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入局

起初听到声音时,斯卡蒂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怔怔的看着歌蕾蒂娅,之后才是回神般,迟钝的点头。

她并不是没有被疲惫影响,而是捡拾零件,再交予歌蕾蒂娅的意念大过睡眠。

所以在帮助结束,歌蕾蒂娅的注意力也从她身上离去后,斯卡蒂始终紧绷的神经断开,忽略了大脑的呼救。

她呆呆的盯着手掌片刻……像是不明白自己又干了什么,她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传奇电工本人因为疲劳并未上工,也忘记了自己要上工,因此由同伴来代替维修。

总之,虽然小虎鲸不明所以,但她大体上已经做出了贡献……虽仍有迷茫,其却也还是听信了歌蕾蒂娅的说词,移到了画框的右下角,歌蕾蒂娅的斜后方,开始享受迟来的小睡。

眼皮半眨间,她又看见歌蕾蒂娅皱着眉用力拉扯出乱蹦的螺母,修长指尖按着半截电板裂边,方便展示同时不会被刮到手,和几圈凌散胶线——并不完整。即使将线段复原,大多也对不上号。哪怕有些接口能和断线拼上,中途也缺少一大截胶线将它们连接完整……

甚至是传奇电工本人在站都不用说话,众人就可以理解的现状:小帮手铁定没救了。

″……″

小帮手的内部,早在自爆前已呈现割裂态,无法正常运行,备用的急救方案因此失效……可先前歌蕾蒂娅从这取走的水杯还带有温度,

——这代表,自爆前的小帮手,唯独只有保温内仓完好。

但,

这可能吗?

坏掉的小帮手里储存偏偏是她们目前最需要的物资,在被歌蕾蒂娅拿走后,小帮手才缓缓移开,并且去到一个不会干扰到她们的地方,再自爆…简直就像是用毁尸灭迹,来掩盖这样一个的事实:有谁特地通过小帮手给她们传递物资;后来的销毁也是防止她们顺着这层线索找到幕后主使……在这信号没有,手机只能提供照明,生存资源全无的展馆,能定位她们的去向,送上水源……这太像某种鼓励两人持续探索,防止她们身体到了局限而暂停步伐的支持。

不对劲。

斯卡蒂摇摇头,似想挥去心底的不安。

她的联想过于丰富,即使睡意逐步涌上,也被大脑以不安为由劝退。缺水的唇间死皮起皱,被探出的舌尖安抚归位。睡不着的斯卡蒂拉着眼皮,看着前方模糊的光影……也因此,她没注意到歌蕾蒂娅在后退时扭到了脚,不受控制的像一旁栽倒。等真正注意到的时候,斯卡蒂已经是被彻底的惊醒了,只因歌蕾蒂娅那一脚恰好踩在她脚上,将她从梦中整回了阿戈尔。

"我没睡着…不,我是说,我不困。还能再坚持,至于记号,我确实看到了——啊。"

虽说是突然被踩,但苏醒后的斯卡蒂反应迅速,她立刻拉住歌蕾蒂娅的肘腕,提供让人重新站立的助力,又猛抬头,将安全帽重新甩到自己头上。

…哦不,

斯卡蒂望着原地起飞,又高高砸向自己的帽子,才想起甩帽子的动作是多余的。意识到的时候她只能手半护住眼额,迎接飞天嘉宾的到来——

″……砰。″

负责承重的掌背发出沉闷的一声,些许刺痛随指甲滑动而起。挤压完好的腹纹时,还能感到肉块的振颤。调整身位的对方则是把斯卡蒂的帽子拨至脑后,道谢途中不忘按下斯卡蒂大力搓弄伤处的动作,再帮助斯卡蒂确认伤处泛红,且未有明显肿起。

″不,我没事的……你先去忙吧。″

斯卡蒂在对方想进一步查看受伤细明时打出了感情牌,而后者只是在确认过斯卡蒂伤势并不严重,没有逞强的意图之后,才继续去处理现状。

斯卡蒂本人在缓了一会后,突觉谈话环节得移到好后头,现在有的是她们忙的。但她还是得和歌蕾蒂娅提下,防止歌蕾蒂娅直接略过此项。几欲开口时,她又看到了那台小帮手,突然想起这样一个事实:自己好像……是电工。而最开始记录下器械故障全貌的,也是她。所以,不该由自己来进行检查吗?为什么现在在检查的是歌蕾蒂娅——?小虎鲸后知后觉,自己半梦半醒间虽然确实看到对方在检修,但她那时并未意识到身份与当前事件的违和性……原因无他,大概是歌蕾蒂娅的动作熟练,且基本没出差错;甚至大脑抽空还补充了″对方是自己的同事,来帮忙替工的″这一个足以弥补缺失的逻辑线条的原理。

″所以,随便帮两下,自己在一边看着不出问题就行了。"秉持着这样的原则,加上对方的命令,也确实有让自己休息这一条。大脑自动为斯卡蒂构筑了一份虚假的合理现实,一份剧本……对吗?不对,不对……对,对的,对的。担演糊途虎鲸的少女主演摇头,企图把拖成一滩浆糊的思想拿出。

歌蕾蒂娅还在对着器械内部无法完全复原的电缆出神。

″……″

对方挑起一节电缆,细细的观摩。

″……这些缆线对接口有问题。″

歌蕾蒂娅闻言偏头,眉眼上扬,却不发言。她人手指放松,缆线一端下沉,在其快整个脱离出掌心时,斯卡蒂接住了缆线。把断口掐正,向人比划道:"哪怕它们会因为爆炸损毁,在后续处理时也只存在几种情况,一是在高温中熔断,或变形,二是损毁,无法形成完整对接等等,这几种都是正常的……但绝不可能在复原时,缺乏如此大面积的缆线。″

″……″

″请继续说明。″

歌蕾蒂娅彻底松开了对缆线的控制,把器械的正前方这个位置留给斯卡蒂,自己则挪到一旁,为更好观测全场。

″从外部看,小帮手毁坏的很突然,内部则更彻底。神经活性剂是完好器械基本标识之一,通常小帮手内部会塞入至少两剂——以备应急使用。且容器质量与小帮手相比,只高不低。现在,装载物毁坏了,神经活性剂却不见踪影,这附近也没有残留的气味……我能确定,小帮手已经没有修复的可能性。″

这是只有阿戈尔·传奇电工才能做出的判断。

斯卡蒂全神贯注的讲解,已然忘却在话语中加入谦词表明两人的不熟悉。她用手在缆线断开处来回移动,示意歌蕾蒂娅看过来。那里面的缆线虽然看似左扭右歪,像被特意扭曲过,可细看之下,会发现断面很整齐干净,绝不可能是老鼠咬断,倒有可能是人和某种小型生物的联合作案。″何况,小帮手的主核心具有留影功能。设计它的初衷就是为了记录,又为防止极端情况,所用材料哪怕是自爆都不可能损毁其分亳。″

“但是,″斯卡蒂将最上面的挡板拉下来,露出空空如也的内里。"它消失了。″她直勾勾盯着歌蕾蒂娅,似要将那迫切的询问用眼神诉之于口。″存放点不仅空白,还是早已被破坏的状态。这个小帮手……极可能早在爆炸之前……不,出厂时就有了不小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检测出来,还被允许上架存放在这里。它的运行,也与一般的小帮手有所不同。″

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庆幸——这份不同——偏偏是它存在,才支持着小帮手送来水杯,将维持生存的物资递到歌蕾蒂娅手上。

可也确实因为这不同,其才会在之后不可避免地爆炸。如果歌蕾蒂娅并没有成功阻拦斯卡蒂,那么后者也将直接受到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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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Arknights鲸剑同人】
连载中deadgroundworl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