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惑醒来的时候正对上身旁秦某人含情脉脉的眼神。
游惑皱了皱眉，声音沙哑，“犯病了？”
秦究确实是故意来逗游惑的，闻言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不愧是他的游教授，最懂得怎么破坏气氛，“早安，游教授。”
游惑眯了眯眼，把刚醒时眼里的水雾和迷蒙一同敛回眼底，再睁眼时便又是那个冷血杀手游惑了，并且还开始无情地赶人。
“几点了，还不回警局。”
“啧啧，一转眼就翻脸不认枕边人了，游教授，你好狠的心。”
秦究故作西子捧心，眉头微皱，一副被负心人抛弃的哀怨模样。
“滚。”
“行行行，”秦究过足了戏瘾，见好就收，“我去做早饭，你起床洗漱一下，吃完早饭我们一起回警局。”
“好。”
秦究出了房间后，游惑从床上坐了起来，随意地抓了一把睡得有些乱了的头发，无意间碰到了右耳上的一点冰凉。
游惑伸手，动作有些生疏地把某人趁他睡着时给别上的耳钉摘了下来。
这是一枚镶着红钻的耳钉，透过石榴色的晶体可以看到银制的底托上刻着的一对小小的字母组合“Gi”。
“Gi”是秦究外出任务时用的代号。
这只耳钉显然不可能是原来的那对里属于秦究的那只，原来的是一对蓝钻耳钉，某人曾经跟他说过，蓝宝石象征着“护身符”，还跟他开玩笑说这护身符可比庙里的那些贵多了，让他好好戴着。
游惑摸索着把耳钉重新戴回到右耳上，时隔几月后的这一刻竟然还生出了点熟悉感和归属感。
游惑翻身下床，洗漱完换好衣服后出了房间，径直朝厨房里走去。
厨房里，秦究正拿着一个平底锅煎着鸡蛋。
游惑从肩后伸手探进了秦究的前襟里，秦究愣了一下，旋即勾起了嘴角，调笑道，“怎么，游教授，是想在早饭前先来趟晨练吗？”
游惑完全无视了某人的胸肌，顺着链子抓到了吊坠，把吊坠拉到了秦究的后颈处来。
果然。
坠子是跟他右耳上的那枚配套的红钻耳钉，做了个精巧的银套，串进了链子里。
耳钉的银制底托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刻着一个字母“A”。
游惑把坠子放回到秦究的前襟里。
“嗯？”秦究奇怪游惑怎么这么快就收回了手。
“没事了。”游惑轻描淡写道。
“这就没了？”秦究有些哭笑不得，“游教授你这是在白嫖吗？”
“嗯。”
白嫖完的游某毫无愧疚之心，毫不留情地走出了厨房。
秦某：“……”
————
走出厨房的游惑在沙发上看到了被黑蛇圈在怀里的雪球，雪球奶奶地朝着游惑喵喵两声，黑蛇不动声色地把圈着猫猫的身子紧了紧。
游惑看在眼里。
游惑面无表情。
游惑有点生气。
游惑走过去把猫拎进了自己的怀里。
秦究拿着装煎蛋的盘子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游惑冷冷淡淡地扫向巴洛的那一眼，并且觉得游惑的那一眼就像是哪家乖崽崽被个混小子给惦记上的那种略带嫌弃和不满的老父亲眼神。
秦究看见巴洛眼睁睁地望着游惑，竟然还能从那绿豆点大的眼里看出点祈求的神情，忍不住幸灾乐祸。
风水轮流转，苍天可曾饶过谁。
爱子的老父亲和不识好歹的混小子之间的对峙注定不会长久，毕竟本来时间就有些晚了，两人很快吃过了早饭，去了警局。
游惑的身体素质不错，加上昨晚结束后秦究细心地还给他做了放松，今天除了有些轻微的乏力外，倒是没感觉到有什么不适。
除了一个后遗症。
“啧啧啧，看不出来啊，昨晚挺激烈的吧。”
楚月朝着游惑挤眉弄眼道。
游惑面无表情地把衣领往上扯了扯，盖住了脖子上露出来的一点显眼的痕迹。
“别别别，有什么好害羞的，”楚月嬉笑着，“有空把你家那位带出来给我们看看呗，让我们知道一下是哪位这么大本事能摘下我们游教授这朵高岭之花。”
“秦究。”
“好名字——等等，”楚月这才反应过来，“秦究？别告诉我是隔壁那位？”
“是他。”游惑干脆利落。
“完了，”楚月喃喃道，“好白菜怎么给猪拱了。”
————
周四很快就到了。
天空阴沉沉的，乌云越压越低，风卷过高长的野草，发出沙沙的声响。
西郊化工厂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倒闭了，这块地本来就偏僻，工厂倒闭后更是没什么人来了，如今野草疯长，唯一的一条马路晒得起了皮也没人管，两侧的车站牌子倒了一侧，现在只剩一边了。
闻远就在这仅有的一侧站牌下等着。
十点了。
一辆小面包车出现在了远处的马路上，几分钟后停在了闻远面前。
后座的一侧车门被人打开了，里面传来一个声音，“上车。”
闻远低头上了车，带上了车门。
面包车继续向远处更荒凉的地方摇摇晃晃地驶去。
车里除了他还有三个人，皆是男的，一个在前面的驾驶座上开着车，另外两个坐在后座，现在正打量着他。
闻远抿抿唇，适时地表现出一点不安的样子。
坐在他左前方的男人肩膀上蹲着一只鹈鹕，嘴角漫不经心地勾着，另一位则坐在他的左侧，面无表情，看上去不太好接近，手里蜷着一只小小的阔耳狐。
精神体是鹈鹕的笑面男神情自若地给他打了个招呼，“你好你好，文元是吗，在这里先要说声失礼了，因为我们的实验目前还在保密阶段，为了防止机密外泄，我们要先对你进行一下搜查，有泄露机密危险的电子产品是不允许被带进我们协会中心的。”
“可以可以，我理解的。”闻远闻言点点头。
“感谢你的谅解，”笑面男很满意他的识相，从座位下掏出一把手持检测仪，“那我们现在开始吧。”
笑面男拿着检测仪给闻远从头扫到尾，最后收走了闻远身上唯一的一部手机。
“这个我们先替你保管着，保证等试验结束后会完好无损的还给你。”
“好。”对方说什么闻远就应什么。
“还有一件事，”笑面男抬手指了指自己肩上蹲着的鹈鹕鸟，“因为精神体也可能有外泄机密的危险，所以从现在开始你的精神体也要一直放出来，让我们确保它没有离开——可以吗？”
“好的，我现在就放出来。”
话音刚落，一只变色龙就凭空出现在了闻远的小臂上。
自闻远上车以来一直没有出过声的冷漠男人不知为何突然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精神体不错。”
“？”闻远有些迷惑，但还是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还有你这个，”笑面男抬手摸了摸下巴，视线落在了闻远的左手手腕上，那里系着一块看起来很普通的手表，“虽然这个我们的机器没检测出来什么问题，但是以防万一吧，你能理解的是吧。”
闻远嘴角的笑几不可见地僵了一下，一闪即逝，他故作轻松道，“当然可以。”
“等等，”正当笑面男要接过闻远递过去的手表时，冷漠男突然打断了他，“这个给我吧，我回去实验室拆开查一下。”
“那也行。”笑面男耸耸肩，示意闻远把手表交给冷漠男。
“好了，”笑面男躺回椅背上，伸了个懒腰，“现在轮到我们来自我介绍了，在我们的协会里，大家都是用代号来称呼对方的，所以我们也只会告诉你我们的代号。”
“我是313，开车的是556，至于这个冰块嘛，他是154。”
154闻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至于你，”313抱胸，看向闻远，“从今天起，你的代号就是922。”