砌成毫无缝隙的样子。”
矮人的声音越说越激动，“而且我刚刚还尝试去撬开那些砖块了！在我的锤子面前它们也依然毫无反应，这么坚固，肯定是整块的魔晶石！”
有矮人立刻同意对方的看法，“我也伸手仔细摸了摸，那些城墙的确没有任何缝隙。哪怕是我们用来修改锻造房时用的最精密砖石，也没办法达到那样神奇的效果！”
“不只是我们看到的那片外城墙，难道你们没有注意到内城墙甚至这座城市的道路吗？就连地面上也铺着同样平整光滑的神奇砖石。”
“刚才那些精灵们说这座城市叫什么来着——哦对，好像是欧兰城？原来在人类世界里，还有这么高超的铸造技术啊？”
丝塔茜：……
贝蒂：……
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精灵们会扭送这群家伙回欧兰城。
看见一群陌生矮人聚众翘城墙砖石，正义精灵们实在很难不当场见义勇为。
在得知索拉诺斯树快速生长的消息之后，精灵们就提前有过‘难道大陆上又要再次灼烧起战火？’的担忧。
以为自己差点见证了矮人挑起争端全过程并且及时出手的精灵侍卫：“……”
是不是该说一句幸好？
毕竟如果矮人族和欧兰城打起来的话——好像还真挺难想象这种发展的。
“在矮人心里，”贝蒂默默开口解释，“那些超出我们铸造能力水平的奇特建筑，会比人类世界的魔晶矿更加珍贵。”
矮人族世代站在铸造业顶峰，哪怕是最不愿与外界交流的精灵族手中都留有矮人工艺出品的箭矢。
他们看到欧兰城城墙后的感触——
大概可以类比在考古挖掘时发现了古代水晶玻璃杯。
在看到跟在丝塔茜身后的贝蒂之后，有几名矮人愣了愣，很快喊起来，“啊，这不是贝蒂吗？！”
“原来你没事？这可太好了！”
贝蒂惊讶看向他们。
“你肯定不记得我了，”为首年龄最大的矮人不好意思地笑笑，“但你们家的故事，在领地里至今很有名呢。”
听到这句话，贝蒂的表情立刻冷淡下来，“是吗？他们是不是在用我们的故事来警告其他人要好好听话，永远不要反驳来自首领的命令？”
贝蒂一家的灾难起源于和人类的交易。
当年丝塔茜的父亲，现任的哈洛鲁国王在谋反之前曾经多次向矮人族订购大批量武器，囤积足量兵器以准备发动王位之争。
矮人族虽然热爱锻造，但不是只知道锻造的蠢货。
制作武器的人往往最清楚武器可以用来掀起多大的危险，所以为了避免‘卷入人类战争’这种不必要风险，矮人族很快就拒绝了继续与对方做这笔生意。
但当那位谁都不看好的陛下竟然真的不幸登上王位之后，为了巩固两族友谊，解决曾经这点尴尬矛盾，矮人族首领立刻选择甩出当时是矮人族族内管事的贝蒂一家背锅。
即便人类与矮人两方都清楚，这是一则并不成立的罪名；但体面关系的维护，总会需要这种恰到好处的装傻。
贝蒂最痛恨这些过去。
听出贝蒂语气中的浓烈讽刺，矮人尴尬笑笑，“其实，也不完全是你说的这样……”
“比如我们就是因为记得你们一家之前的经历，所以才会提前离开家园的。”
丝塔茜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与之前那些被领主抛弃后显示【无（已放逐）】的上百名流民不同，在个人信息面板上，这些矮人的阵营归属后方所显示的特殊状态是【无（已脱离）】。
微小区别就决定了这两批人完全不同的处境。
目光迅速交换，丝塔茜轻轻开口，“但据我所知，哈洛鲁王室近期并没有与矮人族再次重演多年前曾发生过的那类矛盾。”
看到族人们疑惑的目光，贝蒂叹了口气解释，“这位是欧兰城的领主大人，来自哈洛鲁王室的丝塔茜公主。”
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碰到哈洛鲁的王室，矮人们惊恐着互相你看我我看你，极为蹩脚地向丝塔茜行了几个混乱礼节，“人类王室现在的确没有与矮人族发生矛盾，不过王室那几个派来与我们固定做生意的使者们已经向首领大人表示强烈不满了。”
说到这件事，矮人也觉得自己很冤，“一开始明明是人类王室派来的使者，要求我们制作一整批新王所使用的各类用具，包括王储所使用的各种东西。可等我们好不容易做好那批货物打算交出时，他们竟然又改口声称从来没有向矮人族提过那些要求。”
“甚至要首领交出我们做惩戒。”
虽然这世界上的每一只乌鸦都长着黑羽毛，但很明显，矮人族的那位首领，只沿袭了黑羽毛，却没有及时掌握将黑羽毛伪装成洁白光泽的能力。
“既然首领当年能交出贝蒂一家，”矮人看看贝蒂，语气歉疚，“肯定也会交出我们。这些年他没少做这种事情。”
所以他们选择自我放逐。
本来按照计划，矮人们其实是打算去更远些的兽人族驻地试试运气，那地方对盔甲类护具需求量大，说不定能得到庇护。
结果……他们被丝塔茜所放置的外城墙吸引了注意力。忍不住停留了很久，直到被精灵们发现并见义勇为。
“而且那群人类还斥责我们的逾矩！”其他矮人也愤愤不平地补充，“说我们是在诅咒现任人类国王，挑拨王室关系。”
他们连那个人类国王的样子都没有见过，为什么要特意去诅咒他？而且那家伙最近这几年来身体不好难道不是常识吗！
“甚至就连他在典礼仪式上使用的权杖重量也一年比一年更轻。”这是多明显的现实啊，他连稍微重一点的魔石权杖都没办法长时间举起来了。
“……”原本对这群矮人毫不在意的喀迈拉迅速抬头，低声问丝塔茜，“所以，所谓的王储册封是那个排行老大的小子自己做出的计划？”
哈？多伟大的血缘传承啊。谋逆者所挑选培养的继承者也心怀谋逆？
精彩。他喜欢这种剧情。
但丝塔茜却皱眉，“你们离开领地，那些王室派出的人类没有尾随或跟踪你们吗？”
“有，”矮人有些骄傲地点头，“我们花费好大力气才甩掉他们呢。”
矮人族可能不太适合近距离作战，可如果比起赶路和隐蔽性，那他们绝对能在整片大陆上名列前茅。
丝塔茜继续追问，“最初的那则王储用品订单，又是在什么时候送到矮人族的？”
“在人类年节的一个半月前，”矮人很快回忆起来，“当时那些使者们还订购了许多年节时要使用的物品呢。”
“可就快一个月之前，他们再来取货的时候就莫名改口了。”
安东尼也在年节后带来过相同的王储册封传闻。
两者对照互证，会成为更加可靠的消息。
王室肯定想过举办王储仪式，但现在，却已经被强行中止甚至推翻。
“快一个月前？”喀迈拉计算着时间，更加轻声，“霍尔他们搞定那个基地的时候？是因为这个吗？”
“他们真产生矛盾了？”
手指抚摸着黑猫后颈，看这位人类首领迟迟没有下令，矮人们壮起胆子继续，“我们知道的全部内容了，我们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可怕罪孽。”
瞧瞧还没离开的精灵侍卫，他连忙强调，“我们愿意在精灵面前起誓！吟游诗上不是说过吗？精灵的鼻子对谎言格外敏锐，肯定能辨别我们所说的全部是真话！”
精灵侍卫：“……”
倒也没有这种功能。
如果按照这种说法，那精灵族可能一离开领地就会开始呼吸衰竭。
在忐忑等待中，矮人们看到贝蒂与那几位人类低声交谈了些什么，然后转身向自己等人走来，“来吧，你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呢。”
“第一步，”面对这些遭遇相似的族人们，贝蒂心情非常复杂，“应该是需要先填个表格？”
矮人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嘶……填写表格？是遗书吗？”
他听说过的，人类们会在死前写这种文字记录！
贝蒂难得对他笑了一下以示安慰，“那你们可以放心，恐怕不是的。”
在对施加援手的精灵们表示感激之后，丝塔茜第一时间返回了自己房间打开系统背包研究新奖励。
带着她的鸡团。
这第一只由她‘创造’出来的‘生命’。
虽然丝塔茜后续也曾经用积木拼砌成过‘羊群’、‘牲畜群’等**动物。
但它们都没再像鸡团这样拥有‘领导力buff’特殊加成，更不像它这样聪明得能‘直接’与丝塔茜沟通交流。
……鸡团还没满月时就敢窝在丝塔茜怀里冲双子两人叫嚣炫耀‘这是主人赋予我的地盘！’
凭借这种勇气，它就绝对不是普通宠物鸡。
趴在桌上，鸡团伸长毛绒绒脑袋一点一点地看着丝塔茜指间迅速熟练的拼砌动作，探出爪子画了两圈，“啾？”
系统升级之后所加强的更深联系，让丝塔茜能更清晰地猜测理解出它的问题，“是啊，新伙伴。”
“啾。”鸡团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它懂了。这是它的新小弟。会和它联手抗衡那两只狼绒绒占据主人怀抱的新小弟。
猫排第一它排第二小弟排第三，那两只狼，绝对最后。
通过丝塔茜之前的经验，系统所给出的定向奖励，会直接给出图纸与零件，包括实体化比例等相关奖励内容，也不再需要自行确认抽取。
【幼龙】
这个标签上的形容，就意味着这会是一只尚且年幼的小龙。
拼砌过程并不算复杂，丝塔茜手指不停，默默回想着哈洛鲁大陆上的龙族传闻。
在远古时代，龙族还是如飞鸟般经常飞过人类头顶上的常见种族。
直到各个种族之间爆发战争，龙族也同样参与其中，甚至成为了人类的伙伴。
近数十年逐渐销声匿迹。
那样庞大的身躯与强大的种族，这几年却将自己隐瞒得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安好最后一片黑色翼鳞，丝塔茜抬头环视四周，伸出手指示意鸡团飞上，“我们该寻找一个面积更加宽阔的地点。”
在经历了多次火药实验之后，【宽阔空地】成了领主堡周围最不缺少的区域。
丝塔茜选择了其中一块面积最大的地方。
敲下确认键，比亡灵术浓雾更加深沉浓郁的黑雾瞬间从丝塔茜指尖散发而出，飞速旋转抽离，在她面前疯狂扭动着。
就连四周的环境都有瞬间凝滞，仿佛正有晦暗风暴在不断逼近。随后是猛然刮起的强烈劲风，用力拍打着周围每一寸角落，甚至每一片空气。
却唯独避开了本应该处在风暴最中央的丝塔茜。
“……”鸡团蜷缩起来躲在丝塔茜肩上。
最后，才是一个黑影缓缓浮现在丝塔茜眼前。
它无声舒展着黑色的双翼，包裹全身的坚硬龙鳞一片片竖起。
这是，龙。
……这个。
也能叫。
幼龙？！
即便还没有来得及测量详细数据，但丝塔茜仅凭目测也能粗略估算出，这只‘幼龙’不计算尾翼的身长都要二十五英尺以上；至于张开双翼之后的‘横宽’——在黑龙挪动身体后，那舒展挥开的翅翼瞬间铺满了整片露台，大约会有十二三米。
身长七米……超过两层楼高的长度，超出亚洲象平均身高的长度。
所以丝塔茜面前的这只黑龙，在舒展双翼之后起码能有好几个亚洲象那么大。
甚至可能比这个形容更加夸张。
丝塔茜飞快抬眼扫过系统面板，奖励清单上‘幼龙’的标签依旧清晰闪亮。
这是她第一次怀疑系统的衡量标准可能有些问题。
或者人类对龙族的认知可能有些问题。
这叫。幼·龙？
鸡团表情呆滞地仰着头看向幼龙：“……啾……”
它又缓慢扭头看向丝塔茜，“……啾？”
主人。它的小弟，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大了啊——不。这肯定是好事！它现在拥有了这么大一个小弟呢！
肯定能吊打那两个总是仗着体型身材欺负他的狼人！
黑龙慢慢抬头，用淡绿色双眼茫然扫视周围。很快将目光定定地落在丝塔茜身上。它的造物者身上。
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丝塔茜沉默片刻，很安静地对它伸出手，“我现在是不是该说一句晚上好？”
……Toothless。
看起来，它可真像电影里的夜煞没牙仔。
“……”黑龙张张嘴，不适应地吐出一小团荧蓝色火焰。它抬起翅膀，生疏挪动着沉重脚步，一路踩出重重脚印‘蹭’到丝塔茜面前。
它偏着头看了丝塔茜很久，然后突然俯首，将额间最脆弱的鳞片与龙角乖顺送到丝塔茜触手可及的位置。
龙角是龙族的重要武器，和它所默默露出的那片逆鳞同样重要。
“啾！”鸡团表现得比丝塔茜更激动，疯狂地催促着丝塔茜将手掌搭上去。
在丝塔茜指尖轻轻滑过带有粗糙魔法纹路的龙角时，鸡团也骄傲地抬爪拍了拍龙角——好吧，其实没敢，它只是默默蹭了蹭丝塔茜的手背。
这就是它的小弟了！
=
在与母亲共同经营棉织厂之后，霍尔有时便不再在城堡内居住。不过仍然保持着在领主堡内与其他人一起进行‘早餐’的新式传统。
不过这次早餐时间，他还没有踏入大厅，贝纳尔就突然冲出来，用力拍着霍尔的肩膀，一字一顿，“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千万别害怕。”
霍尔莫名其妙地看看贝纳尔，“你说。”
想了想他又忍不住补充，“在你心里，我的形象是不是存在什么重要误差？我是那种会因为一点小事情而震惊恐惧的懦夫吗？”
“你最好不是，因为欧兰城有龙了。”
“……”霍尔面无表情瞥他两眼，善意提醒，“同一件玩笑，没必要在同一个人身上使用两次。你之前还用龙须糖欺骗我，说那是与龙族有关的东西呢。”
话还没有说完霍尔就随意地向领主堡内一瞥。
屮。啊？！
啊？！
遮天蔽日的庞大黑影闯进眼中，霍尔猛地扶住了身旁的柱子。
贝纳尔：“我说了，你千万别害怕。”
看着面前的黑龙，霍尔深吸一口气，缓缓看向站在黑龙面前的丝塔茜，“……领主大人。”
“哪怕我现在已经躺在骷髅群中与亡灵做搏斗，我也要用沙哑的喉咙喊出这个请求。”
在说话的同时，霍尔甚至能够清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与心跳声，但强大坚定的信念依旧支撑着他们，用不断颤抖的声音坚强开口祈愿——
“让我摸摸它吧。”
“求您了。”
不可能有谁可以拒绝一条龙的诱惑！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龙啊！
“那我也可以吗领主大人？”艰难回过神来，贝纳尔边后悔自己的反应比霍尔迟钝这么多，边立刻开口补充，“我愿意自费承包它一周的伙食，甚至愿意为它每日三顿做龙须面。”
霍尔：“……那我可以给它变玫瑰。”在快速加码抬高市场价的同时，他质疑地望向贝纳尔，‘你为什么要给龙吃龙须面啊？！’
贝纳尔：“龙要玫瑰有什么用处——我还可以做龙须糖。起码可以吃什么补什么嘛。”它就没有龙须！
霍尔：“……那我，可以学着开始变小麦？变西蓝花？我都可以，看龙需求！”
“可我记得，”听到霍尔这个加码，丝塔茜抬头看向他，“你之前曾经多次申明过，你只能用指骨变出玫瑰那类浪漫花朵？”
甚至亲口强调过西蓝花和槐花都不可以。
指骨生花曾经是霍尔惯用的**伎俩，不过早在踏进欧兰城的第一天起就已经变成了另类蔬菜大棚预备役。
他尬笑两声，“是还不会，但我可以从现在开始学。您应该相信我的潜力和学习能力。”
黑龙：“……”
听着这段吵闹声音，它很不适应地晃晃脑袋，撒娇般撞了撞丝塔茜的手心，龙鸣声竟然也可以用来委委屈屈抱怨。
虽然黑龙已经明显放轻了力道，但它撞击后的力度——
哦，在丝塔茜的接受范围内。
毕竟有句话是‘十公斤的书拎不起来，十公斤的钱扛起来就跑。’
换算是龙的撞击力，相同道理。
轻轻拂过黑龙惨兮兮卖可怜而委屈耷下的鳞片，丝塔茜放缓声音安抚着它。
却看到黑龙挪动了几下翅膀，突然抬起头兴奋地看向自己，绿色眼睛透露着强烈的期待。
贝纳尔：“……不会吧。”
“我们刚讨论起，它能不能飞呢？”
它真听懂了啊？！吟游诗里不是说龙族不会使用人类语言吗？
“所以，”丝塔茜也若有所思地抚摸着黑龙的翅翼，“能吗？”
回答她的，是一声更加响亮的龙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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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 8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