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铜吊灯突然暗下来,暖黄的光晕被切割成细碎的菱形光斑,在众人的餐具上跳跃。
工藤新一正将方糖放入咖啡杯,金属小勺碰撞杯壁的脆响戛然而止——
宴会厅尽头的雕花木门缓缓开启,旅店老板拄着乌木手杖步入,深紫色燕尾服下摆扫过波斯地毯,带出细微的沙沙声。
"各位尊贵的客人。"老板的声音像陈年威士忌般醇厚,手杖顶端的红宝石在光影中忽明忽暗,"想必大家对福尔摩斯的热爱,足以让这间屋子的空气都燃起推理的火花。"
旅店老板抬手示意,穹顶垂下的投影幕布骤然亮起,蓝底白字的"福尔摩斯一千问"在众人瞳孔里投下跃动的冷光。
毛利小五郎的威士忌酒杯重重砸在桌上,溅出的琥珀色酒液在桌布晕开:"一千道题?老头子,你当我们是答题机器?"
毛利小五郎脖颈的青筋随着话音跳动,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桌面,震得邻座的餐具叮当作响。
"别着急,侦探先生。"老板的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手杖尖点在地面发出清脆的"笃"声,“只有卷面成绩达到900分以上,才有资格参与后续的实景推理游戏——毕竟,柯南道尔先生临终前口述的未发表手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触碰的珍宝。”
此话一出,整个宴会厅瞬间沸腾。
工藤新一感到黑泽阵的膝盖在桌下轻轻顶住他,机械义眼扫过投影幕布的速度比平时快了0.3秒。
赤井秀一将烟斗从嘴角取下,烟灰缸里的火星明明灭灭;灰原哀转动着钢笔,笔帽上的鸢尾花徽章折射出冷光;毛利兰捏着餐巾的手指微微发白,目光却灼灼地盯着幕布上的题目。
"听说那份手稿记载着福尔摩斯最黑暗的案件。"羽月伯爵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工藤新一,"据说是涉及时间悖论的奇案,连柯南道尔本人都认为'太过颠覆现实'而封存。"
羽月伯爵故意压低的声音像羽毛般扫过众人耳畔,降谷零擦拭眼镜的动作突然加快,皮革手套与镜片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工藤新一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的碎片突然刺痛大脑——梦里莫比乌斯环的图案、琴酒的银色长发、还有乌丸莲耶独眼闪烁的红光。
工藤新一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咖啡杯沿,陶瓷的凉意让他清醒几分。
黑泽阵的手掌悄然覆上他的手背,机械手指传来的温度带着电子元件特有的微颤。
"题目将通过加密终端发放。"
老板打了个响指,侍者们鱼贯而入,每人托着嵌有福尔摩斯侧影浮雕的黑色平板。毛利小五郎抓过平板时几乎扯断了侍者的袖口,胖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哼!什么密码题,看我三两下就……”
毛利小五郎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工藤新一瞥见他屏幕上跳出的第一道题——"在《四签名》中,玛丽·摩斯坦父亲怀表的编号,在伦敦当铺系统里对应着哪三个关键词?"
灰原哀的钢笔尖在平板上轻点,发出规律的敲击声。工藤新一注意到她输入答案的速度极快,每道题的思考时间不超过五秒。
赤井秀一将烟斗咬在嘴角,单手操作平板的同时,另一只手在餐巾纸上画着什么;降谷零则将平板倒扣在桌上,闭目养神的模样却让工藤新一警铃大作——这人分明在默记所有题目。
"开始计时。"老板的手杖重重敲击地面,穹顶的机械钟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工藤新一深吸口气,指尖划过屏幕:
题目从《血字的研究》里的化学方程式,到《跳舞的小人》的密码破解,甚至涉及维多利亚时期伦敦下水道的具体走向。当他看到第378题"艾琳·艾德勒最后寄给福尔摩斯的信封,邮票齿孔数量与华生婚礼日期存在何种数学关联"时,后颈渗出的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领。
黑泽阵的呼吸声突然加重。
工藤新一转头看见他盯着平板的机械义眼泛起数据流的蓝光——这个向来对侦探游戏毫无兴趣的男人,此刻竟在草稿纸上飞速演算着某道密码题。
当工藤新一完成第799题时,余光瞥见毛利兰咬着下唇的模样,少女额角的碎发被汗水粘在皮肤上,专注的神情让他恍惚想起什么。
"还剩最后十分钟!"老板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据说已经有人突破800分大关了哦。"
宴会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毛利小五郎的平板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鲜红的"687分"字样刺得他满脸通红。
工藤新一加快速度,当他输入最后一道题答案时,黑泽阵的平板恰好显示出"912分"。
"时间到!"手杖敲击地面的声响如同法槌落下。所有平板同时黑屏,投影幕布上浮现出实时排行榜。
赤井秀一以957分高居榜首,灰原哀943分紧随其后,黑泽阵的名字赫然在第三位。
工藤新一看着自己931分的成绩,注意到羽月伯爵意味深长的目光——对方的分数是刻意压在901分的。
"恭喜以上十二位客人。"老板微笑着展开名单,工藤新一在其中发现了降谷零、服部平次的名字。
当老板说到"获得参与实景推理游戏的资格,并有机会赢取柯南道尔未发表手稿"时,宴会厅的气氛骤然紧绷。
赤井秀一将烟斗按灭在烟灰缸里,火星迸溅的瞬间,工藤新一仿佛看到了梦里爆炸的火光。
"接下来,请各位移步地下密室。"老板侧身做出邀请的手势,整面墙的书柜突然向两侧滑开,露出通往黑暗的旋转楼梯。
工藤新一感到黑泽阵的手臂不动声色地挡在他身前,机械义眼在黑暗中扫描的红光,与记忆里琴酒枪口的火光重叠。
毛利兰经过他身边时,珍珠发夹轻轻擦过他的衣袖。"工藤伯爵……”少女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在楼梯拐角处消散。
工藤新一回头望去,只看见她连衣裙上的褶皱在烛光中轻轻晃动,如同记忆里那朵永远无法触及的山茶花。
随着众人踏入阴冷的密室,头顶的石门轰然关闭。
工藤新一的皮鞋踩在潮湿的石板上,发出细微的回响。
墙上的壁灯次第亮起,照亮中央展台上的玻璃棺——里面躺着的,竟是穿着福尔摩斯标志性猎鹿帽与斗篷的蜡像,手中紧握着一卷泛黄的羊皮纸。
"游戏规则很简单。"老板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响,"找出藏在这间密室里的十二处线索,解开与手稿相关的终极谜题。但请记住……”
他的手杖点在玻璃棺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有些真相,比任何谜题都要危险。"
工藤新一感到黑泽阵的呼吸扫过他的耳畔,带着硝烟味的低语混着密室里的霉味:
"小心那个蜡像的眼睛。"
工藤新一抬头望去,正对上蜡像空洞的瞳孔——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中,那双玻璃眼珠似乎转动了半度,露出眼白处用朱砂绘制的微型莫比乌斯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