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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上午，嘉世队员们都看得目瞪口呆。
孙翔原来还是这么个虚心好学的性子吗？
……没听说啊！
在刘皓这些人眼中，这个刚出道一年半的新人王应该是那种恨不得把“爷傲奈我何”挂在脑袋上的小学鸡。
结果现在，他居然在乖乖听老师讲课……
呃，乖不乖不好说，至少他确实在听。
——虽然脸色很差，好像忍耐得很辛苦，但样子是做出来了。
这就已经足以让他们大跌眼镜了。
叶修讲的那些，在他们看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怎么就唬住孙翔了呢？真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对于嘉世的这群主力，以前每周的备战会议，都是这么过来的，大家早已习惯。
不管是刘皓，还是他有意拉拢的贺铭，张家兴等人，或者是完全游离在小团体之外的郭阳，不管各自有别的小心思，在这个时候，都无一例外地安静了，变成了一群乖乖听讲的小学生……
直到叶修的声音也停下，安静维持了一段时间，然后被打破：
“饿了没呀，今天吃什么呢？”
是苏沐橙起身，要把叶修拉去食堂了。
嘉世这几年虽然成绩在走下坡路，拉到的赞助却不少，在生活待遇这些方面绝不亏待人。
和大多数俱乐部一样，嘉世的食堂是面向所有员工的，不过需要刷卡，对职业选手则是免费开放，想吃什么吃什么，自助的选择也相当丰盛。
苏沐橙放下餐盘，又特地去倒了杯橙汁，在叶修对面坐下。
“怎么样，指导小学生很累吧？”她把冰橙汁推过去，估摸着他说了那么久，也该口渴了。
“嗯……”叶修好像在发呆，慢了半拍才回应，“不会，我也在学习呢。”
真正的指导老师正在他的耳边幽幽叹气：这样好怪，感觉好几天没吃饭了。
叶修安慰他，没事，我替你吃，你云一下。
已经是第二次交换，有了经验，这一次的时间把握得恰到好处，连朝夕相处的苏沐橙都没发觉什么端倪。
也可能是因为她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别的方面。
她拿起筷子，却只是胡乱搅拌着碟子里的糖醋小排：“虽然孙翔很讨厌，但……确实有两下子。”
“哦？你们上午组队训练了？”叶修问。
苏沐橙点点头。一般来说，上午安排给他们的是基础训练，不过临近比赛，孙翔又是刚加入，他主动提出要磨合，大家自然配合。
“打了一场三对三。”
“怎么样？”
她唔了一声，筷子尖转而去对付青菜：“你应该也猜到了，打着打着就变成他一挑三了。我倒是想配合他，但完全跟不上呀……”
“哎……”叶修对此毫不意外。
苏沐橙突然笑了一下：“虽然你没看到，但你一来，就把他刚刚犯过的毛病都指出来了，难怪他都没话说了。”
两个人边吃边聊，他们坐得偏，加上叶修这个前队长身份微妙，虽然食堂里渐渐热闹起来，倒也没人过来打搅。
好一会儿，才看到孙翔沉着一张脸，怒气冲冲走过来。
他的身高在人群中很好辨认，急匆匆地在窗口晃了一圈，就端着餐盘出来了，装得满满当当的四五个菜，另一手紧握着手机，全然一个网瘾少年的模样，连吃饭都放不下手机。
以叶修对他的了解，都没有立刻判断出来到底是哪一个孙翔。
直到他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来，顶着苏沐橙莫名其妙的目光，空闲的左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个盒子，拍在餐桌上。
“给你买了个手机。”
“你刚才是跑出去买手机了？”叶修惊讶。
“是拿快递。”孙翔纠正，“我怕你在游戏里就看不到消息了，有事方便联系。”
“确实，”叶修深以为然，“杭州人没有手机，不用电子支付，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他连包装都没有拆开，看了一眼，就很随意地塞口袋里了。
完了才问：“谁又惹你了啊？”
孙翔划亮了手机屏幕，赫然是微博热搜页面。
一连串眼熟的词条，过了一晚都还没撤下，这让叶修也有点意外，打量一眼：“看起来不太自然呀。买的吧？”
“不是我买的。”孙翔赶紧说，一边伸手挡住了半个屏幕，不太想让他看清楚——电竞老哥的嘴太臭了，看多一眼都是精神污染。
他昨晚买的水军是在论坛里发的贴，当时大家正对“叶秋技术是否下滑”，“现荣耀第一人到底是谁”，“是真伤还是诈伤”这几个议题吵得不可开交。
当然，以广大荣耀粉的平均战术素养，他们就算吵到三体人降临，也不可能达成共识……
一分价钱一分货，高质量水军很聪明地另辟角度，指出被众人忽视的关键问题——赛季中途强扒功臣账号卡，夺队长权，俱乐部这种做法，实在让人寒心！
甚至没给替补轮换这种相对温和的缓冲区，对三冠王功勋做到这个地步，实属冷血无情，另一边，则草草一句“因伤退出”就打发了陪伴嘉世一路走来的忠实粉丝。
究竟是成绩不佳，队长主动引咎辞职，还是急于甩锅，借此隐瞒更大的问题？
结果早上起来一看，帖子没了，发帖的号……被封了！
工作室那边无奈发来了截图，后台红彤彤的一片“造谣造假”，“攻击引战”。
而热搜第一的“叶秋 诈伤”词条下，是几个不知名的荣耀评论员，专栏记者分析得头头是道。
孙翔都没脾气了，看了看叶修，好一会儿才小声说：“别的我都想到了，但我真没想到，怎么会有俱乐部买水军黑自家选手……”
热搜向来是内娱的天下，花钱给对家买黑热搜也好，降热搜也好，什么手段没见识过？但没想到还能做到这个地步。
帖子发一个锁一个，再发就禁言，封号……
努力了半天，反而让叶秋的名声雪上加霜。
叶修看起来没什么，但那边苏沐橙的眼神已经在暴怒边缘迸发了。
“你到底是想帮忙，还是帮倒忙——？！”
热感飞弹一般的气势扑面而来，孙翔不禁缩了缩脑袋，试图让餐盘里的小山堆挡住自己。
“哦，”叶修点了点头，颇有些感慨，“个人力量想要对抗俱乐部，还是很难的。没事的，让他们去吧，大不了断网。”
孙翔对着自己的餐盘发了会儿呆，忽然转过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家里……”
“啊？”叶修呆了一下，“不至于吧？”
苏沐橙也惊了：“怎么你连这个都知道？”
孙翔眼神飘忽了一下，发现自己解释不了，慌忙向叶修投以眼神求助：你来。
叶修：“呃……”
苏沐橙怀疑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徘徊。
她发觉他们的关系可能比自己以为得还要更近一些……叶修才和孙翔认识多久呀，连家里的事都透露过了？
她哥哥还在那会儿，叶修可是临到荣耀联赛报名了，才不得已解释了自己需要偷偷摸摸回家拿身份证的原因。
叶修还在努力组织语言，苏沐橙瞪大了一双杏眼：“难道——”
已经准备见家长了？！
“那还没到那一步。”叶修果断回答。
也对，苏沐橙想了想，要是被他家里知道了他搞男同……那还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上门来了要。
*
孙翔觉得自己的怀疑不无道理。
在那边，他们嫌当戏子不光彩，这边当网瘾少年，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早几年，网络游戏还等同于电子海罗因的存在，就算发展到现在，家长们依然虎视眈眈，自己管不了小孩玩手机，就怪游戏没有未成年防沉迷……
他忧心忡忡地看看叶修，这回吸取教训，直接用手机发消息：你真不用问问叶秋？
叶修回答：真不用……
说完他还向原住民确认了一下：“是吧？”
“我知道他对我很有意见，”原住民想了想，“但也不至于网暴我吧……那不是更丢人了？”
叶修点头：就是这么个道理。
家里人再看不起电竞，也知道这行业待不长久，他总要回家的，估计早就捏着鼻子认了。他们巴不得他低调点，灰溜溜回家，又怎么可能买热搜宣传，闹得全世界都知道。
现在这个情况嘛，叶秋还真有可能来问候一下他。
叶修继续摆弄手机，特地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叶秋的消息。
没有。
叶秋是个大忙人，未必关注到昨晚的新闻。
他飞快滑动屏幕，往底下一拉，瞥见熟悉的头像，笑了笑：“要不要看看老韩跟你说什么？”
“不用看了，他肯定骂我呢。”原住民意兴阑珊。
但叶修已经手快地停了下来，回拉。
消息栏里，大漠孤烟只留下了一句话：没出息！
“不行，”原住民琢磨了一下，指示他回复，“不能让他单方面骂我，必须回敬一下。”
叶影帝深以为然：“别急，这个我有经验。”
君莫笑：何以见得？
午休时间，对面消息回复得也很快。
大漠孤烟：你什么时候受伤了，我会不知道？
笑话
别给自己找理由
想走就赶紧走
君莫笑：走什么，我还没退役呢……
大漠孤烟：有什么区别？
君莫笑：有啊
我主要是没钱解约
你让霸图买我啊！我立刻飞过去抢你主力位置
大漠孤烟：……
……
“你看，他不敢回你了。”叶修宣布。
思考了一下，蓝雨在于锋走之前，不太可能有什么想法，但霸图……真的有可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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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