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玉，你别动，我给你拍张照。”
又来了，秦玉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老实固定姿态。
他在东城兼职了两年的模特和演员，不仅对大大小小的景点了如指掌，跟不少网红店的老板也认识。他原本是想在宁岁面前嘚瑟一下自己“小网红”的身份，故意带着宁岁去自己熟悉的店里吃，谁知道却意外激发了宁岁的创作**。
每到一个店，宁岁必定一眼就看出哪个地方适合拍照，然后让秦玉过去随意摆弄姿势，他则举着手机狂按快门。
秦玉觉得无语的同时，又忍不住偷偷自恋：也许是他太适合做模特了，才让宁岁这个原本从不拍照的人爱上做摄影师。
他不知道的是，每次拍完一个地方，宁岁都会看着照片和脑海中自己从别人那里买来的那一组做比较，当两张照片重合在一起，仿佛那两年多叉开的时光也回归正轨。
罗裕成在朋友圈看到秦玉照片，咋呼着打电话来问：“玉玉，你终于出现了！”
秦玉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消失过？”
“你一整个寒假都没消息好吗！”罗裕成郁闷地说，“年前我去找你，你还让我不要联系你，结果我不联系你，你也不联系我。”
“诶这个……”秦玉确实没想起联系罗裕成，当下觉得理亏。
“你不想我就算了，连阿花都不管不问！”罗裕成气焰越发嚣张，“秦玉，你以后妥妥是个负心汉！”
“嘿嘿，”秦玉傻笑两声，“我又不是故意的。你都不知道，假期里我跟我哥哥出去玩，结果摔到了脑袋在医院住了好多天！”
他故意夸大其词，想以此来转移罗裕成的注意力。
罗裕成果然担心起他的身体，“我靠，你可真牛逼。你摔哪里了？现在怎么样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秦玉打着哈哈，“主要我哥不放心我，非要我住院观察几天。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明天就回去，本来打算开学前一天再回的，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罗裕成还记得他最后跟秦玉见面时，秦玉糟糕的状态，“你什么时候有哥了啊？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秦玉身边从来就没出现过什么家里人，罗裕成一直以为他是孤儿，贴心地避免在秦玉面前提起任何和“家人”相关的话题，生怕让他难过。
“我没提起过吗？”秦玉也觉得奇怪，“我肯定提起过，是你忘记了！”
“绝对没有！”罗裕成信誓旦旦地说。
“怎么可能！”
宁岁在一边听着，感觉再任由他们争论下去会很不妙，于是及时开口打断，“玉玉，你有要洗的衣服吗？”
“我有，我都堆在阳台了，”秦玉抬头回了一句，“谢谢宁岁哥。”
“我靠，你哥声音真好听，感觉是个帅哥。”
“是宇宙超级大帅哥，”秦玉严肃纠正，“而且还会帮我洗衣服。”
“比你还帅？”罗裕成认识秦玉这么久，可从没听他夸谁长得好看过。
“比我帅十倍！”秦玉说，“不对，是一百倍！”
罗裕成来了兴趣：“那能给我拍拍吗？保证把咱哥的帅气全拍出来。”
“玉玉，昨天买的新卫衣也拿来一起洗了吧。”宁岁在阳台喊了一句。
秦玉从沙发上爬起来，“我马上！”他转头要挂了电话，“先不说了，等你回来我们再聊。”
罗裕成答应了一声，最后说：“玉玉，你变了好多。”
秦玉漫不经心地问：“哪里变了？”
“说不上来，”罗裕成笑了笑，“但就是变了，可能是更活泼了？”
秦玉“切”了一声，在宁岁的催促声中挂了电话。
秦玉不觉得自己哪里变了，他从小就这个性格，小时候因为过分活泼被秦夫人和学校老师罚过好多次。
然而罗裕成这句轻飘飘的、或许只是随口一说的话，却如一颗种子一样落入了秦玉的心里，并且以茁壮的姿态吸引着秦玉的注意。
“宁岁哥，你觉得我变了吗？”睡觉之前，秦玉忍不住问。
宁岁笑得温柔，“哪变了？变胖了？”
最近是胖了一点，秦玉观察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但也没什么，无非是多吃两顿少吃两顿的事情。
他自己站在镜子前胡思乱想了一番，最后满意地躺回床上睡下。他的小屋子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还好之前因为阿花喜欢往床上钻，他索性换了大床，所以他们两个人才能睡得开。
第一天跟宁岁睡在一起的时候，秦玉紧张的不敢闭眼睛，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巨大的心跳声就会格外清晰。结果这两天他们白天四处乱逛，到了晚上来不及紧张，秦玉就累得早早睡着了。
今天晚上也不例外。
但不同于前两晚的一夜黑甜，他无意识地进入了梦境。
被罗裕成随意扔到他心上的那颗种子受到黑夜的滋养，迅速破土发芽，顺着夜色疯长。
“玉玉，你变了好多。”
到底哪里变了啊？梦里的秦玉郁闷死了，他本来就是这样活泼的。
“不是啊，”罗裕成在电话那边惊讶地说，“你忘了自己以前什么样子了？”
秦玉气得站起来大吼：“我才没有！”
“你有的，”很多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你看看自己以前什么样子。”
秦玉被逼近到眼前的怪异声音吓得后退一步跌坐下去，本该在身后接住他的沙发消失了，他跌入了无穷无尽的深洞中。
无数从无发生过的画面从他眼前略过，每一帧里都有他的身影。他脸上的表情大多是僵硬、麻木的，身边人的表情却是鄙夷或者讥讽。一股恐惧感熟练地从心里冒出来，他试图从这个怪异的地方逃跑。
“玉玉？玉玉！你醒醒。”宁岁直接抓着秦玉的肩膀，想把他晃醒。
秦玉紧闭着双眼，跟那天躺在画室的地上一样急促地呼吸着，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秦玉！”宁岁大声吼着秦玉的名字。
秦玉尖叫一声，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仰着头，只能看到宁岁模糊的面容和一张一合的嘴巴，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神才重新聚焦，宁岁焦急地呼喊也传进了他的耳朵。
“玉玉，你怎么样了？”
“宁岁哥，”秦玉一开口，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我……”
“我在这里，”宁岁抱住他，“别怕，我在这里。”
秦玉在他怀里啜泣了很久，才问：“我哥哥是不是很讨厌我？”
后天是财神节！！祝大家都发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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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你忘了自己以前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