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饭我做好放在冰箱里了，我有些困就先去睡了哦。”“这么早？才17点就睡了……喂，兰！”“安心安心，只是昨天没睡好，今天上课又有些累了……也许晚上还会醒一趟呢。 ”
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挲声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江户川柯南点点头，安心的摘下眼镜，开始重新调试频道。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灰原哀故意冷着脸揶揄他，“窃听女子高中生的变态先生。”
江户川柯南睁着死鱼眼：“说什么呢，灰原？我明明是在防那个花濑小姐……”
那个可是会用斧子杀人的狠人。而江户川柯南绝不允许危险分子接近毛利兰。
*
‘原来……’
毛利兰一头长发尽数藏进了那顶黑蓝吸光材质的贝雷帽，一身黑色运动服让她完美融入墙角的阴影。
她微偏着头，呼吸被随手买来的轻棉质黑色口罩压着声响，她静默地借着斜对面玻璃墙的反光不动声色地散着双瞳朦胧地看身后不远处的对峙。
‘是被绊住了吗？’
表面腼腆柔弱的花濑柚一手拎着小巧的女士手木仓，正袅袅婷婷地立在空荡荡的巷口。她仍穿着见面时那身赭色和服，穿戴方式却变得更贴近古时候的浪人武士，行走间隐约可见一点寒光。
那张清秀雅俊的脸上此刻没带上半分柔软笑意，红唇张张合合，青蓝色的眼睛在黄昏中闪着幽光，莫名可怖。
毛利兰离得远，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她也不能凑近，因为附近大概率有狙击手在瞄准这边，两到三个。说真的，拜那次发生在满月的“绑架案”所赐，她现在对这种东西该死的敏感。
也许安室先生说的对，她理所当然该是个完美的优等生，就跟他一样。从没有东西能震撼他们第二次，因为下一次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无师自通了那些事物。
安室先生当初走得急，只给她留了些辅助的小玩意儿，像是木仓之类的因为各种原因没给。她也不是来杀人的，身上这些足够了。
更何况……
毛利兰不动声色地沉下气息，把自己和墙壁融得严丝合缝，不露半分痕迹。
她早看到了从花濑柚对面漫步走来的人。那个人，该说是意料之中吧，果然是最近常常遇见的黑泽先生呢。跟剧集里几乎完全相同的背景，那个身份应该只有一人使用。他就是安室先生提起时眼神格外复杂的——Gin对吧？
毛利兰此时倒是格外庆幸自己没给花濑柚放窃听器了，安室先生强调的谨慎果然是行事的第一要义。如果被这个男人发现的话，那可不是死就能解决的事了。
想到此，毛利兰倏地放松了身体，思绪被浅而缓的呼吸抚平，同时也收敛了身上的所有锐气。
是他的话，就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哪怕有人要死在她面前。
*
直接过来抓人的琴酒瞥了一眼任务目标，言简意赅：“花濑柚，问你个问题。那个紫色调交易是为了什么？”
伏特加震惊抬头：“大哥？”……不应该先抓人吗？
早已做好死亡准备的花濑柚：“……”
花濑柚有些难以理解这些家伙的目的了：“你们都查到这里了，那个血腥玛丽应该早就说过了吧？还要问什么？”
琴酒一木仓打在她脚边，云淡风轻道：“说就是了，不然去死。”
“就是各取所需。”花濑柚实在不明白他在问些什么，“波本要情报，我要他护着那双眼睛。”
伏特加实在很好奇：“为什么你要让波本护着他自己的眼睛？”
花濑柚瞥他一眼，又直视着明显的主事人琴酒。直白道：“你们应该有调查我吧？目的很清楚不是吗？我只是希望他那双眼睛平安而已。”
“哈？恋眼癖吗？”基安蒂在共享频道内拉着科恩低声讨论着。“她应该打不过波本，所以被波本镇压着签下了这种交易？”
琴酒没理会他们，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花濑柚，忽然道：“我见过你。”
废话，前段时间才做的交易。
“威尔士是你杀的。”银发男人笃定。不等花濑柚做出什么反应，他继续道：“除了情报，你还拿了什么和波本进行交易？姓名？金钱？还是底线、习惯？”
她迟钝的眨眨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貌似冷血杀手的银发男人。
“是习惯。”那个被地下世界当做组织刀刃的男人点点头，补充道：“他让你放弃杀人的习惯，对吗？”
花濑柚：“……”
琴酒毫不意外的叹了口气，举木仓瞄准了她的肩膀：“死还是跟我们走？如果等事情完了你还活着，我可以建议让他们把你送给玛丽。”
“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花濑柚勾起唇角，说着电影里炮灰才会说的台词，“别急着杀我，你们就不想知道波本的身份匣子在哪里吗？如果是组织的话，一定会感兴趣的。”
身份匣子？
靠着贴在花濑柚袖口的窃听器听到全程对话的冲矢昴和江户川柯南一脸茫然。
“昴先生，这是……？”江户川柯南坐在马桶上戴着耳机，脸上的严肃与此地格格不入。
“别问我，男孩。”冲矢昴正趴在一个天台上透过瞄准镜看着那些几乎完全藏在巷子里的黑色罪犯。“你知道的，他一直很讨厌我。”
这里实在不是一个狙击的好去处。琴酒他们也带了狙击手，就在近处的楼里埋伏着，把好去处基本都占完了。为了不被发现，冲矢昴只能待在这个只能隐隐约约看见琴酒肩膀的地方。当然，其他两个人还是基本能看到上半身，就只有琴酒这个家伙，简直是把躲避狙击的本能刻进了骨子里。
不管听众有多么惊讶，窃听器仍在兢兢业业的工作着。隔着电流信号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但好在琴酒的说话习惯足够有辨识度。
琴酒似乎是笑了一下，然后他说：“那种东西怎么都好，波本绝对会在制作出来的同时就安排好它的结局。找不到也……”
他停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虚空中和谁达成了共识。琴酒再次开口，就是同意了。“好，花濑。交易达成。说说看吧，你最后的请求。”
“我要去见一个女孩。”先前听过的女性声音里透着难言的坚定，“她是个萍水相逢的普通人。放心，我只是想带走她的眼睛。如果看过相册的话，你该知道理由的。”
琴酒沉默。此时只有一个更粗厚的男音——大概是伏特加，他话语里满是震惊。他在那里说着正常人面对变态的嫌弃和惊叹。
与之相同的还有耳机内同频道的江户川柯南：“哈？都这时候了，她竟然还想着对兰出手？！”
琴酒语气平静：“你不要告诉我是为了那些所谓的‘过往’。”
花濑柚似乎是在笑：“就跟你一样？”
冲矢昴：？？？
他觉得自己似乎听漏了一大段对话。
琴酒没回答。只是又一声枪响，跟着的重物倒地的声音。然后他的瞄准镜就看不见女人的身影了——大概是跪到地上了吧？
“我只给你一个晚上，今晚十一点，在‘归途’见。”仍然是琴酒的声音，冲矢昴还以为这里面会有些类似愤怒、烦躁之类的情绪，结果意外的很平静。
伏特加疑惑的重复：“归途？”
那位女士倒是大声笑了起来，完全没有平时伪装的内敛模样。花濑柚笑到险些喘不过气：“你竟然知道啊？波本的浪漫‘蜜语’——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
过了好一会儿，窃听器里都只有风声。冲矢昴仔细的盯着，遗憾的发现琴酒连肩膀都消失了。
“男孩，”冲矢昴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收木仓，他左手食指按在耳机上，正经道：“你和他做过交易吗？”
“我不知道什么是……”江户川柯南表情扭曲，他艰难地把话说完，“那个蜜语。”
“算了，这不是重点。我们可以跟着她行动。”江户川柯南皱着眉推开厕所门，目标明确的向外走。“重点是兰，我们得保护好她。”
本打算趁着花濑柚受伤提出诱饵计划的冲矢昴一顿，他认真思考了几秒毛利兰几乎总是发挥不出来的武力值和那有些泛滥的善心，痛快地放弃了原本的想法。
至于被规划为重点的毛利兰。她仍收敛着气息，直到感觉不到那毛骨悚然的窥视感，她也仍坐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站直。毛利兰摘下口罩叠了几叠塞进内袋，头发被拨下来现编了个单边麻花辫，总是压不下去的头发被珍珠发夹连着刘海一起别住。运动外套被脱下绑在腰间，她又把裤脚挽上几挽，把自己变得正常了许多。
毛利兰深吸一口气，用手心的汗把脸上的汗给抹匀，这才往巷内后退几步，原地跑动几下才以慢跑的姿势冲了出去。
伏特加从便利店门边看过去，只看到一个青春洋溢、满脸汗的运动系元气女孩从巷子里跑出来，然后又一头扎进另一条幽深的小巷。没一会儿就又从奇怪的、不像是那条巷子能通往的地方钻出来了，女孩一脸苦恼地取出手机又放下，最后去找了一个中年女人搭话才一脸感动地找了个方向跑步离开了。
“都这么久了，大哥，这也只有一个跑步的小姑娘啊？她还迷路……”伏特加看着都替她累。
琴酒单手开了罐绿茶，又瞥过去一眼，皱了皱眉。
“算了，走吧。”
是兰的主场呢……
琴酒那边的视角，嗯……就是幻觉波本在旁边东扯一句西扯一句，耳机里托卡伊还在唠唠叨叨要求这要求那的。
那个蜜语，是波本和特定交易对象的暗语。（有关身份匣子，虽然但是，身份匣子在本文其实没有特别大的作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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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优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