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多重梦 其三

看吧,这就是原因。

歌蕾蒂娅默默仰头,透过玻璃反面看着自己身上的异变。她敛气盯着生母脸上那道延至右小耳骨的“意外″,一条可以随时做手术去除的疤痕。那是在歌蕾蒂娅幼年时反抗痕迹,却被对方说这是纪念,杰作。

″……是歌蕾蒂娅拒绝了公共养育所所邀请,选择与我继续成为家人接受我供养的证明。″

当年的话在歌蕾蒂娅耳边响起,可歌蕾蒂娅的心态已经大不如以往。母亲,既然您的道标如此灵活界线,那自己也不该……在所有事上一成不变。加剧固化?不,不,不,歌蕾蒂娅乐于尝试新的改变,总是。

您已经不再是我的家人。说完,歌蕾蒂娅扭头即走。家人是需要互相支撑,互相鼓励,彼此之中存在是由歌蕾蒂娅来选定的。而不是单一的命令与操控,顺从,长成需要的样子。

歌蕾蒂娅早就明白了。

在晚上需要出席的那场竞选中,歌蕾蒂娅穿戴得体,依照讲表上的进行发言,并没有多余的举动——歌蕾蒂娅同样明白,凭歌蕾蒂娅现在想与赫拉提娅硬碰硬完全是无稽之谈。会场里的熟面孔,一边听歌蕾蒂娅的演讲,一边时不时的抓紧耳麦。他们还在结果出来后,冲歌蕾蒂娅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恭喜以及喜悦的笑容。全然没有他们在进行监视意图,随时准备封锁现场的紧张。

再然后,歌蕾蒂娅长大。熟习律法相关所有,并按部就班的过好每一天。

等待。

蛰服。

务必要让所有人都以为歌蕾蒂娅已经遗忘那起事故,即使提起相关,也不会勾动那多余的情感。直到猎物们的靠近……有人翻出了当时的事例,并且被几家抓到风声静待进行调查……有人向歌蕾蒂娅问起。

让无害的一面朝上。

见歌蕾蒂娅几十年还仍旧如此平淡,当时的主犯主动找上了歌蕾蒂娅,想着和歌蕾蒂娅帮忙商议,如何再度调转风头?死者身上做文章无论如何都不太好。

歌蕾蒂娅面不改色的听完了当时的所有,并替他书写出了一套方案,请对方一定照着上面不要出错的进行。

再嘶咬。

他们于公众场合被揪住痛点,并得依实服从抓捕。压送他们,进行证据核实的人,

就是,

歌蕾蒂娅。

……

"这不是幌子,歌蕾蒂娅说过会释放我们的,押行只是做样子。……什么提供计划?哈……歌蕾蒂娅明明就是要在那个关键的场合将一切的认证集中在那儿……歌蕾蒂娅的忍耐是为了今天吗?为了今天这一天歌蕾蒂娅准备了多久?歌蕾蒂娅这个阿戈尔的囚徒!没有思想的工具!″

歌蕾蒂娅正视前方,缓步上前,从黑暗中走出,被帽檐压实的碎发在冰冷悬顶灯光因反射在地面折挠出几叠刺扎,碎影外渗。高大身形微微偏头,这才抬起那如以往平静的眸瞳……即使只有一眼在与罪者对视,可后者仍然被其中蕴含的情感短暂恐喝住。就像身处暴风眼平静的中心,唯有眼中心是绝对的平静,可围绕着这个核心刮起的风暴是狂乱的,足已让人畏惧……歌蕾蒂娅眼中像是掩埋着某种渴望嗜血的困兽一般,让被审人们统一将眼神放置地面……有些人的愤怒被背叛的感受大过了理智,他们选择与对方毫不露怯的对峙。于是,他们得以窥见那名执政官一改高傲兼礼数周全的形象,变为近乎无情的理性驱使型机器——瘦削的执法者竖起一指,晦暗不明的流光在眼底翻滚,却又片刻后沉寂下去,只留一些光亮支撑在眸目间。她此举只为示意安静,自然不用顾上对方的辩论,于是,歌蕾蒂娅再低头,继续审判。任何求情都无法钻破既定的事实,去到她的耳中……歌蕾蒂娅仍旧是歌蕾蒂娅,却不再是与他们的熟识……现在披着那副文明的皮囊的人,是谁?还是歌蕾蒂娅吗……快动起来,快点想想。歌蕾蒂娅……她到底应该是怎样的人?当然,即使他们始终没有放弃评价,颂赞,和挣扎,但在手真正握到生存的绳索时,却又面临歌蕾蒂娅的亲手斩断——歌蕾蒂娅在宣读,以沉稳且平缓的曲调,将他们犯下的种种罪行分别触犯了哪项律法,后将得到怎样的施惩的所有,一字一句的清晰吐出。与和他们当初交代事宜时并无不同…可,对方腰腹间挂着的铁器仿佛是在撕裂记忆一般,彰显着现在与之前的不同。不停地有流光在那之上划过,而更多的刑具位于人后面的墙面之上——歌蕾蒂娅没有选择在初始阶段,将它们全数用上,那未免太过直白……无辜的受害者又何时有权选择?作为代替他们选择的人,也并未让他们解脱的迅速。所以,罪人的体验当然是特例的繁琐——歌蕾蒂娅们同样没有选择。谈何谅解一词,选择一说?在演讲途中,歌蕾蒂娅走动,似无意间撬动墙块,将它们显出。歌蕾蒂娅不屑掩饰,仅模仿当时记忆里的景象,不紧不慢的让目标靠近死亡,却又永远与结局相隔一线——刨骨挖心,无疑是比下狠手,予对方痛快,要残酷的多的手段。悬在面上的巨石何时能够滚落?不知道。罪人们唯一能看见,唯一能明白的就是……那冷酷的刽子手露面后,仅是存在于此,那无端的惶恐就不可能从他们身上轻易离去。

时刻浸泡在恐惧的洋流中吧。

傲慢的……人。

那一刻他们从来没有感觉自己是如此接近于歌蕾蒂娅的真实形象。

″你们是否认罪?是否承认自己将厄塔·埃尔小姐及更多无名公民残害,因私利而危极社会……″歌蕾蒂娅问。这是最后一个步骤,进行确定。纸张放在一旁的桌面,平整的将起折褶好,双手背于身后,就像是当真那般热心去倾听对方的更正言论。

……他们急于为自己夺得生存。

却不想求救或威慑的言论,传入耳中,尽是聒燥之流。

歌蕾蒂娅已看见:天秤在摇摇晃晃地响动。又听到,代替称量的恶。左面下降的一方见状,连忙朝歌蕾蒂娅怒吼,这简直毫无人性,歌蕾蒂娅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我们都是人,只是犯了小错……

歌蕾蒂娅站在天秤中点,不做点评,等待裁定结果的出路——

有罪。

天平完全向着左边倾倒到底。

代为执行者的她宣判,橡胶手套摩擦两指,提起至重一物。她日与夜的念想在今晚结尾,罪者迎来他们原来的下场。

歌蕾蒂娅的一只耳坠上不慎被溅射的点点鲜血染红,无法洗净,也不曾将它那丢弃,只是好好的收起,请对方躺于抽屉的中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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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Arknights鲸剑同人】
连载中deadgroundworl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