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雨总来得猝不及防,明明不久前还是艳阳天。
胖子坐在房檐下看着院子里来不及收的黄花菜有些惋惜:“哎,我还想过两天用这晒干的黄花菜炖汤喝。”
“几根黄花菜,你至于吗?”吴邪靠在门框上低头嘲笑他:“山沟里多的是,明儿给你薅两筐回来。”
话头还没落地,张起灵已经端着两杯刚泡好的茶站在了吴邪身边,吴邪和胖子默契地从他手里接过去。
“我看咱不如现在就走,”胖子乐得直拍大腿,手里的茶差点洒在他刚换的裤子上:“这雨来得快指定去得也快!”
“王胖子,周扒皮见了您都得叫声祖师爷。”吴邪举着搪瓷缸给他作了个揖。
耳垂传来温润的触感,张起灵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他的身后,声音贴着耳后传来,呼吸拂动他鬓角碎发:“明天进山。”
胖子随手抓过抹布擦掉溅在手上的水渍,看着眼前的画面咂吧了一下嘴,忽然抽了抽鼻子:“什么味儿?”
厨房飘来若有若无的糊味儿。
吴邪猛地拍了下脑门:“靠!我焖的红烧肉!”
话音未落,张起灵已经闪身进了厨房。
胖子跑过去扒着门框探头,看见张起灵正用火钳夹出几块发红的炭块,砂锅里沸腾的声音消停不少。
“这功夫,还得是咱们小哥,”胖子倚着门板咂嘴:“这身手不去当消防员真是屈才了。”
“我喜来眠这座庙难道还容不下他这尊佛?”吴邪收拾好灶台白了胖子一眼。
“天真同志,不要曲解胖爷意思。”
“得了吧。”
胖子探过身子捏起砂锅里的红烧肉,一边嚼一边评价:“您这手艺有待加强。”
“今天这是意外。”吴邪给胖子递过擦手纸。
“还不错。”张起灵一如既往的吴邪脑。
“小哥呀小哥……”一切尽在不言中。
次日天还没大亮,吴邪就被外头叮叮当当的动静吵醒。
推开窗,胖子正在院子里往竹篓里塞镰刀,麻绳散落在脚边。
张起灵蹲在井边磨砍柴刀,刀刃划过磨刀石的声音破碎而又绵长。
晨雾裹着竹叶涌进来,吴邪突然觉得早起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因为昨天下过雨,山上的湿度明显比平时高。
张起灵断后的脚步声轻盈,胖子在前头打头阵,吴邪看着他格外兴奋的背影有些头疼,这死胖子人到中年了精力怎么还这么旺盛。
“天真,咱得精细点儿。”胖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手套递给他。
“穷讲究。”不过吴邪的手比嘴老实。
站在身后的张起灵嘴角动了动,轻笑了声没说话,然后把吴邪滑落一边的背篓带子往上提了提。
“等会儿!这整整齐齐的一大片,不会是别人家养的吧?”刚要动手,胖子弯下去的腰又直了起来。
“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有点太迟了吗?”吴邪手上举着刚采好的一大把,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带钱了。”张起灵手上功夫很快,他脚边已经有小半篓了。
听到这句话,胖子就开始肆无忌惮,辣手摧花。
吴邪索性也不动手采了,就跟在他旁边捡漏。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午饭的时间,张起灵很自觉地拿起他们一上午的成果准备拿到屋顶上晒。
吴邪进屋的脚步停了下来,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问:“小哥,你钱哪来的?”
张起灵脚步一顿,胖子顺手把背篓往角落里一丢,坐在板凳上看好戏。
“上次去香港,张海客给的还剩点。”张起灵素来淡定的声音有些发虚,隐在头发下的耳尖默默红了。
“喜来眠要倒闭了吗?用他给钱。”阴阳怪气吴小狗上线。
还没等张起灵辩驳,胖子就准备离开战场,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死胖子,有什么好笑的。”结果还是波及了。
“没什么,中午吃醋熘白菜,不放白菜。”胖子闪身进厨房然后探出脑袋:“不过天真,你才是真正的周扒皮。”
张起灵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牵住了吴邪的手,俯身上前,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吴邪老老实实就进了房间。
胖子至今也不知道他俩之间到底说了什么。
当天下午,远在香港的张海客盯着手机屏幕皱眉——微信转账17.5,然后附言小爷有钱。
“吴邪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