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入局

良久,直到歌蕾蒂娅耐心告罄,喉舌不再活动,预把倾斜半身扳正,扭转身体几欲和斯卡蒂告退时,斯卡蒂突然开口。像歌蕾蒂娅打断她那样,斯卡蒂也喊停了歌蕾蒂娅,

″我大概是不会改变看法的,歌蕾蒂娅。″

努力了许久,斯卡蒂鼓足勇气,也摸索到了让喉道振动的方法。她成功将声音艰难的从自己的口腔中请出。她甚至有种捏着舌腔的那枚软肉,催呕,才能让话语像胃酸一样向外流的错觉。

″……我始终觉得,那三扇门指代命运的多相性。开始,察觉后制止,到无可挽回的末路…活着的人饱含苦难,成倍背负着死亡的重量,再独自一人走于和昔日同伴相背的陌路……那是令人悲伤的。所以,我不会改变最初的观点。″斯卡蒂说,手指又在衣袖边抓出几道褶皱。

″感谢你的补充,你读的非常有……感情,很好听。是很能让人身临其境的音色。即使是对这部作品一无所知的人,也同样能感受到《圣阿卡伦》一作的魅力。″

这已经是坦诚的实话告白了。

如果对方足够敏锐,是能捕捉到这个信息的。

是在困境下被促就的,真实的言语。

……她的状况不太好。

斯卡蒂扶额,感到自己大脑的电火花像是被唾沫咽过的跳跳糖般胡乱舞动。是因为什么?因为她完成了一个对自己而言比较高度的挑战吗?……人向旁边走了几步缓和疼痛,又想起以前的很多时刻,她其实更习惯用简洁的字句概括现状或者表达诉求,极少去描绘事件的本身。为此有不少老师找斯卡蒂谈过话,声称斯卡蒂也许就需要那么一个适合社会的正向改变呢?

——富有某种情感的,正面的鼓励。

需要付出很大的精力才行。

所以斯卡蒂才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可是那么做,她并不怎么后悔。

……因为对方是歌蕾蒂娅吧。

现阶段必须用自证,征求的可靠队友。

……特例。

思证时,斯卡蒂下意识想呛咳,但她马上就熟练用手指点按喉咙缓神,舒气,继续发言。即便我们的同行短暂,只经历了一小部分时间,获救之后,被困的经历在各自的人生角落恐连一粒细沙都算不上。我也认为你值得这份短暂的特殊,歌蕾蒂娅。斯卡蒂认真的说,毕竟她的认知里,相遇是代表产生交集,不代表要陪伴对方誓死走下去。她确实有在对方身上学到不少,也接受了帮助,把这当成学费或私心都可以。

权看对方想怎么选。

″……″

歌蕾蒂娅是否愿意再一次信任她?

随着对方的开口,残酷的结果呼之欲出。虚假的,不会附和的理想迎来破灭。歌蕾蒂娅和她想象中并不一样,对方并没有拐弯抹角的表示赞同与结伴的意图,只是在听过斯卡蒂的回答后眼皮一动,再轻声戳碎斯卡蒂的幻梦,

″呵…尽管我不知你所忧虑为何,但你的见解也应是新开拓的一环,值得被纳入探讨范围。那么,能容我将你的观点与我比对,互相交流吗?″

——错了。

″……当然,我很乐意。″

——并不是。

斯卡蒂眼神躲闪,但她知道如果拒绝,就阻止不了歌蕾蒂娅的偏见加深,和离开这一固定里程碑……这次的坦诚是争取两人后续走向的统一的唯一机会,她必须知道歌蕾蒂娅所想,哪怕只有部分。

″……″

″命运不是无可改变的。而是要改变它,所付出的代价过大,绝非是某名个体能承担的重量。″歌蕾蒂娅先是依据原文本修据了斯卡蒂的说词,斯卡蒂点头确定这里是她没考虑周全。"其次,依我认为,比起悲伤,理想无妄的破灭占据了更多数。不要只让一物掩埋其余,它们(情感)本应一同存在。瓦尔利斯被剥夺,亦在愤海的席卷下,被非自愿地塑成不惧苦难的形象。可她仍旧坚持过门,直至死亡。泪水无法解决任何,悲伤也并非是构成她的主奏曲。想要改变命运,付需代价比想象中多的多。″

″狂乱巴巴尔克之章将改变命运者的付出具现化。临近末尾的三门试炼,则告诫入此门者需碾弃无用之物、自我,怜悯。……这时,属于个体本身的情感将不受控,行以反抗。恐惧负责筛选畏伤悲故动摇之辈,她们或许是有义的常人,但常人于门内,是最不被需要的一等。真正被选中的人将迎接那残酷的命运,沐浴罪恶,时刻走在死亡之路,稍有不慎便会坠落。"

″于其而言,唯有前进于其是唯一真知。其余……皆是累赘。″

"以上,是我对三门之解和人物的补充和见解。″歌蕾蒂娅伫立在原地,见斯卡蒂对她的回答并无异议,也不着急。反复确认斯卡蒂没有任何出格举动后,便移开了目光,暂时撤去对人的关注。淡红双眼掷向外侧的玻璃门窗,磨砂制品并不回馈歌蕾蒂娅任何,只是诚恳拉长那抹高挑身影,又在无形间模糊视线的存在……意识到自己在自讨无趣,歌蕾蒂娅半闭眼,而后的视线无形奔至那幅画作:一人怀抱曾是挚爱,也是仇敌的头颅哭泣。

……

嘈杂的暗流在画映入目帘的一瞬间无声并入隶属歌蕾蒂娅脑海部分的支流,仿佛正有人在歌蕾蒂娅耳边呢喃哀悼。她的咽喉不受控制般,持续着小幅度的吞咽动作,反复咀嚼着心中怪异,却总是不得其解,无法将其开口宣泄。于是,歌蕾蒂娅转变思路,将话题引到作品身上。″观赏者欣赏作品时,也应牢记《圣阿卡伦》最初的创作理念。该作的创作主旨即为:展示对立双方冲突下的择优选。纵然彼此曾相识,相知,却仍不免相杀。因理念不同站至敌对。决出的胜与败,一概无关对错。冠冕没有善恶之分,时代所需才是统向所致。″

冷漠的点评者堪称客观地,一针见血指出。再摆手终止谈话,单手捧起杯口仰头缓慢饮缀,欲让过分活跃的大脑歇息片刻,并在汲取水源完毕后盒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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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Arknights鲸剑同人】
连载中deadgroundworl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