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清晨,空气清冽干净,带着点松针和冻土的凉味儿。天刚蒙蒙亮,一层薄薄的雾气像轻纱一样,柔柔地笼着静悄悄的山林。太阳还没爬太高,光线淡淡的,把东边山头的积雪染上了一层很浅很暖的金粉色。
树枝大多是光秃秃的,上面盖着一层昨夜结的薄薄白霜,在晨光里安静地闪着微光。向阳的坡上,积雪已经化了不少,露出一块块深色的土地和石头。一条小溪从山谷里流过,靠近岸边的地方结了一层透明的薄冰,能看到冰底下清澈的水还在不急不忙地流淌,发出细小又清脆的叮咚声。
屋外的院子,其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年岁已久的金属制成的单杠。单杠之上,有一个小巧的身影倒悬着,圆润如藕节的肉感臂膀上分别挂着一个骇人的巨型金属圆球。
小孩蓬软的黑发间有一对灵动的猫耳不断轻颤着,额间布满细汗,小脸憋得通红,但他一边勾腰、一边向上提拉金属球的动作却是格外的灵巧。
屋檐下,一个盘着丸子头的俊秀男子时不时端起放在一边小矮凳上的茶杯抿上一口。他一直注视着孩子的动作,眼神温和。
“苍——”
欢快的歌曲差点响起,无限眼疾手快地在其刚刚冒出半个字节时就按掉了这个他最近真的快要听吐了的手机铃声。
他这新收的小弟子哪里都是顶顶好的,不管是品貌、能力还是别的,就是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喜欢吃的东西就一直吃,喜欢喝的饮料就一直喝,同理,喜欢听的歌就一直听——自从无限带他偶然见识了一次人类夜间的“广场舞”活动后,小黑这孩子爱这首歌爱的一发不可收拾,不管是练功、吃饭还是别的什么时候都一定要听。
这一个多月来,虽然无限没数过,但他愿意打包票,这歌用他的手机,绝对放过不止五百次——单看他的手机铃声也惨遭小猫毒手就可见一斑了。
好不容易这两天小黑这孩子开始对别的儿歌感兴趣了,可不能再提醒他这回事。哎,也是他失策,忘记换铃声了。
不过,担心的事情总会发生的。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师父师父!是谁给你打电话呀?”
小孩的声音虽然绵软可爱,但这歌声堪称铿锵有力。
“......”
居然真的光听一个字不到就听出来了吗,小黑你......罢了,他不也是如此。
不过话说回来,以现在倒悬+金属球练习的强度,小黑坚持半小时后气息依旧如此平稳,看来训练可以开始下一阶段了。
无限欣慰,一边捂住听了歌后本能反胃的肚子,一边拿起手机看向屏幕。
他一愣,然后笑着冲着小黑//道:“是你小师姐打来的。”
“什么!我来了我来了!”
本还挂在单杠上兴致勃勃继续唱歌的小黑一听,耳朵瞬间支棱了起来,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他手脚麻利的把金属球一甩,整个人翻身上杠,轻轻一跃就跳到了无限身前,四肢稳稳着地。
他开开心心接过手机,双手握着,正对自己圆润的小脸。
“小师姐!你怎么这么久都不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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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地上,身后是需要打码、并不面向未成年的血腥场景,有妖精在走动,三三两两神情严肃地整合着信息。
我忙里偷闲,当然,其实也是被担心的属下按着休息。握着靠一个能力和信息数据有关的妖精的帮助下才终于有信号了的手机,看着屏幕里小孩儿委屈巴巴、眼睛都红了的模样,我心疼又愧疚:“抱歉,小黑,这次任务太紧急,我完全没有机会联系你。”
“小师姐明明说好一周前带我去比市里更大的游乐园玩的......”小黑噘着嘴撒娇。原本还想诉说自己有多想小师姐,结果突然发现了自家小师姐脸上的血迹,他的表情瞬间恐慌起来,“小师姐!你受伤了吗?你怎么样了?!”
“哎?”我迷茫地凑近屏幕,眯着眼找半天才看到了右侧脸颊上有一道血痕,随手抹去,我笑道,“嗨呀,不是我的血,别怕别怕——哎,对了小黑,我前面可是有托你姐夫喊个你没事干的师侄去带你玩的——怎么,你姐夫把这事忘了?”
......那倒没有,他还玩的可开心了。
只是想姐姐了、故意没主动说自己其实出去玩了的小黑毛茸茸的耳朵一激灵,又心虚地耷拉了下去。他换一只手端着手机,和与他相隔几千公里的小师姐神奇的以同一个姿势蹲在地上,手指头扣着台阶缝隙里无辜的小草,结结巴巴回复:“去、去了。小甲哥哥、芷清姐姐和小丁哥哥都有任务,池长老就喊了小乙哥哥陪我玩——小乙哥哥一直牵着我!他人可好了!我们一起吃了好多好吃的!那里还有特别多好玩的呢!”
我笑眯眯看着小猫本来还在心虚、结果一说起来高兴事就忘了心虚的可爱模样,也没戳破他,只是手指点了点屏幕,酝酿了一下,摆出一个格外阴险的表情:“你怎么不喊姐夫了?池年又干什么了?”
“!”
这下子本来在身后愉快勾起、还时不时摇摆一下的尾巴也瞬间僵直了,高兴过头嘴快过脑的小黑发现自己好像因为忘改称呼,这次又把某人给卖了。本来还有些迟疑,但看着疑似生气了的小师姐,他果断选择性忘记了自己收过的“贿赂”:“......姐夫那天先带我去了会馆,找了个没人的练武场让我打他,说他不还手随便我打——但让我用领域。”
“哈!”我气笑了。
其实那天跟着一起去、觉得小黑领域还算稳定且自己看着没危险权当练习就好、于是同意了的无限剥瓜子的手一顿;眼馋池年给的零食大礼包、其实没等无限开口就已经应下的小猫也跟着一抖。
我收起危险的表情,回归笑眯眯的状态:“我知道了,等我回家。”
“......好的。”对不起,姐夫。
“你以后别见零食就眼开,懂不?”我恨铁不成钢,教育小黑//道,“一袋旺旺大礼包就能收买你?好歹要五袋吧!”
“可是姐夫封口费给了十袋呀。”
“......哦。”我一卡,想了想,既然是十袋旺旺大礼包的话,“那好像还行哈。”
这对话啊。
无限失笑地摇摇头,起身,冲着小黑伸手。
正心虚又愧疚着的小黑立马递过手机,“小师姐你什么时候回来记得告诉我!”
快速把话一说,小黑把脸埋进师父刚刚给他擦完汗围好的软乎乎的白色毛绒围脖里,手里攥着从屋里传送出来的电话手表,两条小短腿倒腾着跑远了——他觉得自己对姐夫要讲义气——主要是“贿赂”都已经被他吃光了,还不了了,那就还是去给池某人通风报信一下他似乎又要遭殃了的这回事吧!
反正小师姐吵得打得都不可能会是他啦(害羞)。
“......阿凝,你要真想劝小黑少吃点零食,倒是也坚定点。”无限轻叹,注视着小黑的背影,“什么时候回来?”
“快的话,一周吧。”
“小黑!别跑太远!你小师姐说一周后应该可以回来!”
“知道啦!”
等彻底看不到人了,无限扭过头,皱眉问:“眼睛怎么了?没事吧?”
我没意外师父能发现我的不对,潇洒一笑,说道:“一个勾结人类的妖精败类罢了......没事,替我临时组员挡了一下而已,只瞎了一会儿,快好了。”
“好。”无限收敛起眼底浮动的不好的情绪,注视着开始晃动的屏幕,又问,“那小野你有消息吗?”
“还没。最近这些案子同气连枝,师姐作为感知组组长,她的追毫用处非常大,隐蔽行踪很有必要。师姐强着呢,连我都找不到任何踪迹。”路上有妖精向我问好,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才继续向前走,“连泽宇我都有两个月没听过他的消息了,这次牵扯太广了,感觉很不好——我不正是因为这个才调岗过来帮忙的吗——不过别担心,师父。师姐和泽宇都很强,他们不会有事。”
“嗯,好。那阿凝你也注意安全,我和小黑等你们回家。”
“我知道的。啊,还有——师父,看着点池年他们。”
“......我会努力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么多年了你们怎么还是这样?嘛,也挺好的~。那我挂啦?”
“嗯,一切顺利。”
小□□,小黑//道......别太离谱了[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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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去会馆时:谁见他都捋一把(小师姐交友广泛,本来就认识的人多,还逢人炫耀自己捡到猫了有了个巨巨巨无敌可爱的猫猫师弟,所以会馆认识小黑的人不少)。是个被很多很多人宠着的小孩子,所以脾气会更娇一些(指作为小孩儿更会撒娇了)。[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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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小黑是与会馆核心风云人物之一的狗妹(及她连带的各种风云人物)相关,所以谣言再次四起,其中最广为流传的一条是——
【是的,玄凝大人和池长老有一个孩子——他们一狗一虎——生了一只猫!】
众人:“哇哦,好野的史()......野的只剩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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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妹听说的时候正在窝里,听完笑得疯狂锤某人的腹肌——然后发生了一些不可外传的事情——再后来,传谣者则被说不上是不是恼羞成怒的池年找出来痛捶一顿。[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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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年:某对领域的强度很是执着、单纯想要体会一下其压制力以防未来还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不愿透露姓名的男子
(当初只能在外面被拦下,眼见几个变态强的神和仙被按着打,且老婆拼命,所以对领域有亿点点心理阴影)[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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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小黑来电的池年:......(果然又被卖了)(预估老婆生气程度)(掏出搓衣板bushi)(思考)(放回去)(掏出老婆买了但他死都不穿的某款衣服bushi)(面红耳赤bushi)(洗好后偷偷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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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搞笑的,开玩笑的,我可什么都没说[狗头])(同人图入脑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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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甲乙芷清丁都有任务,但自家大家庭里最小的小师叔需要人陪,那当然要上啦。四个孩子商量了一下,最后选择让性格最适合和小孩玩且小黑最喜欢粘着的饭搭子小乙去陪,其余三个人完成了四人份的任务(都是好孩子)(欣慰)[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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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是师姐作为主力在搞一个大案子,断连很久了。她只知道多了个师妹捡回来的小师弟,还没见过面,不过她见到泽宇后,泽宇给自己师父讲了讲,鹿野对小黑很感兴趣。
小黑没见过鹿野,但知道她的样子(有合照),见过泽宇本人(一次,见完没几天他也断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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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不重要,没人出事,就是单纯比较麻烦且需要注意保密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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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番外:小黑(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