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一人一狐对视良久，狐狸率先移开视线。
他抬起前爪划了几下狐吻，又甩了一轮头，重重喷气。
甜品店的香甜气味很是浓郁，这对于嗅觉灵敏的狐狸来说，很不友好。
在那个与曾经的朋友十年不见的空窗期里，他苦过，悲过。
时间既没有建造出“大义堡垒”，精力也逐渐被消磨干净，直到他再也没有力气搬动砖瓦，失去了维护的理想雏形便渐渐被风沙蚕食。
这条路是一步错，步步错，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临死前隐晦地提出“诅咒”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勇气，作为一个拥有咒灵操术的咒术师，居然也会祈求成为那种恶心东西，真是过于讽刺。
他是个胆小鬼没错，但一切都过去了，没有人会想要折磨自己的灵魂。
放过自己吧，夏油杰。
秉承着演戏演到底，夏油狐狐干脆给自己的脸洗了个澡——舔舔前肢上的毛，侧头用打湿的毛发擦脸，左右各来几遍。
五条悟感到神奇，他还是第一次养宠物，对方的一举一动让人有种新奇的体验感。
而旁边传来不少人低低的议论声。
“好可爱！那是狐狸吗？”
“好像是后面那条街上宠物店卖的狐狸……”
“我也去看过，但是她们卖得好贵。”
“哇啊啊，它在洗脸！”
“耳朵会动欸，好可爱！”
耳朵转动捕抓声音，夏油狐狐听到这些讨论时，动作一顿，心生厌恶，甚至在心里翻白眼。
一群聒噪的猴子。
他转身背对众人，两只爪子往前放，然后趴下，下巴压在了爪爪上面。
啊……现在的他也没咒力呢。
哎呀，无所谓。他嘲讽一笑，反正现在自己只是一只狐狸。
“欸，怎么能侧对着我？”五条悟硬是给狐狸调转回来。
夏油狐狐没有反抗，趴哪里不是趴。
五条悟依旧盯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人类终于有所行动。他伸手点在狐狸额头，蓝色的咒力以此为中心向外扩张，直到裹满狐狸全身。
五条悟试着去保留那最后一丝咒力残秽，但也清楚无论怎么做都是徒劳的。
咒力的主人早已殁世，所遗留下来的这些残物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消失。
黑色眼罩遮住双眼，读不到任何情绪，只见他微张润唇，声音微不可闻：“suguru……”
夏油狐狐心里一紧，下意识躲开了五条悟的手。
“不能动哦，”五条悟一把抓住那一撮怪刘海，“这么小的狐狸一拍就会变成黑芝麻饼，所以要听话～”
……悟是在威胁他吗？夏油狐狐眯起眼睛。
可惜了，这世上只有夏油杰会对五条悟的威胁无动于衷呢。
而且他现在，还会张嘴咬。
“哇！你咬我！”五条悟瞪大眼睛，抽回手，指着上面红红的牙印大声控诉：“好痛！你看，还红了！”
他把手怼到狐狸面前，结果对方一个扭头，看都不看一眼。
夏油狐狐：“嘤。”哼。
以悟的反应速度绝对能在咬上前躲开，躲不开就是活该。
“你这什么意思？太过分了，臭狐狸！”
“嘤嘤。”
“我听懂了！你绝对在骂我！”
“嘤嘤嘤。”
“超级讨厌的黑芝麻饼！”
——
东京都立咒术高专。
一道身影以超大动静闯入特别医疗室，并大声呼唤值班医生的名字：“硝子！”
棕色长发的女人正拿手机刷着，头也没抬就说：“我知道，你养了一只狐狸。”
“啊？”闯入者愣住。
“有人把你拍下来发网上了，”家入硝子把手机屏幕转向对方，上面正展示一篇帖子，标题为“奇怪的人类在和一只狐狸吵架”。
“和狐狸无障碍沟通吗？你也算稀有物种了，五条。”硝子日常稳定输出。
“你是不知道这个黑芝麻饼有多可恶！”五条悟从衣领里揪出来一只黑色狐狸，“它咬我！”
夏油狐狐表示不服，当场给他再表演一个“狐狸咬人”。
“啊啊啊，又咬！”
“一定是你做了什么让人无法容忍的事情。”硝子看了一眼一人一狐的闹剧，低头继续刷手机去了，对人渣没有丝毫同情心。
五条悟沉默，五条悟超级不爽：“……硝子也很讨厌！”
“谢谢你的讨厌。”
“可恶，我走了！”
“不送。”
医疗室恢复了宁静，硝子忽地想起五条悟那个性子，不由得怀疑：“那狐狸能活下来吗？”
不过……为什么要用咒力包住它？
她只看了一眼，咒力把狐狸裹得像条黑色发霉虫子粘了一身蓝色透明面糊。
努力想想，当时好像忽略了什么。
……紫色的……眼睛，咦？！
“不会吧？”硝子从来不认为超级嫌麻烦的人渣会心血来潮养一个宠物，于是心底冒出个大胆的猜想，“真的假的？”
许久，她喃喃自语：“也好……”
窗外飘雪，灰白色彩的世界叫人心情低落。
硝子点燃一根烟，起身推开了窗，任由冷风将气味吹到医疗室每一处角落。
她啊，也是一个怕寂寞人呢……因为是唯一一个能对外输出反转术式的人，所以不被允许执行高危任务；因为太过弱小，所以被唯一的两个同期抛下。
追不上五条悟步伐的何止一个人。
自从那家伙离开后，五条悟像是突然成长起来似地，停下脚步，开始细心留意身边每个人的情绪，或多或少做些什么为对方缓解负面情绪。
可是，错误终究是无可挽回了。
那年夏天，任由那人沉默下去的人中，也包括了家入硝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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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