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智斗

松本宅邸的血腥之夜后,工藤优作的生活彻底被两个代号占据:

“Zero”与“时间褶皱”。

法医的精确尸检报告如同一盆冰水浇下——松本健一郎的死亡时间被修正为晚上9:38分至9:42分之间!

而优作在花园扑倒Zero的时间,是9:45分!仅仅三分钟的误差,却彻底颠覆了Zero是凶手的可能性!

物理研究所藤原教授团队的初步报告更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带来了精度达到皮秒(万亿分之一秒)级别的原子钟校准设备,对松本宅邸及周边区域进行了异常时空基准扫描。结果发现,在案发时间段(9:38 - 9:42),别墅核心区出现了极其微弱、但理论上绝不可能存在的“涟漪”和“相位延迟”!

虽然幅度极小,不足以影响宏观世界,但就像水面一滴油污,破坏了完美的光滑。藤原教授称之为“时空基准场的局部微扰”,其模式……与某些理论物理中描述的、超高维度存在进行跨维度观测或干预时可能留下的“印痕”高度相似!

工藤优作捏着两份报告,指尖冰凉。Zero的警告——“时间本身细微的、不自然的褶皱”——竟被冰冷的科学仪器证实了!

这起凶案,真的可能涉及超越人类理解的维度力量?

Zero……他到底是什么?一个来自未来的警告者?一个被卷入其中的实验品?还是……某种规则的化身?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但更强烈的,是作为侦探被彻底点燃的、近乎偏执的探求欲!

他必须找到Zero!

这是解开一切谜团唯一的钥匙!

警视厅庞大的资源被调动起来。

松本宅邸附近的监控被一帧一帧地反复筛查。

终于,在一个极其偏僻的后巷监控死角附近,捕捉到了一个模糊的侧影一闪而过——深色兜帽衫,身形单薄,正是Zero!

他消失的方向,指向城市老旧的工业区边缘。

工藤优作亲自带队,如同猎犬般扑向那片废弃工厂和仓库林立的区域。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废弃的厂房如同钢铁巨兽的骸骨,沉默地矗立在昏黄的夕阳里。

搜索异常艰难,地形复杂,视野受限。

就在工藤优作带队搜索一片废弃的机械加工厂时,前方负责探路的警员突然发出急促的警告:“工藤先生!小心!”

话音未落!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优作头顶上方,一个锈迹斑斑、摇摇欲坠的巨大金属吊臂,连接轴处突然爆开一团刺眼的电火花!

紧接着,连接钢缆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声,整个数吨重的吊臂如同被斩首的巨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优作站立的位置轰然砸落!

“闪开!!!”警员们目眦欲裂!

千钧一发之际——工藤优作凭借多年锻炼出的惊人反应和直觉,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向侧面扑出!几乎是擦着那呼啸而下的巨大阴影滚了出去!

轰——!!!

吊臂狠狠砸在优作刚才站立的位置,将水泥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碎石和烟尘如同爆/炸般四溅!强大的冲击波将附近的警员都掀得踉跄后退!

“工藤侦探!”警员们惊魂未定地冲过来。

工藤优作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手臂被飞溅的碎石划开一道口子,火辣辣地疼。

他惊魂未定地看着那深深嵌入地面的巨大吊臂,心脏狂跳!这绝不是意外!

连接轴的断裂处,有明显的、被高能切割工具快速熔断的痕迹!切口平整光滑!

这是人为的陷阱!

目标就是他!

“是Zero!”一个警员愤怒地喊道,“他想杀了您!”

工藤优作没有立刻回答。

他捂着流血的手臂,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吊臂断裂的连接轴,又看向周围废弃厂房高耸的窗户。

夕阳的光线在布满灰尘的玻璃上投下诡异的光斑。

不对!

Zero如果真的想杀他,以他神出鬼没的能力,刚才完全可以做得更隐蔽、更致命!这个陷阱……更像是警告!或者……测试?测试他的反应?测试警方的能力?

就在这时,优作的目光被吊臂巨大阴影边缘、一块被震落的水泥块下压着的东西吸引。一张折叠起来的、略显陈旧的纸。

他快步走过去,捡起那张纸。

展开……

纸上没有文字。

只有一幅用铅笔简单勾勒的速写。画的是一个人,穿着深色衣服,站在高处,向下投掷着什么。而下方,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抬头仰望。画的右下角,画着一个正在流淌的沙漏,旁边潦草地写着一个时间:

“10:15”

时间?地点?暗示下一次袭击?还是……

工藤优作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抬头看向四周!

夕阳的余晖正迅速被地平线吞没,光线越来越暗。废弃工厂巨大的阴影如同怪兽般蔓延。

“立刻封锁这片区域所有出入口!重点搜索制高点!快!”工藤优作厉声下令,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他拿出手机,快速查看时间——10:12!

还有三分钟!纸上的时间!

警员们虽然不明所以,但立刻执行命令,分散开向周围的废弃厂房冲去!

工藤优作则死死攥着那张速写,目光如同雷达般扫视着周围所有可能的高点——厂房的屋顶、高耸的水塔、废弃的行车梁……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10:14……10:14:30……

就在优作神经绷紧到极致,目光扫过远处一栋最高厂房顶楼那扇破碎的窗户时——

一道极其微弱的、如同星光般的镜片反光,在破碎的窗框后一闪而逝!

找到了!

优作的心脏猛地一缩!没有丝毫犹豫,他如同一道离弦之箭,朝着那栋最高的厂房狂奔而去!速度快得惊人!他必须赶在10:15之前!必须抓住这个幽灵!

厂房内部空旷破败,巨大的机器蒙着厚厚的灰尘。优作沿着锈迹斑斑的铁梯飞速向上攀爬!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如同密集的鼓点!一层……两层……三层……

当他猛地撞开通往屋顶的那扇锈死的铁门时,时间恰好指向——10:15!

屋顶空旷,只有呼啸的风声。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血红。

屋顶边缘,一个穿着深色兜帽衫的身影背对着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眺望着远方城市的灯火。单薄的身影在血色天幕下,如同一个孤独的剪影。

正是Zero!

工藤优作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混着灰尘从额角滑落。他拔出配/枪,枪/口稳稳指向那个背影,声音因为剧烈运动和激动而嘶哑:“Zero!你跑不了了!举起手!转过身来!”

那个身影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

兜帽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和那抿成一条冰冷直线的嘴唇。

工藤优作的心脏狂跳!他终于要揭开这个幽灵的真面目了!

然而,就在Zero即将完全转过身,优作即将看清他面容的瞬间!

咻——!!!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毒蛇吐信的破空声!

声音来自工藤优作侧后方!

一支细小的、闪烁着幽蓝寒光的金属弩箭,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撕裂空气,精准无比地射向Zero的胸口!

偷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工藤优作瞳孔骤缩!他几乎是本能地厉声示警:“小心!”

Zero的反应快到不可思议!

在弩箭及体的前零点几秒,他的身体以一个人类几乎不可能做到的、如同预知般的诡异角度猛地向侧面一扭!

嗤!

幽蓝的弩箭擦着他的手臂飞过,深深钉入他身后的水泥护栏,箭尾兀自颤动!

箭头上涂抹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幽蓝色粘稠液体,在夕阳下闪烁着不祥的光泽!

剧毒!

工藤优作猛地转头看向弩箭射来的方向——厂房另一侧的水塔阴影里,一个穿着黑色紧身作战服、脸上戴着全覆盖式黑色面具的身影一闪而逝,如同融入夜色的蝙蝠!

黑衣组织!

优作的心沉到谷底!他们果然也卷入了!而且目标直指Zero!

就在优作分神的这电光石火之间!

屋顶边缘的Zero,在躲过致命毒箭后,没有丝毫停留!他甚至没有看优作一眼,身体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猛地向后一仰,竟然直接从数层楼高的屋顶边缘倒栽下去!

“不!”优作失声惊呼,扑到屋顶边缘!

下方是堆满废弃钢筋和水泥碎块的荒地!这样跳下去,必死无疑!

然而,预想中的沉重落地声和惨叫声并没有传来。优作趴在屋顶边缘,借着最后一点天光,只看到Zero的身影在急速下坠的过程中,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了一下,下坠速度骤然减缓!

紧接着,他如同灵巧的猿猴,在几根突出的钢筋上借力一点,几个不可思议的转折卸力,最后稳稳地落在荒地上,毫发无伤!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他落地后,甚至微微停顿了一下,抬头朝着屋顶上目瞪口呆的优作望了一眼。

兜帽的阴影下,工藤优作似乎看到那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其冰冷、带着嘲讽的弧度。那眼神仿佛在说:看,这就是你无法理解的“规则”。

下一秒,Zero的身影便如同鬼魅般,几个闪动,消失在厂房后浓重的黑暗之中。

工藤优作僵硬地趴在屋顶边缘,晚风吹拂着他汗湿的头发。

下方荒地上,那支钉在护栏上的幽蓝毒箭还在微微颤动。水塔方向,偷袭者的踪迹早已消失无踪。

只有他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空旷的屋顶上砰砰作响。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Zero不仅在他眼皮底下从容逃脱,还引出了更危险的第三方势力——那个冰冷无情的黑衣组织!

而对方展现出的那种超越常理的敏捷和预判,更是彻底击碎了他试图用常理去理解这个神秘少年的幻想!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那支毒箭旁。幽蓝的液体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他小心翼翼地用证物袋将其收起。这是黑衣组织介入的铁证!

也是Zero并非孤身一人的佐证!

他再次展开那张在吊臂下捡到的速写。画上的人向下投掷……而下方的人抬头仰望……沙漏的时间指向10:15……正是刚才弩箭偷袭的瞬间!

Zero早就知道!他不仅预判了优作的追踪,预判了陷阱的位置,甚至……预判了黑衣组织的偷袭!

他故意将自己暴露在屋顶,就是为了引出潜伏的毒蛇!

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

一场Zero自导自演的、针对追捕者和猎杀者的双重陷阱!而他工藤优作,从头到尾,都只是这场表演中被牵着鼻子走、被用来吸引火力的……一枚棋子!

巨大的挫败感和被愚弄的愤怒如同毒火灼烧着优作的心。但更深的,是一种面对未知规则时的无力感,以及一种……被对方那洞悉一切、操控全局的冰冷智慧所震撼的……近乎战栗的寒意。

“Zero……”工藤优作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渗出也浑然不觉。

他看着Zero消失的方向,眼中燃烧的不再仅仅是愤怒的火焰,而是混杂着恐惧、狂热探究以及一种棋逢对手般的……兴奋!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他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屋顶被风吹散,“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会找到你……找到操控‘规则’的‘它’……找到所有答案……不惜一切代价!”

夜色彻底笼罩了废弃的工业区。

工藤优作站在屋顶,如同一个孤独的猎手,眺望着城市璀璨却冰冷的灯火。

他知道,在这片灯火的阴影下,一个危险的幽灵和一个更恐怖的黑暗组织正在活动。

而他,已被卷入了一场超越常理、关乎时空与规则的致命漩涡。Zero留下的谜题,黑衣组织的毒箭,如同两把悬在他头顶的利刃。

真正的智斗,现在才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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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柯]时间侦探与银之悖论
连载中半寸桃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