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兰霄，青龙城龙云宗三千弟子之一，近日发生的一些事让我觉得我所处的世界可能并不真实。
“尊敬的9537号玩家您好，由于您的个人系统遭受未知故障，导致您暂时无法退出游戏。我们会为您发放相应补偿，感谢您的理解与配合。”
今早醒来，这一行文字便在我的面前反复滚动，大约十遍之后才逐渐消失。
它从何而来？难道是神仙？还有什么是玩家和系统？我见后满脑子的疑惑，毕竟这些词眼我从未听说过。
“兰霄！”一个蓝袍青年进屋朝我挥了挥手，循声望去原来是我的同窗何小白。
“兰霄，怎么不去晨训？是还没睡醒？”
“这就去。”我瞅了他一眼，唇齿微张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看他这副正常的样子，应该是没碰上这种情况。唉，也许是最近操劳过度出现幻觉了？又或许是旧伤没好？
对，可能就是因为旧伤！自从自己前个中午练剑时不幸被天雷劈中，昏迷了整整三天之后，醒来就总觉得什么地方变了些。
临走时刻，我恍然一瞥，发现自己的枕边凭空出现了一块眼珠大小、散发着蓝白色灵光的扁平玉石。
上前一瞧，旁边竟又现出了红色文字：白玉龙，灵器【已绑定】——提高10％修炼速度，增加10％掉落经验，幸运值 5。
这肯定不是我的东西，龙云宗戒备森，严正常情况下绝不可能有外人进来。这玉石……应该是何小白的。
我刚从床上拾起来想着还给“原主”，这石头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消失了。
真是奇怪，难道又出现幻觉了？
出门后，我看着地上的花花草草，周围的亭落书院，头顶的青天白日仿佛都蒙上了一层水汽。
我可能真的疯了吧……我微叹一口气，微摇了两下脑袋前往训练场。
习剑是龙云宗的必修，规定无特殊情况所有弟子每日必须习剑六个时辰。但我爱剑，通常会抱着剑谱忘我的去练，待回神时刻天空已是繁星点点，好在何小白每日会替我带饭回屋。
今日不同寻常，黄昏时刻我就已经练完回到屋内，发现何小白躺在床上翘着个腿兴致勃勃地看着话本。不，不是话本。看封面的图画倒像是什么禁图。
注视着他慌慌忙忙地将本子塞在了枕头下，我假作没看见，径直走到桌前淡定地吃起晚饭。
“那个兰霄你……”
“没看见。”
“哈哈，真是我的好兄弟！要一起看看么？”
“没兴趣。”
“害！真是无趣！”何小白摆摆手，重新掏出书本看，“诶，你今个怎么回来那么早？难道我们的小剑痴也有偷懒的那一天？”
我沉默了，今天确实奇怪。平日练剑一整天大致只能练上个四式，今日倒是不过三个时辰便将整本二十四式完全习会了。
这恰好印证了那什么白玉龙浮现的文字，什么增加修炼速度。
我把这事讲给何小白听，对方倒是没在意，只是笑着夸我天赋异禀。
天赋异禀？要是我真的天赋异禀，早就被师尊长老们挖去了吧。
吃完饭，我同往常一样，前往宗内最偏远无人的后山灵湖处沐浴。
脱去衣裳，浸泡在湖水之中，我不禁感慨起今天发生的一切真是如梦幻影。
那二十四式真的练成了吗？
想着我拿起湖边的剑光着身子在池中舞了起来。
月色朦胧，水光潋滟，草丛突然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我朝着动静看去，心想也许是宗内其他弟子，便稍微松懈了一些，但那人一直潜伏在树丛之间迟迟没有动静。
我越想心里越觉得奇怪，直到快洗完了那人还没动。心怀疑虑的我朝着那方向冷呵一声“何人”，草丛猛地晃动了一下。
真是可疑……
我随手套了一件薄衣，飞踏一步，持剑快速逼近，只见一个青年被其吓得慌张跌倒在地。
那人身材高大，浓眉金瞳，发色是我从未见过的金色，五官有些西域长相。
他身上穿着一件破烂布衣，头发不长大概到背脊中心，耳侧分别有两根编发。不知是不是没有打理好的原因有些毛毛糙糙的。
他绝对不是宗内的人。
“那个……兰霄我没有恶意！”
我一惊，他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你是谁？为何知道我的名字？来龙云宗有什么目的？”抵在对方脖子上的长剑寒星点点，对方犹豫了半天，两根食指互相对着，满眼委屈地嘀咕着：“你头顶上写着的啊……这要我怎么回答……”
我沉默了一会儿，这人的意思是我头顶有字还是我的名字？
“我的头顶有文字？”
“啊？npc也会问这种话么？”对方挠了挠脑袋，丝毫不在意脖上的剑。
“恩匹希？”又是一个我不知道的话语。我瞅着这个“怪人”，心想他说不定知道我面前冒着的哪行文字来源。
见他一脸无害单纯的模样，我放下了剑，蹲下身子向他询问道：“你知道玩家和系统是什么意思么？”
他听后满脸震惊，坐起身来瞪大了他那双明亮的金色虎眸看着我，“我去，这也太神奇了吧！幻界npc那么智能？你真的是NPC么？”
他为什么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难道他也是幻觉？
“额……玩游戏的人就叫做玩家。像我玩幻界，那我就是幻界玩家。系统呢就是就是一个数据体系，它会运行一整套程序。NPC嘛，就是你这种，游戏中的虚拟角色！
正常的npc基本没有思想，像个傀儡一样只会重复一天的工作。有些稍微智能点的NPC呢，一般会有些特殊任务。
反正像你这样还能问系统是什么的npc我还是第一次见嘞！诶！你不会是真人NPC吧！但官方说正式开服前不放真人NPC啊……”
“我不是什么真人恩匹希。”我认真回答着，难道他和我一样得了癔症？
不过回想他刚才的话语，没有思想，重复度日，在被雷电击中之前，我不就是这样么？不止是我，何小白和其他弟子也是。
虚拟角色……这个意思是说我们都不是真是存在的人么？对于他们来说，我们生活的地方只是个游戏？他们那儿有人创造了这片大陆，创造了这片大路上所有生物……
理清思路后的我依旧不敢相信这一切，又问了一遍：“这周围的一切都是假的么？”
“是啊！你，我，这片景色都是假的啊！额，你可以理解成你是小说……哦不话本里的一个角色，你的故事人生啊都是被撰写好了的！嗯……我也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
听到这回答，我的内心更拔凉了。
如果真如他所说，这个世界都是虚假的，所有的事情都是被杜撰好的。那我每日努力练习剑术，想要被师尊掌门看到又算是什么呢？
一股强劲的无力感忽从心中袭来。
我的父母是谁？是谁将我送到龙云宗习武的呢？我为什么没有这些记忆？是因为杜撰我的人没有写么？
难道一切都是假的？
我终是忍不住颤抖的手，手中的剑一下滚落到了地上，发出重重的哐当声。
“诶？你怎么了？”异国人眼疾手快地捡起了剑递给我，问：“NPC也会发脾气？这做的也太真实了吧！额……兰霄，要不我带你去别处看看？”
这男人说到别处，我才乍得想起，我的记忆里除了处理任务的地点外，就只有宗门这一块地方。
为什么我以前不想着去别处转转呢？曾经的自己真是套着皮囊傀儡么？
“嗯。”我抱着尝试的态度点点头，简单平复了一下心情，接过剑，穿好衣服。
他带着我沿着山路一路向下。这是我除任务外的第一次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