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20XX. 11.4. 5:20p.m. 某处馆内过道】
两人品论着凭空出现的画幅,却又各自抱怀目的。比起歌蕾蒂娅暗自试探,斯卡蒂最初当真是为了答而答。但在人察觉歌蕾蒂娅的说词与官方模板重合,虚抛模糊的观点,让斯卡蒂就此往下讨论,自己则在一旁听辨后……斯卡蒂即使并不乐衷细究对方这么做的目的。也知晓了歌蕾蒂娅的目的……不谈接受与否,她多少能够理解对方,″一个人的言与行会在某种程度上多少的将其内核体现出来″这句话,在她这也是同样成立的。
如果这是歌蕾蒂娅对于对方身份的真实性考验最后的一道题目,为防止某些生物可能会自带学习功能。那斯卡蒂认为并不是不能接受。这道工序有必要进行的。毕竟逻辑可以不是固定的,但一定能自恰,说服自己……东拼西凑或只是效仿的话,差别显而易见。
完整和前言不搭后语是两码事。
可歌蕾蒂娅却仿若赌定了斯卡蒂不会与她跳出对峙,所以才会借着寻物的由头远离斯卡蒂。也因为歌蕾蒂娅波澜不惊的态度,与对谈间与斯卡蒂主动拉开距离的无形疏远……才促成了斯卡蒂的指认。
歌蕾蒂娅唯独没料到斯卡蒂所为并非全是怒火使然。其中也包含不信任的成分存在,这些无不代表两人的关系在被改变,走向那未知。为了保持和平的现状,并于之后不再恐惧同伴关系的彻底解卸,斯卡蒂才会站于她的身前。泡沫碎裂之后再拼凑起来的泡沫水渍并不再能成就原本的形态,遵循着这一原理前行的人,即明白概要的斯卡蒂,因此并未选择为了发火而发火,而是打算就地解决这问题。
理性的趋势以及事实的达成过于顺利。以至于让歌蕾蒂娅忽略了对方的动机和那些微不足道,不会影响事端的异常。也正是因为歌蕾蒂娅明白的太晚,她也必定酿造再饮下那苦酒。
真相是最能改变格局的。
靠近它意味着要接受痛苦,可一味远离它,幸福也会走丢。被父母传援这一铁律,并打算将其贯彻始终的斯卡蒂自然不甘视弱的与歌蕾蒂娅继续对视。
当然,也有父母教给斯卡蒂的,关于人和人对话时,如果正在进行一个话题,一般需要等该话题自动结束,除非实在着急,才可失陪等等知识作祟;当然,如果是由自己导致的单方西结束,斯卡蒂也应该去寻找合理的离去方式,并且在稍后对于谈论的对象表示适当的歉意才行……所以斯卡蒂现在正在疯狂头脑风暴中,寻找合适的,与歌蕾蒂娅所谓的查看四周的那种不一定一样,类似的合理离场理由。可作乱心绪坚持纠结斯卡蒂,让她不要执着于器械,反正机器的速度行走固定,稍后处理也不会耽搁多少进度……将目光全数放在眼前人身上不好吗?
比起按设置走程序,随时可以更换终止在更改命令的机器。歌蕾蒂娅要更特别,无人能够左右他的思想,也无法准确的猜出对方的目的性。最重要的是如果斯卡蒂挽回不来对方,后者也绝对不会再为她而停留。这份绝对的果决驱使着对方前行,又造就了如今的困境。
可这不是更加难以接受的结局吗?无异于死刑。
所以,别再去管那些中途离场的东西。想想看,斯卡蒂——歌蕾蒂娅不是也看到了小帮手吗?可对方却没有阻止,是不是意味着现在哪怕追上去也是无用功?——可那是没有依据的事。自己能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东西……不,不对。斯卡蒂矢口否认自己所想……说起来,为什么现在的自己每做出一个决定就要去考虑歌蕾蒂娅的看法。为什么她会如此狂热的渴求一个陌生人,刚刚结伴的同行者予她肯定?仅仅是伙伴而言,根本就构不成需要这种亲密关系的合理链条……太奇怪了。
而尚不知之后斯卡蒂所想的歌蕾蒂娅只是继续查验,可就在歌蕾蒂娅刚想进一步再询问细明时,
意外发生了,
——小帮手炸了。
音爆的后秒,画框就配合那捣乱的节奏,也立马换上了一副与墙皮无异的空白色。
很离谱,对吧?
事实总是如此无厘头。
……
″卧倒!″几乎是在事故产生的同一时刻,歌蕾蒂娅就喊出此句警醒下意识低头去看零件滚落的斯卡蒂,后者本能想拾起零件查看详情,毕竟小帮手已经噤声,按照常理,它应该不具有继续攻击的倾向才对……可在斯卡蒂碰到冰冷金属的表面时,人又听到轰隆几声;随后是即将到手中的物什被弹飞了,指腹被其略微划蹭过。那是,余波?而且看零件崩飞的程度,貌似是朝她这个方向砸了过来。现在趴下,来得及……吗?斯卡蒂想,虽然她确实尽力朝一边躲避,但在眼中愈发放大且迅速靠近的外壳碎片似乎预示着她即将被命中的结局——如果她不曾捕捉到混杂在铁器声中水杯滚到墙边的反弹音节……那大概是歌蕾蒂娅,为了空出手而丢掉了杯子……是要干什么?想法未过半,头颅上面突然被施加了一股力道,压着斯卡蒂下降。顺力弯头的后刻,斯卡蒂感受到铁器擦过自己头皮上飞的炽热与刺痛,半缕头发悠悠飘下,无形宣告危机与她擦肩而过。
……歌蕾蒂娅在带着她走。
这是斯卡蒂分神去思考后得出的第一个结果。第二个是歌蕾蒂娅主动打破了由其本人构筑的对峙,即刻夺步至她身旁,抓揽其肩,半压低斯卡蒂的头颅重心躲过一块碎片……这会是什么的代表?信任吗?做出推断的人短暂还无法证实自己猜想的正确性,只得踉跄的跟随前人的步伐行走。而歌蕾蒂娅除了最开始的提醒之外,一声不吭。只顾将斯卡蒂朝她自己这边离事发现场较远,还算安全的地方走……也因有同伴代劳,斯卡蒂的注意得以全数投放到溅射的光点。不必抽空应付现实,加上被带着走的时候几乎是完全顺从,毫无反抗,让斯卡蒂见证了小帮手异变全程。她也记录下了机器发狂到平静下来的过程,能推断这是哪个步骤以及零件出问题……最终也推出了小帮手已经没继续爆炸的倾象。
不过,安全起见,她们还是挪到了安全距离才停步。却也因速度过快,姿势来不及调整的缘故,两人又被拌倒——歌蕾蒂娅扑倒斯卡蒂时,还也不忘把自己垫在对方身下缓冲。随两人的折叠翻滚,她们重新回到了画框的正下方——光源最充足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